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军中有奸细
“我听将军说了你的情况，若不想被崔氏拿捏，早些嫁人为好。”黎川说得婉转，白应玖读懂了他眼中的为难。
“黎大哥认为我是任人拿捏之辈？”
崔氏可以用婚约拿捏她，她难道就一定要接受不成？
“自然不是！”黎川十分肯定。
他所认识的白应玖比谁都有主意，杀伐果断比起将军也毫不逊色。这样一位女子，怎会被人任意拿捏。
得到黎川的认同，白应玖的心是熨帖的。
“崔氏凭借着不过是养母身份，可若养母德行有亏呢？还能拿捏着儿女的婚事，作威作福吗？”
不知崔氏得了哪位高人指点，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崔氏以为她不敢说代嫁一事？
她凭什么不敢！
“可是……”黎川当然也明白这其中牵扯到白应玖的清名，她是个好姑娘，不该受到非人指责。
白应玖胸有成竹，“我有办法让崔氏自食恶果，黎大哥不必担心。”
这一世，她有杀手锏在手，崔氏想要污蔑她可不容易。
见到黎川担忧神情，白应玖决定早些将话说开为好。
“黎大哥该不会想要娶我吧？”
韩霄有这种心思，还派了黎川前来护送她。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虽恼韩霄，可也不愿与黎川有所牵扯的。
“咳咳。”白应玖的大胆言辞让黎川咳得脸色涨红。
“你是女子，清名重要，这种话岂能由你来说？”
他脸上红晕还未散去，强硬摆出不悦姿态，反差极大。
白应玖倒也配合，“好，我不说，你说。”
“我……”
让他说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要娶白应玖吗？
在韩霄说此事之前，他只将白应玖当作需要保护的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那是戏文里的桥段。可当他忽然意识到白应玖是个姑娘家，他其实可以娶她后，有些想法就变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黎大哥可不能强人所难呀。”
明明温和的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
白应玖才不想听黎川斟酌再三的措辞，她务必要让黎川放弃，没有这份心更好，有了这份心趁早死心。
此言一出，黎川便明白了白应玖的想法。好在他什么都没说，一切只是白应玖的猜测。
可这样聪慧的姑娘，大概早就猜透了他的想法，所说这些不过为了给他一个台阶罢了。
黎川释然一笑，像对待妹妹一般轻揉了下白应玖的头发。
“你称呼我‘黎大哥’，我总不能一直喊你‘白姑娘’吧？”
他是她的黎大哥，她是他的小妹妹。
如同黎歌一般，是他的妹妹。
这一刻，黎川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白应玖感受到了黎川的释然，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会作出聪明的选择。
可要叫什么呢？
“家里人对我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的。”
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便是“白应玖”三字。
黎川并无吃惊，凭借崔氏大闹将军府的态度也能看出白应玖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的年岁比我妹妹还小一岁，叫你小玖可好？”
“小玖……”
白应玖默念着这个名字，微笑着点点头。
“我喜欢这个称呼。”
她喜欢一切代表友好的称呼，自动忽略了黎川口中的“妹妹”之说。
一连三日，白应玖均心气不顺。在厨房里熬着草药，面色阴沉。
已经三天了！
她已经三天没有见过韩霄了。
住到这里之后，前来问诊的士兵少了大半，就连齐大人和宫里的御医也不来做客。日子倒是清闲，可整日无所事事犹如废人。
这与她的初衷相违背。
“姑娘，今日韩将军会来吧？”
王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姿态也让人不忍责备。
“不知道。”
白应玖搅拌着草药，尽量不去想有关韩霄的事。
可恶的韩霄居然想把她推给别的男人，想起此事她就一肚子气。
“怎么能不知道呢。”王婆子心心念念，“韩将军不是每隔三日便来疗伤吗，这三天都过去了，今天也该来了。”
不怪王婆子着急，原先在将军府她们的日子过的多好啊，将士们推崇白应玖，就连吴大将军也给留着颜面。可忽然间从将军府里般到了这处败落小院，整日整日没个人影，王婆子担心白应玖被将军舍弃了。
白应玖面对韩霄时的与众不同，作为过来人的王婆子看得最清楚不过，她当然也希望白应玖能和韩霄有个好结果，眼看事情走向不错，怎么中途发生变故了呢？
王婆子唠唠叨叨个没完，白应玖由着她说，也不搭腔。
这种被唠叨的感觉，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感受，虽有些聒噪，但也不失为一种关怀。
王婆子正念叨着，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定是韩将军来了。”王婆子迫不及待跑去开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开门见到的却并非韩霄。
来人五大三粗，满脸堆起横肉，若非穿着一身大周军服，与土匪无异。
“张长上？”
王婆子想起了男人的身份，正是前几日被喊去相亲的张长上。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哪怕在军营里也尤为显眼。
“张妈妈，您还记得我呀？”张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年纪不小，和女人说话依旧羞涩。
“记得，记得，你手下那几个兵总爱往四方园跑。”
王婆子对这些事记得门清，白应玖年纪和长相摆在那里，不少士兵都借着问诊之由待在四方园，这位张长上手下的兵尤甚。
“嘿嘿。”张安更不好意思了，“给妈妈添麻烦了，我来替那群小子给白姑娘赔个不是。”
张安提了满手的礼物，又说为道歉而来，王婆子只得将他带到了白应玖面前。
白应玖对这位张长上记忆更为深刻，却不是因为来自四方园的那几个小兵，而是因为大军破城那日，她与韩霄在新房时，正是这位张长上带队踹的门。
原本也没什么，可因齐大人的一句“奸细”之说，让白应玖多了心。
韩霄的毒此时尚可压制，何至于见到了她便忽然毒发？
前世她没时间好好思量，如今回想起来，极不合理。无论是韩霄的毒发，还是黎川的中毒，环环相扣，冥冥中似有一只手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若非没有她改变了事情的进程，一切就将如前世般让韩霄万劫不复。
若果真如此，那么那一日踹门而入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作为带队的张安，首当其冲入了白应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