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关押犯人
他将衣袖撸起，把里面的皮肤露出来给白应玖看。依旧是灰蒙蒙的皮肤上，好歹能看出几道红痕。干瘦的样子，让白应玖一下子就不舍了起来。
双眼朦胧，似马上就要哭了。
“我，我们可没有虐待他。”侍卫惊觉王肃的狡诈，急忙告知：
“他身上的伤是因为想要逃跑才留下的。”
为了让他留下，他们自然得使用些非常手段。比起对待逃犯，他们的手段算温和的了。
哪知，这句话却像捅了马蜂窝，王肃一下子便跳了起来。
“我为什么想要逃跑，还不是因为你们照料的不好。像对待犯人一样对我，我难道是逃犯吗！”
他似找到了靠山，原本被打都不敢还嘴的人，这会儿嘴里的话和蹦豆子一般全数冒出。
“看看你们给我安排的住处，还有这铁门，限制我自由，不许我出去，简直和个犯人一样。我可不是来坐牢的，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王肃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捂着嘴来到白应玖面前，只看了她一眼，泪水便“唰唰”下落。
“小玖，你可不能和他们一样，我是冲着你来的，你说好要保护我的。”
他的声音哽咽，被泪水糊住的脸颊淌出泪痕，红一道、白一道，可怜极了。
白应玖也跟着红了眼圈，她是见过王肃意气风发的模样，再看到他如今的样子不自觉便跟着难受。
她想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怎地会在这里被如此对待。
是啊，她说过会保护他，可落到如此地步，她又保护了他什么呢？
“若不喜欢这里，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韩霄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憋了一肚子委屈的王肃瞬间便不敢多话了。
“我……”他不敢去看韩霄的眼睛，兜兜转转躲到了白应玖身后，委屈巴巴唤了声：
“小玖。”
他凭什么要被韩霄如此对待，他又不是奔着韩霄来的。
白应玖本就对他心生不忍，见到他这般害怕的样子，心中的保护欲油然升腾。再见韩霄那副不以为意样子，除了心疼王肃，还有点气恼韩霄。
“难道没有更好的去处吗？这里也太……”
对上韩霄平淡的目光，白应玖也觉得害怕，默默低下头去，再一想王肃还等着她解救，支吾解释：
“和关押犯人似的，他都瘦得皮包骨头，将来出去也不像的。”
王肃将来的身份是太子，瞧瞧如今太子的威严架势，王肃原本还能伪装成五六分架子，可如今照这样养下去，别说五六分的伪装，哪怕一二分也不像。
白应玖硬着头皮替王肃争取权益。
“最起码，也要养得壮实些。”
在外形上，得与太子相似才是。
话音落地，白应玖和王肃都低下了头。其实韩霄也没做什么，连目光都未曾转换。可正因为他什么都没做，连目光都不曾转动，才更令人感到不安。
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和一个镇定自若的人，因为后者不曾表现，无法让人看到内心，才更令人不安。
韩霄瞥了眼桌上还放着的几个碗碟，里面还剩了些青菜，抬眼看向王肃。
“在这里吃的不好？”
在这个季节还能吃上青菜，是皇宫才有的待遇。
王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更心虚了。好歹记得白应玖在为他出头，勉强稳住内心，强硬解释：
“是没有家里好。”
出门在外，哪怕菜色再好，也比不过家里的饭菜。更何况他是在逃命，能够吃上这等菜色实属不易。
王肃也明白自己有些强词夺理，可话已说出，此刻再收回更加不妥。他也只能将错就错，只求韩霄惩罚的不要太过。
预想之中的惩罚未曾到来，韩霄的语气也没有厉色。反而对着侍卫道：
“以后多备两道荤菜。”
“是。”侍卫无不从命，逆来顺受。
王肃惊奇了，要知道，他也曾见过韩霄几回，但那几次无论他说什么，韩霄也不屑一顾。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肃稍稍思量，便意识到今日韩霄的改变是因为白应玖的出现。
他顿时像有了底气的孩童，整个人都硬气了起来，还颇为礼貌冲韩霄拱手。
“多谢韩将军体谅。”
既然有白应玖这样一个免死金牌在侧，他不接受韩霄的好意就是拂了韩霄的面子。
韩霄未曾理会王肃，只是看向白应玖。诚如王肃所料，他会照料王肃，全因白应玖。
她，还有什么要求？
白应玖觉察到了韩霄的视线，虽不明就里，但也有隐隐察觉。复而小声提醒：
“住的地方是不是也该改善下？”
王肃将来毕竟要扮演太子，若是住的太邋遢，恐怕会影响他的心境。若是扮演不出效果，岂非得不偿失？
韩霄斜睨王肃，“你说呢？”
啊？
啊！
他说？
王肃默默摸了下鼻尖，他现在有种被老师考究的错觉。
按他所说，自然是换个干净、舒适的地方为宜。可按照他对韩霄的了解来看，能够增加荤菜，已经属于意外之喜。若是要求过高，恐怕会造成意外损失。
王肃也记得自己被人追杀，幸得韩霄隐藏，他才逃过一劫。无论他有多么依赖白应玖，也知道若韩霄不想帮忙，他靠白应玖也是无法逃过一劫的。
见好就收，王肃极有眼色。
“住的其实挺好的，”
他很想顺着白应玖的话说，却不得不说出违心之言。他害怕自己把韩霄得罪，更害怕白应玖将韩霄得罪。
作为一个逃亡的人来说，能够有处藏身之处，的确不错。
白应玖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王肃。
他，他居然这么说！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待在这里，总有一日会守得云来见月明。”
韩霄就着王肃的话，将退路堵住。
王肃不敢看白应玖的眼神，低下头，还得对韩霄道谢。
“是，多谢韩将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肃也恨极了自己这番作态。觉察到白应玖投递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若，若有朝一日他能够翻身做主，定然不会让白应玖失望至此。
心中虽有期望，可王肃也明白，这辈子，他大概就只能如一只藏身污垢中的臭虫一般，别说翻身做主，能活着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