第333章 证据
沐长安随着汪海进了大殿，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挺拔。头发高高束起，额前挑出两缕细发。眉清目秀，如个翩翩公子。
无论是沐长清，还是沐长安，都长有一副好样貌。都说相由心生，可也有蛇蝎美人，越是漂亮的人才越要提防。
白应玖轻呼了数口气，才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内心。
她忽视了沐长安带给她的影响力，哪怕前世今生、时过境迁，当他站在她面前，她还是忍不爪怕。
“小玖？”
苏沁发觉了白应玖的异常，两个人离得很近，她轻易就将白应玖的手握住。
“怎么这么凉？”
苏沁作为孕妇，站久了才觉不适。却没想到白应玖的手比她还要凉，怎么回事？
“没事。”白应玖已经回过神来，将手从苏沁手心抽出。
她就是见到了沐长安一时情难自禁，如今回过神来她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今时不同往日，她是西平县主，再不是沐长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孤女。
苏沁还想追问，那边的话题已起，只能作罢。
“臣，沐长安，参见陛下。”
沐长安挥开衣袍，稳跪在地，动作洒脱豪放，脸上带着不羁。
“起来吧。”皇上对他还算满意，前尘不咎，如今的沐长安倒是有模有样，办起事来也很得圣心。
“你有证明囡囡身份的证据？”皇上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证据。
目前的证据虽能够证实白迎秋并非囡囡，却没有可以证明囡囡
身份一锤定音的铁证。
“臣有证据。”沐长安掷地有声，强烈的气势让人不容小觑。
“长安……”沐长清欲言又止。
她才刚放弃了白迎秋，若沐长安找到了证实白迎秋身份的证据，那她刚才说的话又算什么？
沐长安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目光扫到一旁的白迎秋，却连个温和笑容都没有。
原本心有期待的白迎秋，突生不好的预感。
自从认了这个舅舅后，她感受到了难得的宠爱。哪怕是沐长清不许她做的事，舅舅也会允许。
沐长安包容她的一切，比沐长清这个母亲更令白迎秋动容。
可现在，那个让她满心期望的舅舅，居然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这代表什么？
白迎秋的心思无人在意，趁着等待的工夫英国公上前禀告。
“皇上，我媳妇儿怀孕了。”
怀孕了又当如何？
皇上与他大眼瞪小眼，心想，难不成你媳妇儿怀孕，朕还得恭喜你不成？
你还差朕一句恭喜？
皇上考虑不周的事，做属下的便要考虑到。
这时候，汪海适时站了出来。
“皇上，奴才已经备下了椅子。”
英国公是个会心疼人的，别说国公夫人有了身孕，便是寻常人站久了也累得慌。在场的人也就英国公敢与皇上提要求。
皇上起先没察觉到英国公的意图，有了汪海的提醒这才了然。他倒是有心不给英国公面子，瞧瞧，若不是英国公惹出来的事，他堂堂帝王何至于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奈何其中还牵扯到英国公夫人，还有殿下的一众人等。为了驳回英国公的面子，让他们受累，皇上也于心不忍。
罢了，要找回颜面有的是机会。
“都坐吧。”
皇上大度赐座，众人又是一番道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殿上的人都有座位，唯独少了白迎秋一把椅子。
白迎秋自知人微言轻，谁都看到她站着，却没有一人开口为她说话。她瘪着嘴，站到了沐长清身边。
这工夫里，沐长安已经把人带了进来。
充当其冲的是一位头戴抹额的妇人，走起路来颇为蹒跚，在沐长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磕了头。
而在妇人身后，则是白应玖熟悉的华大娘。
华家父子为保崔氏一命，于混乱中死于长矛之下，没了儿子和丈夫的崔大娘犹如老妪。
这才几月的光景，她苍老的连白应玖都快要认不出。若非熟悉她的装扮，白应玖万万不敢相信，自来干净利索的华大娘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华英呢？
她不管她吗？
大殿之上不是询问的时机，白应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华大娘，真怕她会支撑不住身体，一头栽倒在殿上。
沐长安扶完这个，又扶那个，并没让白应玖担心的事发生。
白应玖认识华大娘，可另一个人却不认得了。
蔡氏看了眼沐长安，也是凑了巧，她刚好认识另一个妇人。
此人乃是产婆，正是当年为崔氏接生的产婆。她的人没能把产婆带回，没想到，是被沐长安带走了。
沐长安也在旁解释二人身份，一位是为崔氏接生的产婆，一位是与崔氏做了二十年邻居的华大娘。
皇上见此二人颤颤巍巍，一副惶恐到极点的模样，也就没有开口再吓她们，让沐长安审问。
二人对沐长安都很信任，陆陆续续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在生下秋姐儿的前一年崔氏怀孕，赶在腊月里生了个女娃。那一胎甚为凶险。胎位不正，整整折腾了三天三日，乃是我此生所遇生产时间最长者。”提起往事，产婆还心有欲孽。缓缓舒了口气，才又接着说：
“谁知没几个月，又传出崔氏有喜的消息，还是生在了六月。当时不是我接手生的产，也只以为是孩子早产罢了。那孩子满月的时候，我曾去看过，孱孱弱弱的女娃还不足五斤。但以我的经验，孩子并非早产。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就没多说话。”
产婆娓娓道来，时过境迁，这件匪夷所思的事终于重见天日。
囡囡本就是白青木抱养而来，所谓的“早产女娃”，正是囡囡。前一胎在腊月，后一胎万万不会生在来年六月。
产婆所言，也就证实了囡囡的存在。
可是，若此事为真，那……那个生在腊月里的孩子又在何处？
产婆接下来的话，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可是，转了年给孩子做周的时候，我却发现那个本该生在腊月里的孩子，却替代了那个六月出生的孩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