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唱曲儿
哦？
在大夫眼中真的便没有男女之别吗？
白应玖红着脸，给韩霄擦到了臂膀，就再也擦不下去。脸热的似发了高烧，动作也已僵硬。
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爱人，是她穷其一生也要守护的男人。
只看一眼，她的心思便无法隐藏，更别提如此近距离的与他接触。
“我去叫黎川进来。”
白应玖再也忍不住，夺门就要逃出去。
韩霄握住她的手，“等会再擦也是一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角泛起温柔。
还等着她唱曲儿呢，怎么能就这么逃了？
白应玖脸颊温热，根本抵挡不撰霄的热情。她确认了韩霄的心意，可，可又想逃是怎么回事？
“别，别这样看我。”
白应玖站起身来，瞥过脸打量四周，借以安抚内心的燥热。
韩霄的房间一如他的人般清冷，四壁全是纯白，屋内摆设简单，唯有一张床榻和一张书桌，后面还摆了一个书架。房内唯一的装饰便只有墙壁上挂着的绘着异域彩陶的斩马刀。
斩马刀……
白应玖心头微颤。
这把刀贯穿了她的前世今生，韩霄喜欢刀剑，上辈子，这把刀是他的战利品，一直挂在房内。
这辈子，这把刀成了她的战利品。刀身上已不见血迹，白应玖却仿佛看到了刀光剑影的场景。
老王爷色胆包天，在氤氲的烛光中向她扑来。
迎接老王爷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冰冷刺刀。
她最终将缠绕多年的噩梦斩于刀下，她终于改变了前世的种种，活出了自己的模样。
“这把刀真美。”白应玖的心神已被斩马刀吸引，手指不自觉触碰了刀身。
当冰凉的触感再度袭来，白应玖不觉感叹。
这真是一把造型优美的艺术品，彩色的花纹别致精美，哪怕历经岁月，也色彩鲜艳。就如同一位美丽的少女，笑意盈盈守护在那里。
“送给你。”韩霄的目光一直追随在白应玖身上，见她喜欢，他便送她。
若不是因为她，这把刀其实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白应玖摇摇头，“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好。”
美丽的斩马刀好像一个见证，见证了前世今生的种种。白应玖不想拥有它，只想看着它。静静地看着，心也渐渐平静。
不舍地移开目光，却见韩霄一直盯着她瞧，对上她的目光，又移开了视线。
“唱吧。”他道。
她不喜目光，他不看她就是。
白应玖微微窘迫，实难想象韩霄还有这样体贴的时候。又想起前世的种种，心有戚戚。
她唱起了小曲儿，讲的是因战乱与家人走散，多年后在他乡重遇亲人的故事。
白应玖的嗓音婉转，带着少女清冽，犹如一泓清泉。她正是当好的年纪，唱起小曲儿也并不违和。旅人离家的无奈，身在他乡的苦楚，她好像都能唱尽。
韩霄的目光再度落到了白应玖的身上，她就是有这种魅力，让人只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屋内时光静谧，两个人的心逐渐靠近。
一曲终，意犹未尽。
“真好听。”
韩霄轻轻鼓掌，脸上笑意绽放。
白应玖脸上的笑意还未升起，又听他道：
“以后乖乖待在府里，唱唱小曲儿，看看医术。我会让母亲给你一处庄子，闲来无事时还能到庄子上看看景儿，好吗？”
自然是……好……
好？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应玖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预料。她是想留在韩霄身边没错，可韩霄的意思怎么好像要把她禁锢于内宅？
“我想开医馆。”
白应玖道出自己的心思，她有一身医术，还有老毒物的依托，单单只在内宅，怎样都有暴殄天物之错。
她的话音刚落，韩霄想也不想回绝。
“不行。”
他的话无比坚定。
“为什么不行！”白应玖不解，在南都城时，她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韩霄的神色复杂，原本充满爱意的眼眸也变了色彩。
“做韩夫人不可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
白应玖的满腔热情瞬间便消耗殆尽，原来是这个理由。
气氛僵持，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白应玖忽然看不懂韩霄，在她以为她很重要时，他要以“抛头露面”来禁锢她。
这难道就是韩霄的真实想法吗？
“嘭嘭嘭。”
房门被人从外敲响，小厮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个人都回过了神。
“大少爷，太傅府派人给县主送来了谢礼。”
太傅……
韩霄看向白应玖，姜太傅一向深入检出，极少与人相处，他怎么会认识白应玖，又何谈感谢？
“我在街上无疑中救了太傅一命。”白应玖看懂了韩霄的不解，出言解释。
救下姜太傅纯属巧合，想来如今姜太傅已无大碍，这才会给她送来谢礼。
韩霄的目光瞬间又变得极为复杂，比刚才有过之无不及。他的眼中有太多白应玖看不懂的情绪，挣扎着，纠结着，最终化为一句话。
“你想开医馆，便开吧。”
“嗯？”白应玖快要被韩霄前言不对后语的话给搞蒙了。
前一刻他还说，她不能抛头露面，怎么下一刻又允许她抛头露面。
这，难道也是玩笑吗？
“大少爷？”
屋外的人已在催促，白应玖取下韩霄背上的银针，便出去承接谢礼。
姜太傅送来的礼物有很多，最让白应玖感到吃惊的是，他直接送来了一处宅院。
院子位于东街街口，正是闹市之地，最适合开辟商用。
还不等白应玖回谢，皇宫里的公公也来道贺。
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哪怕没有封地，宅院不可缺少。皇上给她的宅院位于西街口，与之前她所住的九皇子宅院毗邻。
还赐下了近百位宫女、侍卫，另有黄金百两，可见皇上对她的看重。
白应玖行过谢礼，一时间感慨万千。
不过一夜的工夫，她从寄人篱下的少女，摇身一变成为万贯家财的县主。
可真是命运弄人。
“县主，宅子已经收拾好了，您可要住进去？”
与传旨公公一起来的，还有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太监，恭敬站在那里，听候白应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