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是，是……”韩默偷偷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这如画般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个价。”白应玖将衣服拍到桌上，潇洒之中又带着豪气万千。
她要买衣服？
韩默眼睛一亮，收起满腹委屈，急忙做起生意。
“二，二两。”
她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询问。
白应玖一笑，笑容灿烂无双，差点晃花了韩默的眼睛。
“你制这衣服可不容易了吧？”她摸着衣服，不等韩霄回答，便感慨道：
“嗯，料子还是上好的蜀锦。卖二两银子，怕是成本都赚不回来。”
蜀锦以色彩丰富、工艺精美而闻名，寻常人家别说用这等料子制衣，便是见都见不到一回。韩默如此大手笔用蜀锦制衣，若是被人瞧见，大概会怪她暴殄天物。
韩默听完这话，眼睛更亮了。知道碰见个懂行的，她这生意做的也不算亏。偷偷看了眼气急败坏的某女，更大气得不得了。
“这料子本是要卖五两的，现在便宜处理。”
她宁可便宜处理，也不会便宜了某人！
“处理？”白应玖怎么看不出她眉眼间的小官司，随手扔给她一锭小巧的金元宝。
韩默手忙脚乱地接住，又愁眉苦脸。
“我没钱找你。”
这锭金子少说也有几两，可恨她连几两找零的钱也拿不出来。
她手里没钱，若是有钱也用不着上街来卖衣服。
看着到手的钱就要飞走，韩默心中苦涩。
“既是没钱，那就再帮我多做几身。”白应玖好说话的很，还主动替韩默想办法。
咦？
这个办法好！
“好，好嘞。”韩默惊喜十足，赶忙将金子收了起来。
她没钱不假，可做衣服，她最在行！
两个人很快便把这笔生意做定，围在旁边准备看好戏的少女可不乐意了。
“喂，你是哪里来的，这衣服明明我已经买下。”
楚云裳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憋屈，还是在韩默身上受的憋屈。当即冷下脸来，傲气尽显。
白应玖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
“用一两银子买下蜀锦衣料，这里可没冤大头。”
先不论韩默的手艺如何，单是蜀锦的衣料便属贵物。此物向来只做恩宠，不做买卖，想必韩默会有此物，也是皇上对韩家的恩宠，只是不知怎么被韩默拿来做衣裳卖。
一两银子买下？
也亏楚云裳拿得出手。
“哪里来的野丫头，你偏帮小贼，莫不是……你是她的同伙？”
楚云裳笃定白应玖来者不善，更给她按上了个小贼同伙的标签。
“同伙？”白应玖默念，心中一阵好笑。
“楚云裳，你别血口喷人。这料子不是我偷的，我也不认识人家姑娘。”
韩默知道因为自己，白应玖才被楚云裳盯住，难得有个赏识她的人，她才不想被楚云裳给弄没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楚云裳推开挡在她面前，好像要为白应玖出头的韩默，目光直指白应玖。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敢坏我好事！”
她还从来没吃过谁的亏，想要让她吃亏，定要让其好瞧。
“裳儿，狠狠教训她，看她以后还不敢不敢。”
“对，教训她，此人太过嚣张。”
周围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少女义愤填膺，个个扯着嗓子不愤，话里话外全都拱着楚云裳往上冲。
白应玖更觉得可笑了，她都没说她们嚣张，她们有什么资格来说她嚣张？
“楚云裳？”她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底泄出一丝玩味。
“你要如何教训我？”
她虽是带着笑，可眼底那抹狠厉无端止住了楚云裳的脚步。
“我……”
楚云裳本想厉色指责，面对白应玖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忽而又不敢了。
听着闺中密友们的吆喝，她又鼓足了勇气。
“跪下来，本小姐便饶你一回。”
她气不过有人在这个时候偏帮韩默，既然是帮忙，那就一帮到底吧！
“让我跪你？”白应玖的语气淡淡，正因为太过淡然，才令人不安。她眸眼一转，镇定自若。
“你确定担得起我一跪？”
楚云裳是嚣张跋扈了些，可她不是个傻子，眼见白应玖这般镇定，也起了嘀咕。
稍稍后退一些，背后却有人站了出来。
“哪里来的贼丫头，惹了我们裳儿小姐，下跪算是饶你一命。”
新站出来的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你还想杀我不成？”白应玖顶上一言，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话，经由她的口说出竟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哪怕这群少女自持身份高贵，也齐齐缩了脖子。
白应玖看了眼新站出来的少女，“令尊可是太史韦大人？”
被提及父亲身份，韦依立即高傲了起来，看向白应玖的眼神充满轻蔑。
“哼，算你识时务。”
白应玖由着她高傲，似是自顾自解释般道：
“据我所知，韦大人府中一妻一妾，生有两子一女。二子皆为嫡出，唯有一女乃庶出。”
自然，便是眼前人。
“你！”
韦依又气又恼，庶出的身份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生母早逝，家中嫡母对她还好，可每每提及身份，她总是不得重视。
但庶女这话没人敢在她面前提，眼前这个人又凭什么敢对她这样讲话！
“你又是何人，对韦大人家宅如此熟悉，心有惦念不成？”
与韦依交好的少女也站了出来，对白应玖尚不熟悉，就满口胡诌。
什么心有惦念。
白应玖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惦念韦家后宅，这顶大帽子扣上，白应玖还要不要嫁人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白应玖不气不恼，扫了一圈围在楚云裳身边的人，开口陈述一个事实。
“问别人是谁之前，不知道要先报自己名号吗？果然嫡庶有别。”
这群人，除了楚云裳和韩默皆为庶出。
她会将她们这般熟悉，还得益于前世白迎秋的“关照”。她和她们打了数十载的交代，如今得见故人，拿能拿捏不住她们的身份？
不大不小的声音，句句震在少女们心中。
庶女，是她们无法忽视，又不敢提及的隐痛。
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认识她们，还敢当面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