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萧畴追问萧音死因

从刑部被放出来时,头顶艳阳高照,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走过僻静的刑部门前,去到不远处的热闹街市上,萧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萧侍郎,受苦了……”是萧音的父亲萧廉瑛,拦住去路同他说话,身后还停着了辆马车,旁边站着的车夫,衣服上绣着个大大的萧字。

“二叔,你怎么在这里?”就算自己被放出来父亲也未曾露面,反而是萧音的父亲,自己的二叔肯来见他,萧畴难免感慨。

“才听说你被放出来……二叔过来接你回去。”

回去哪里?是回去自己被贴了封条的萧府,还是自己父亲那里?亦或叨扰二叔……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因为萧音死了,他去哪里都一样,都是冷冰冰毫无生气。

“多谢二叔,不过,听说皇上已经下旨,明日便要将封条撤下,我便可回府去住,今日也便不去叨扰二叔二婶了,随便去找家客栈将就一晚便是。”

萧廉瑛哪里肯让,“岂可,咱们萧家在华都虽然不敢说是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让侄儿去客栈受委屈,且随二叔回去,明日二叔再送你回府。”

说罢,萧廉瑛伸手向路旁马车,请萧畴上车。

“二叔,侄儿如今仍是代罪之身,还是不去了吧,免得牵连到二叔……”

“这是哪里话来?”萧廉瑛闻言,脸色一沉,“二叔既然亲自来接你,就不怕那些个流言蜚语,何况皇上亲自下旨,前日隐王爷遇袭,抓到一名刺客,已审问出与当日在你府中暗杀隐王爷的匪人为同伙,那四十六具尸首,也是此人同谋所为,哪里还有什么代罪之身,速速随二叔回去。”

萧畴并不知晓刑部为何突然放了他出来,正心下疑惑,听了萧廉瑛的话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侄儿的罪名算是昭雪了?”

萧畴的性格素来沉稳内敛,能够表现出兴奋情绪,量来也是多日困于牢中有冤无处诉心下憋屈,所以才会激动得语无伦次。

“正是,而且听说不日皇上便会颁旨,将你恢复原职。”

听闻自己经历如此风波还能官复原职,萧畴伫立街头良久,慨然长叹,“多谢二叔告知侄儿如此喜讯,只是……”萧畴说到这里,眼眶发热,竟是隐隐有哽咽之声。

萧廉瑛料到萧畴为何心酸泛泪,抬手拍了拍萧畴微微颤抖的肩膀,劝慰道。

“侄儿莫要多心,只是你父亲为人刚愎自用,目空一切,一时接受不了,故而……作为儿子,你需得多多谅解才是,待到你官复原职后,二叔陪你回家拜见你父亲母亲。”

“如此,多谢二叔……”

“侄儿,上车吧。”萧廉瑛再三命萧畴上车。

实在推却不开,萧畴也只得脚踩马凳上车,随萧廉瑛一起打道回府。

萧畴随萧廉瑛进去府门,步入前厅,萧夫人笑盈盈迎上来,“可算是回来了,萧侍郎,快请坐。”

“多谢婶婶……”

萧畴向萧夫人行礼问安,路上早已平复下来的情绪,在见到萧夫人时,又不免有所波动,转身向萧廉瑛道。

“二叔,可否准许侄儿给萧音堂妹上柱香?”

一提到那个丢人的女儿,萧廉瑛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

“不许再提那个辱没家风的丫头,简直是丢人现眼,若不是你婶婶胡闹,便是连乱葬岗都不必送去埋,只管拉出去喂狗,遑论立牌位上香,真是痴心妄想。”

如此无情的话,从萧音的亲生父亲口里吐出,萧畴再联想到自己父亲的不闻不问,不禁如坠寒潭,冰冷刺骨。

“萧侍郎,随婶婶来。”

萧夫人并未多言,冲着萧畴招招手,在前面带路,出去了前厅。

萧畴抬头看了眼萧廉瑛,见他只是负手立于窗前,沉默不语望着窗外发呆,便躬身道,“二叔,侄儿去去就来。”

萧廉瑛依旧沉默着没有搭话,萧畴也未再说什么,忙跟上前去,尾随萧夫人一前一后走向内宅。

来在萧音未出嫁前所居闺阁前,萧夫人推开紧闭门扉,请萧畴入内。

院子里此时已经空了下来,只派几名粗使婆子照看,萧夫人领路进去前厅,萧畴刚一进去,便嗅到了浓重的檀香味。

厅内香烟缭绕,窗户对面的一张老酸梨枝长条案上,什么牌位挂像一概没有,但案上却是四季水果,香花火烛一并齐全。

萧夫人上前,从香筒里抽出三根香来,就着案上的火烛点燃,送到萧畴手中,“这里是音儿的闺房,想来无需什么挂像牌位,音儿在天有灵,自是知晓的……”

听着萧夫人满含酸楚的话语,萧畴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接过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炉里,萧畴咬牙问萧夫人。

“小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萧夫人鼻子发酸也跟着抹起泪来,摇摇头道。

“她同太子和离后,不知怎地就嫁给了那个荒唐王爷,可是没多久,却披头散发地被隐王府的人游街一样拖回来,丢到了府门外,你也知道你二叔的性子,哪里受得了如此屈辱,隐王府丢下一纸休书,里面还写了许多音儿不守妇道的罪状,你二叔嫌弃丢人,命人要将音儿逐出府去,就在这功夫,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飞镖,射杀了音儿。”

萧音竟然是死于暗杀,萧畴的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难道阖府上下这么多人,谁也没瞧见那名凶手?”

萧夫人点点头,“正是,尤其那飞镖是淬过毒的,音儿正同你叔父求饶,飞镖却直射进她嘴里,可怜音儿连声都没出就去了。”

“那飞镖何在?”萧畴听得心头滴血,握紧了拳头,发誓要为萧音报仇。

“随音儿一起葬了,毕竟飞镖是有毒的,谁也不敢乱碰,就连音儿的尸首,抬进棺材时,家丁都是用布厚厚的缠在手上,才敢抬她入棺的。”

“小妹的尸首葬在乱葬岗了?”

“是……”萧夫人一个是字锥心刺骨,竟是哽咽中渐有嚎啕之势,“音儿自小娇生惯养,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下场,真是老天不公呀!”

“可知是葬在乱葬岗何处?”萧畴忍下泪,仔细盘问。

“这却不知,不过都是府里的家丁送过去埋的,找到那四名家丁一问便知。”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