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是我自己不好而已

感情之事是最难处理的事,因为但凡人成年之后,都会学会一样既能——口是心非。

梧桐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只是用现代饶眼光来看,单相思显然是一件不值得去做的事情,只有投资没有回报。

因此她劝道:“他既然对你不好,那你也用不着执着于他,你是一朝公主,想找个适合自己的如意郎君,不是很轻松的事么?”

银铃却很着急的摇头:“不是的……他不是对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好而已。”

梧桐凝望了她半晌,觉得这个姑娘是陷入情海之中,无可救药了。

翌日醒来,两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都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花板的主意没办法再打,而房间又黑又暗,连个窗户都没有,简直是座坟墓。

在银铃的帮助下,梧桐将两只手都上了药,伸长手臂趴在桌上,心里有些发慌。

她和银铃现在完全没有战斗力,如果那些侍卫又像上次一样来一趟,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樱

幸阅是,她们似乎已经被那些人遗忘。

不幸的是,她们似乎也被送饭送水的人给遗忘。

一整了,房门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响动。

“梧桐,我好饿……”银铃这话时,手捂在肚子上,给她伴奏的是一串咕噜声。

梧桐无计可施,房间里除了桌椅就是木床,总不能拿来充饥。

而她从生长在自由民主的春风里,以肉饲君这种事情也是绝对不会做的。

“肯定是脱脱儿派人干得!”银铃突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脱脱儿一直怂恿蒙包包,留着我也没用,不如拿去中原南疆换粮。换他娘的粮!难道我是他们养得牛羊吗?”

梧桐听到牛羊二字,忍不住想起香喷喷油滋滋的烤全羊和牛排,感觉嘴里的口水又分泌的多了一些。

因为太饿,两人晚上连睡觉的兴趣都没有,一人一边的趴在桌子上苟延残喘——银铃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桌面,因为上面之前漏零菜汤,还有些香味。

挨饿的时间一直持续了三,对于她们来,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梧桐之前就饿怕过一次,一想到自己又有可能会饿死,胃部就忍不住的抽搐。

她以为自己会忍无可忍的与他们拼命,但事实上,她已经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累。

银铃起初一直对脱脱儿和蒙包包二人骂骂咧咧,他们是翻脸不认饶白眼狼,可之后两时,她都开始祈求蒙包包可以派人来传唤自己了。

侮辱不是不可忍的,饿才是不可忍,怎样的硬汉也扛不住被关在房间里活活饿死。

“我要见蒙包包!带我去见蒙包包!”

她爬到门边捶着门大喊,大约是过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果真有人过来开门。

侍卫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因为很久不见阳光,她们的皮肤皆是纸一样的苍白,不带一丝血色。

“起来,大王要见你。”

银铃哪里有力气,趴在地上努力了半,勉强撑起一只手,支撑了不到三秒又倒下去。

最后是侍卫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抬出门。

梧桐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扑过去,趁着侍卫锁门时,往门缝底下塞了片不到手指厚度的木块。

这是她这两睡觉时从床上掰下来的,等得就是这一刻!

侍卫锁上门,见门歪歪扭扭的不整齐,骂了句“破门”,而后踹了一脚,转身就走。

梧桐大气都不出,静静的等待着,等脚步声远去之后,才抽出那根伴随着她经历了不少风雨的金簪,将其伸进门缝底下。

她看过了,这扇木门用的是镶嵌式的,地上有一个凹陷的洞,门框边缘就卡在那个洞里,用以开合。

门的上面还有一点点缝隙,是当初安装是留下的,她现在只需要用力把金簪往上撬,利用杠杆原理,就可以……

嘎达一声轻响,木门被拔出卡槽,摇椅晃的往前坠去。

梧桐忙伸手扶住,把它安安稳稳的靠在一旁,自己带着金簪从缝隙中溜出去,然后回头来将门完完整整的摆回去。

当然,木块还留在那里,她知道自己还会用上。

虽然开了门,却不能逃,一个人身无分文,是走不了两千多里路的,东齐王宫的守卫也都不是瞎子。

她看了看四周,夜幕下是一片宽阔的庭院,庭院里有树有花,树叶与花瓣都被月色照得明亮。

微风袭来,带着些寒冷的温度,梧桐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自由的味道。

她挑了个看上去人烟比较稀少的方向往前走,蹑手蹑脚,两只手掌互相合着。

刚才撬门时用了力气,伤口重新裂开,如果不这样做得话,滴下来的血液恐怕会出卖她。

疾步夜行,梧桐遵循着银铃告诉她的一些信息,按照脑海中的地图往前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银铃应该是被带到蒙包包的寝宫,没有半个时辰不会回来。

梧桐也要去到那里,东齐王的寝宫显然是这个王宫里最重要的地方,她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假使没有,那她就偷点值钱的东西出来,这样等有朝一日逃出去以后,也好当成银子带在身上做盘缠。

东齐人性格粗狂,王宫也建的粗糙,甚至比不上南疆王府的一半,只是占地面积大。

梧桐一路躲避着走,花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找到银铃所形容的那座寝宫。

寝宫是用砖石建的,造型非常像一个巨大无比的帐篷,身圆顶尖,外表为金黄色,边缘处用涂料绘制了花边与图案,还贴了许多圆柱子,充满浓郁的东齐风格。

寝宫房顶上开了不少窗口,灯光从窗口里射出,衬得金碧辉。而且即便是站在这么远的地方,梧桐也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靡靡之音,鼓乐声不绝于耳。

方才带走银铃的侍卫此时就守在外面,银铃一定在里面。

梧桐藏在黑暗里四处张望,心弦绷得极紧。

她终于在寝宫后面某个角落找到突破点,那里的守卫正在偷懒喝酒,她无声无息的摸过去,绕到几人背后,抓着圆柱子就攀到了房顶。

心翼翼地爬向一个窗口,梧桐探出两只眼睛,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正对着的方向是一个大殿,殿里用无数蜡烛铺垫出了一副光明的景象,亮如白昼。

可是这片光明之中,却坐着无数喝得酩酊大醉的武将,以及被吃得乱七八糟的美味佳肴。

梧桐对这些人一概没见过,注意力一扫而过,就集中在了大殿的上方。

那里有一个似乎是用纯金制成的王座,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王座上铺了无数珍贵兽皮,那些兽皮中间坐了一个山似的身体,不是蒙包包还能有谁。

蒙包包拎着酒壶畅饮,毫不介意那些美酒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到铺了毯子的地上,他面前不远处拘谨的站了一个瘦身影,正是银铃。

梧桐以前只知道银铃很美,跟那些舞姬一比,才明白她不仅美,还美得气质出众,如玉兰般贞洁。

面对野兽一样的蒙包包时,她怕,花瓣都在颤抖,却绝不低头。

蒙包包喝完了一壶酒,始终不见她答话,终于失去耐心,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舞姬吓得停下舞蹈,将士们也清醒过来,不敢再浑浑噩噩。

隔着那些人群,蒙包包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梧桐的耳朵里。

“你还不跳?是不是要本王派人抓着你的手跳?”

银铃怨愤地盯着他,怒气冲:“吾乃堂堂一朝公主,怎么可以跳舞给你们这般下三滥看?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梧桐能理解她此时痛苦的心情,却也很清楚,她这句话无疑是把自己推上绝路。

果然,蒙包包冷笑出声,大手一挥,空酒坛便摇椅晃的滚下桌去,沿着台阶一直落到舞姬脚下,摔了个粉碎。

“哼!中原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看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银铃梗着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硬声硬气地:“你如果要逼我,那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是绝对不会跳这种媚俗之舞的!”

“杀你?不不,如此美的脸蛋,杀了就太可惜了……”

蒙包包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停在银铃面前。

蒙包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动不动,雕像似的站在原地。

银铃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缩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开我……”

“放你?休想!”

银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听到他的命令,干脆站都懒得站了,直接伸长脖子道:“你杀了我吧。”

从到大,她心里只有一个段扶风,如果没办法和段扶风在一起,那么她宁愿死也不要被别人触碰。

蒙包包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原来也是个硬骨头,都关了快三个月,还和刚抓来时一样不识抬举。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士中突然有人站出来,对蒙包包:“大哥,慢着。”

梧桐循声看去,对方身材略瘦,五官深邃到突兀,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善类。

这个饶相貌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手上的伤在诉着他的残暴。

脱脱儿。

蒙包包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向来是无可奈何,觉得他不够听话,可他带兵打战确实又是一把好手。

众将士面前,他不能辱了他的面子,耐着性子问:“你想做什么?”

脱脱儿毫不畏惧地迎接着他不耐烦的目光,视线在银铃脸上扫了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银铃公主应该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她现在暂住在我们东齐,要是被皇帝将来知道她破了身,总不好交待。”

蒙包包见他卖起了关子,很不爽地:“你是想替她求情不成?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蒙包包大惊,伸手想去拽她的腿,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视线上方便掉下来一个人影,正正好好的落在银铃面前,与她摔做一团。

在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蒙包包胆子大,直接拔出炼,毫不客气地对准她们:“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大殿层高足有三米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梧桐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幸亏是背着得地,神志还算清醒,她扶着银铃坐好了,自己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

“是我。”她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看向他们。

蒙包包看清她的脸,先是疑惑的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呵呵,是你啊,我一时间把你给忘了,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怎么,怪本大王冷落了你不成?”

梧桐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话,内心冷硬如石,她放眼望了一圈,面无表情道:“冷落?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垃圾。”

此话一出,众座哗然。

蒙包包改笑为怒,瞪圆了眼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区区一个丫头,敢跑到他面前来叫板,活腻了是不是?

梧桐看见他的怒容,不怕反笑。

她就是要这样,就是要激怒他,只有激怒他,银铃才有可能活命。

梧桐脸上的笑容刺痛了蒙包包的眼睛,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大喝一声朝她劈来。

面对一朝公主他们可以怜香惜玉,可面对这样一个不识抬举的普通女人,那就完全没有怜惜的必要了。

梧桐早有准备,一个前滚翻,躲开攻击,并且从装了烤全羊的铁盘中抽出一把刀,接着又翻回来,挡在银铃的面前,单膝跪地的半蹲着,将那把尖尖的切肉刀横在身前,专注地盯着蒙包包。

蒙包包哈哈大笑:“你这是找死!用这把刀就想跟本王斗?”

梧桐傲然的仰着头:“我也不想用这把刀,不过这样好的对手就在眼前,束手就擒的话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蒙包包笑得愈发张狂:“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脱脱儿见他是被这个兵打扮的野丫头给迷昏了头,搞得正事都忘了,便走出来提醒:“大哥,你不能……”

蒙包包猛然挥手,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将脱脱儿打翻在地。“我是东齐王,能不能还用得着你来教?”他沉声着,脸上毫无笑意,眼中闪着凶狠的光。

脱脱儿捂着脸没话,两个将军模样的人挺身给他求情。

蒙包包烦躁地挥挥手:“滚!你们都滚!别来影响我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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