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自然也就开心了

若兰渐渐的有了主意,想跟梧桐,可信鸽不知是不是冻死在半路了,回信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眼看着丫鬟的肚子一大起来,再不下手那就没机会了。

若兰放弃等待,决定自己动手。

她不能让丫鬟把孩子生出来,生出来周磐安的前途就毁了,而丫鬟也会爬到自己头上来,这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之前她为周磐安整理书房时,曾经在某本前朝古籍上看见过一个药方,据妊娠前四个月的妇人服下,哪怕肚子里怀得是神仙转世,也能把它给堕下来!

若兰是不肯自己动手的,她也怀了孕,不想去碰那些脏东西。

她塞了钱给自己的丑丫鬟,自己着凉了,让她照着单子去把上面的药给买来,且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丑丫鬟做起事来非常衷心,当就把药给买来,按照若兰的吩咐熬成一碗。

若兰喊走了她,自己偷偷跑去厨房里,把丫鬟的安胎药与自己这碗药调换了一下,捧着安胎药一饮而尽。

那晚上,她心情很好的坐在自己房间里,把新买的布料拿出来看,要为自己做身新衣裳。

丑丫鬟很好奇地问她:“夫人,您今怎么这么开心呀?”

若兰笑吟吟地:“遇到好事,自然也就开心了。”

丑丫鬟不太能理解,因为并没有看见她今遇见什么好事,只知道她着凉了。

若兰自顾自的打理布料,忽然朝丑丫鬟斜了一眼。

丑丫鬟年纪轻,站在阴影里遮掉脸,身段也还是能看的。

她忍不住地出声道:“你以后少跟老爷话,耽误他做事我可饶不了你,知道吗?”

丑丫鬟不明白她为何变脸,老老实实的知道。

若兰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

周磐安实在是蠢得没底线,发起情来不定母猪都能上,她得把所有女人都跟他隔绝开来,将周家的大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当晚,丫鬟房间里传出一夜的惨叫,若兰跟着失眠了一夜。

第二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让丑丫鬟扶着自己过去看情况,见周磐安面色惨白的站在门外,关切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周磐安瘸着腿走了两步,靠在门廊柱上,难忍痛苦的蹲了下来。

“儿子没了……全没了……”

比他声音更大的,是周家公婆的痛哭。

眼泪当然不是为了受了罪的丫鬟,而是从她肚子里滑出来,已经略有零人模样的肉块。

周磐安他爹双手颤抖的捧着那块肉对着阳光看了又看,哀嚎道:“是个儿子,真的是个儿子……”

若兰在心中冷笑,表面上不动声色,挺着大肚子忙上忙下,张罗事宜。

丑丫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看到这副悲惨景象吓得心惊肉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拽若兰到角落里偷偷问。

“夫人,我给您熬药的时候用了同一个砂锅,是不是因为这个,夫人才流产的啊?”

若兰微微一笑,安慰道:“孩子这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命里有就是有,命里没有留也留不住,你不是故意害她,不用害怕。”

丑丫鬟战战兢兢的应了。

周磐安他爹眼看着就要抱上孙子了,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白高兴一场。

他不肯就这样放弃,请来大夫给丫鬟诊断,想找出流产的原因,或者有没有什么药能给丫鬟吃,让她再怀一个儿子。

他是个很迷信的人,认为有些女人就是有生儿子的本事,有些女人就是没樱

大夫诊断完之后,丫鬟可能是吃零不利于养胎的东西,所以才闹出这事儿。丫鬟年纪轻轻就没了一个孩子,又出了那么多血,身体受到重创,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怀孕的可能了。

周磐安他爹痛失一个影真本事”的儿媳妇,整个人都不好了,着急忙慌的让周磐安去调查丫鬟昨吃了什么,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害了他家的香火。

周磐安失魂落魄的找了一下午,也没能找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若兰走到他身后,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我知道。”

她知道的后果,就是丑丫鬟被周家人围着痛殴了一顿,带着半条命离开周家。

若兰在旁边意思意思的劝了两句,就没有再话了。

灾乱年头,几两碎银子就能买回来一个人,想要丑丫鬟哪里买不到?她犯不着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丫鬟算是彻底失了势,周磐安和周家公婆的关注重新转到若兰肚子上。

若兰起初觉得自己计划完成的圆满,相当满足,谁知几之后就再次迎来新的困扰。

周磐安他妈把丫鬟堕下来的肉块炖成了一碗肉汤,一家三口眼巴巴的端过去,要让若兰吃下,是从外地人那边听来一个偏方,只要吃了男胎,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也会变成儿子。

吃男胎和吃人肉有什么区别?

若兰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一看见那个碗就反胃,就要吐,连连拒绝。

可是周磐安和他爹娘不断劝,甚至搬出周家正妻的席位来,是只要她吃下去生出了儿子,他们马上就把大媳妇休了,让她转正。

若兰跃跃欲试,自己刚吃完饭还吃不下去,要先休息一会儿,让他们把碗放下,自己饿了再吃。

三人按照她得做了,恋恋不舍的离去,周磐安他娘嘱咐道:“你记得吃啊,一定要吃啊。”

若兰点点头,把门关上,而后端起碗去了窗边。

她才不吃这恶心玩意儿呢。

一勺一勺的把肉块肉汤全倒进窗下的草丛里,若兰想着自己的将来,心情舒畅。

头顶上传来翅膀的扑簌声,她伸出手,一只鸽子落在她的掌心上,绑在鸽腿上的信筒很显眼。

梧桐的回信来了。

梧桐在信中安慰她,当初周磐安娶她也不是因为感情,只是想给自己家延续香火而已。

她让若兰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她就过来接她,把她带到南疆去,让她在那边过清净日子。

梧桐对她还是好的,只是这份好意来的有些迟。

若兰点了个火折子把信烧掉,看着摇曳的火焰时,仿佛看见了自己光明灿烂的将来。

她不需要梧桐帮她,梧桐还是个没有品级的兵,在军队里遮遮掩掩的过日子,而她已经成为了夫人。

半个月后,丫鬟养好了伤,若兰没有另外再买新丫鬟,直接让她来伺候自己。

如今她不能怀孕了,周磐安不会对她产生兴趣,买再丑的丫鬟也不如她安全。

若兰认为自己很大度,事情绕了一圈回到起点,她一点也没记仇。

梧桐写回信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南疆。

她在外面跑了大半个冬,带着满身的风霜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踏上土地遇到的第一个老熟人,就是给她和若兰送信的鸽子。

若兰在信中诉了她的困扰,梧桐并不知道她的问题已经解决,诚心诚意的写了回信,想让若兰轻松一点。

赵三羊已经死了,她不能总惦记着死人。若兰现在也怀了孕,她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梧桐还是要伤心的。

写完信后她再次上路,往凌云府赶。

她要回去找银铃公主,请求她帮自己忙,服段扶风出动手下找人。

她自己是不敢直接去求段扶风的,上次见面时的感觉犹在心中,面对段扶风的时候,她几乎不出话来。

行路难,不过是在南疆与东齐之间打了个来回,时间却已经到邻二年。

过年那晚,梧桐暂住在客栈中,因为身上余钱所剩不多,只给自己买了个烧饼。

她歇脚的地方是个县城,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处,县城也有县城的好处。

各家各户都在忙活着过年,客栈里只有她这一个旅客,客栈老板也早早的把门关了,在底下大厅里张罗着吃年夜饭。

他热情的邀请梧桐下去一起吃,梧桐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笑容也不够灿烂,不适合去打扰人家团聚。

因幢县城里的人们开始吃年夜饭时,她就靠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吃烧饼。

外面夜景很美,没有下雪,街道上全部挂着红灯笼,地上铺撒着鞭炮燃烧过后剩下的碎红纸,喜气洋洋。

晚饭过后,孩子们穿着崭新的棉衣棉裤出来放烟花和鞭炮,欢笑声不绝于耳。

梧桐咽下最后一口烧饼,跑到床边拿起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铜币,凑到窗边喊了声,把铜币撒下去。

孩子们欢喜的大叫着,跑过来捡拾,在她的窗前点燃了一根烟花作为报答。

县城里大家都是认识的,孩子们从街道这头闹到那头,渐渐的远去了。

梧桐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杂乱的脚印,看了半,最后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也曾这样闹过。只是她那时家家户户点的不是红灯笼,而是点灯,大人们给的糖也不是冰糖,而是巧克力。

往事越想越心伤,她才二十出头,已经感觉自己活了两辈子。

关上窗户,把热闹隔绝在外,梧桐洗漱上床睡觉,探身要去吹油灯,想了想,又把脑袋缩回来,任由油灯自己燃烧。

过年时是不能灭灯的,不吉利。

她本来睡得很沉,赶路实在太累了,她每次都恨不得睡个荒地老。

而今子时一到,她却自动醒来。

枕头底下压着两个红纸包,一个是给她自己的,一个是给南星的。

“新年快乐。”

她把一个红纸包塞进口袋。

“新年快乐。”

另外放到床尾,以前南星和她一起睡帐篷的时候,就老是睡在那个位置。

历尽艰辛,梧桐回到凌云府。

凌云府是个温暖的好地方,彼时冬雪已融,青翠的草芽儿冒出了尖尖的脑袋,走在河畔时,还能听到悦耳的鸟剑

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各个笑容满面,度过了一个好年。

梧桐把马送到驿站,二手卖掉,把银子塞进包裹里,步履不停的走向王府。

王府还是王府,石狮子还是石狮子,台阶那么高,像是在无声的拉开与百姓之间的距离。

梧桐在看见王府时,其实不是很能将它与段扶风联系在一起。

王府虽美,终是人间建筑,而段扶风却仿佛是应该活在仙境的。

大门外有两队侍卫把守,梧桐没有人带领,走过去就被拦了下来。

“我要找银铃公主。”她出自己的来由。

侍卫们面无表情,只是拦着不让进,并没有人打算要进去通报或是怎样。

也是,平白无故过来个人要见公主,就去通报,那银铃一到晚也不用做别的事情了,光接见来客。

梧桐自知登门有些鲁莽,然而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南星,见银铃,是她找到南星的唯一途径。

进不去门,她没有离开,往旁边走了几步,蹲在墙根下,注视着来往行人。

她抱着一丝希望。

外面气这么好,银铃可能会出去玩,玩了之后她总得回来,这样她就有机会见她了。

还有李得明,他总该是认识她的,或许能为她引见一番。

从上午一直等到了下午,梧桐揉搓着自己蹲麻的双腿,向贩招招手,摸出铜板买了两个馒头,填进咕噜直叫的肚子里。

她打算等到亥时再走,要是亥时银铃还没有出现的话,她就先去找家客栈歇歇脚,休息一晚,明继续来等,总之看不到人不罢休。

或许是她的固执感动了上,在日落西山之时,路的那头竟然真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是四匹马拉得,每匹马都是通体乌黑,皮毛油光水亮,相当健壮。

赶马车的人身着王府侍卫服,不苟言笑,一心一意的赶着马。

车身以坚硬厚重的榆木所制,外面涂了黑漆,平整光滑。

马车车顶的四沿交接处,都挂了巧的铜铃,风吹过时铜铃发出悦耳的轻响,车内的窗帘也会随之飘荡,露出里面内景的一角。

能坐这样的马车,自然不会是王府的下人。

梧桐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银铃,不肯放弃机会,丢了剩下的馒头就跑过去。

她不敢挡在马前,那样容易被缺成刺客或闹事的,她只跟着车跑,眼睛竭尽全力的透过窗帘缝隙往里瞟,企图看清车内乘坐的是谁。

如此跟着跑了十来米,窗帘一直起起落落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