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毛遂自荐的傻徒弟
“你若杀了太子，此事或许能成。”
白应玖将火星引到太子身上，若壮汉真有让两国开战的心思，那就杀了太子。
“大周的太子？”壮汉默默想了想，摇摇头。
“我没见过。”
除了这个什么九皇子，他一个大周的贵族都没见过。
“他会来这里吗？”大汉追问，若大周的太子会来这里，他定不会放过。可惜，他怕是不来。
“他不来，你难道不会去找他？”
白应玖继续蛊惑，如今她也明白，靠她的力量成功杀太子可能性很低。那就让想杀他的人一起来，那么多人都要杀太子，总有一个会成功。
白应玖说得毫无所谓，壮汉也发现了她的意图。
“丫头，你想让他死？”
否则，何至于这般保护九皇子，又这般蛊惑他去杀了太子。
“我在帮你提供正确的思路。”白应玖纠正他的想法。
她要杀太子的心有这么明显？
不，不，她是为了壮汉好。
九皇子既非储君，也无实权。杀了他，顶多让皇帝难过几日。可太子就不同了，那是一国储君，是被皇帝自小照看到大的人。他若死了，举国节哀。
壮汉默默看着云淡风轻的白应玖，刚才的杀与不杀她信手拈来，根本不曾对她的情绪造成任何波动。
“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是什么善茬。”
壮汉终于发现了白应玖隐藏在云淡风轻下的冷漠，她能够将杀一个人说的这般轻巧，内心只会更寒凉。
可是怎么办，他喜欢寒凉的人。
“你是什么门派，医术竟比鬼医还厉害？”
壮汉伸出手去探崔氏的脉搏，令他感到惊奇的是，白应玖那些看似酷刑的手段居然真的有用。崔氏体内的曼陀罗毒已经解了大半。照这个趋势下去，解毒只是早晚之事。
壮汉看向白应玖的目光再不复之前不屑，而是隐隐透着尊敬。
“我拜你为师如何？”
他忽然提议。此言一出，更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不错。
“你医术比鬼医还厉害，有资格做我师傅。”
他一生推崇医术高明者，难得遇到个比鬼医更厉害的医者，壮汉那颗本已封闭的拜师心在此刻复燃。
白应玖眼看着好大一坨“惊喜”砸下，先前还对她喊打喊杀的人，这会儿要拜她为师？
“做师傅的，连徒儿的来历都不知道？”
她不说收不收徒，只道不知壮汉来历。壮汉不是不想说吗，那就不用做她徒弟了。
可她低估了壮汉拜师的决心，先前不想说的话，此刻知无不言。
“我叫那西比？伯牙？巫，乃西凉巫氏一族。”
巫氏一族，出巫师。
西凉的巫师其地位堪比西凉王，因世代为巫，国民影响力甚至比西凉王更要强大。
白应玖默默瞥了眼壮汉，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若壮汉是巫氏一族，他何至于被士兵追到这等地步？如今他身上还有被箭头穿过的伤，受伤不回西凉，却躲在这里养伤。
他是巫氏一族？
骗谁呢！
那西比不知白应玖心中所想，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很久很久的事实。
“曼陀罗毒是由我家先祖献给西凉王。”
他们巫氏一族因受命于天，总能从天地间发现超凡脱俗之物，曼陀罗便是其中之一。
“可西凉王朝几经更替，早已不是昔日的模样。在慕容家成为新的西凉皇族后，我家先辈不忍昔日皇族后裔就此陨落，暗中扶持了一支队伍，将皇族后裔保护起来。到了我这一代，皇族后裔已羽翼丰满，可与慕容家争夺天下。谁知，慕容南发现了我族意图，竟不顾我族千年功绩赶尽杀绝！”
讲到这里，那西比已青筋暴露。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控制不住！
“他甚至不惜与周人合作，竭尽全力也要抓捕我回西凉。”
那西比一拳砸在了树上，碗口粗的树，被他一拳穿透。本是实心的树干，瞬间被砸出了一道洞口，从这头能看到那头。
白应玖撇撇嘴，不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巫氏一族表面与慕容家虚与委蛇，实则暗地里将前朝余孽保护起来，只待时机成熟，便行造反之实。
若她是慕容南，也留不得他们。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巫氏一族有不臣之心，若是留了他们，那慕容家的皇位便坐不稳。哪怕动摇国本，也要赶尽杀绝。
当然这话，白应玖不能在那西比面前讲。
毕竟人家一拳便可打穿树干，她的身体可没树干硬。
“你说，他是不是不配做西凉王！”
那西比却不放过白应玖，非要得到她的认同。
他满目血红，犹如嗜血一般的色彩，无形中添了一份戾气。
“或许吧。”白应玖模棱两可回应了一句。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配不配，成王败寇，一向都是人之常情。
“他毁我族人，害我有家归不得。这样的王，不要也罢。”
在那西比眼中，如今的西凉王慕容南不配做他们的王，他心中的不臣之心已毫不掩饰。如此大刺刺道出自己的心思，他到底是对白应玖太过信赖，还是这种想法太过强烈，他已无从掩盖？
白应玖心思一动，忽而问：
“你想挑起大周与西凉的矛盾，渔翁得利？”
西凉荒凉，与大周交好，定然是利大于弊的。西凉在长达十五年占据大周失地过程中并未发展出其他利国利民之事，从这点来看也能看得出占据城池于西凉而言利益不大。
白应玖一直奇怪，慕容南难道就看不出这点。一心为了姐姐报仇的他，难道就真的一点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但如果是巫师所言，要与大周交恶，那就不足为奇了。
巫氏一族居心不良，慕容南居然不曾发现。这个西凉王当的，比想象中更闹心。
那西比看向白应玖的目光从尊敬到佩服，他越来越觉得拜师一事十分正确。
“你不但医术够好，也够聪明，果然，配得上做我那西比的师傅。”
谁要做你师傅！
白应玖偷偷在心底腹诽。
也不知道那西比为何对拜师一事如此执着，他不拜师，她也把拈花针法交给了他，何至如此？
“不错，我便要挑起周朝与西凉恩怨，让慕容家万劫不复。”
在白应玖面前，那西比不再隐瞒。
他看向远方，目光透露苍凉，带着万丈豪情，做着舍身成仁的豪迈。
白应玖才不认同，对上这样的那西比，更觉得无比讽刺。
“亏你还是西凉人，居然想做这等得不偿失之事。”
巫氏一族便是这样教导自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