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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套

在三年多的时间里,尚平在和郑刚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基本上没有猜对过他的意图,要么是处处被动,要么就是无所事事,期间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以至于三年多过去了,连郑刚的衣角都没有碰着,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在张彩霞身上下的赌注开始让这场较量出现戏剧化的转机。

半夜两点多,尚平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他只扫了一眼来电号码,顾不上穿衣服就滚下床来,光着脚往客厅走。

“谁呀!这么讨厌……深更半夜的……”小雅嘟囔了几句,就一转身继续睡了。

尚平关好卧室的门,确信小雅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才低声急促地问道:“有情况?”

那边地图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仿佛怕别人听见似的,但是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

“老板,他来了,刚进去,要不要……”

“别动!”尚平没等地图把话说完就忍不住大着嗓门警告道:“看好他,没有我的话不准采取任何行动,你只管盯住他就行。我马上让穿山甲和建斌过来支援你,记住我的话,别擅自行动。”

挂上电话,尚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终于来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呀!为爱而死,死得其所。

“你和建斌马上到我这里来,快点!”

尚平悄悄溜回卧室,穿上衣服,看看小雅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于是就关好卧室的门,来到客厅里,也不开灯,点上一支烟在黑暗中静静地吸着。

从表面上看,机会就在眼前,这场持久的追逐似乎马上就可以结束,然而,透过眼前的黑暗,尚平似乎看到了那只不声不响的潜伏着的猛兽,正等着自己暴露在它的视野里,然后猛扑上来,一口就能咬中自己的要害。

这是一个让人感到两难的选择题,一方面,猎物就在眼前,诱惑着你扣动扳机,而另一方面,头顶却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随时都会把你罩在里面,无法脱身,何去何从,是祸是福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尚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也是他一接到地图的电话,马上就命令他不得轻举妄动的原因。直觉有时候比任何分析推理来的都要正确。

一道车灯照亮了窗户,穿山甲和建斌到了。

“老板,出什么事了?”

深更半夜召见,穿山甲和建斌其实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问道。

“地图那边有动静了,你们两个连夜赶过去,有几件事情我要给你们交代清楚。”

尚平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脸,但还是感觉到了两个马仔的兴奋,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就是喜欢血腥的味道。

“老板,你就放心吧,这次绝对再不会让他溜掉了。”建斌摩拳擦掌地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尚平厉声说道:“他在那里面待多久,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你们过去以后分成三组,不管他到哪里只管盯住他,没有我的电话,不许采取行动,随时向我汇报他的动向。”

“老板,在那里动手多好,又偏僻又安静,实在不行一把火把两人烧死在里面算了……”建斌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住嘴!”尚平未等建斌把话说完就厉声呵斥道。

“老板的意思是……”穿山甲谨慎地问道。

“你们三个人互相配合,总之不要让他丢了就行,至于什么时候动手,等我的电话,我的话说的还不清楚吗?”尚平恼火地说道。

两人赶紧点点头,表示服从。

尚平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这次我是志在必得,我们再拖不起时间了。当我让你们动手的时候,第一个让地图上,万一地图没有得手,穿山甲上,再有意外就看建斌了,总之,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万一他待在那个教堂里面不出来呢?”建斌担心地说道。

尚平真想走过去踢他一脚,不耐烦道:“你这个蠢货,只要我让你们动手,哪怕他正在干张彩霞也不必犹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别动那女的……”

这下穿山甲也忍不住了,惊讶道:“万一她看见了……”

“别管她……随她去,我想她还不至于找死……我这辈子只杀一个女人,肯定不是她。”

穿山甲和建斌离开以后,尚平再没有一点睡意,他又给地图打了一个电话,告诫了一番,才回到卧室,衣服也不脱就倒在床上,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屋顶,想象着即将要发生的情景。

“深更半夜折腾什么呢?”小雅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翻身滚进男人的怀里,睡意朦胧地嘟囔道。

尚平抱着女人亲亲她的脸蛋,低声道:“睡吧,天就快亮了。”

远方。三百公里以外的小镇。

地图趴在窗口,手里拿个望远镜朝着外面看。对面的教堂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妈的,这就搞上了……”地图自言自语地说道。

“头儿,那小子胆子不小,背着这么大的案子还惦记着女人,这不是找死吗?”一个马仔调笑道。

地图打了一个哈且,骂道:“你他妈睁大眼睛盯好了,要是让他溜掉的话,明天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

马仔马上趴在窗口聚精会神地盯着外面,再不敢说一句话。

“我睡一会儿,不管有什么动静都要叫醒我,你,下去看看车,别到时侯发动不起来。”地图说着就倒在了一张小床上,一会儿功夫,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昨天晚上,尚平几乎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过去,天刚朦朦亮,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尚平惊醒。

“老板,他出来了?”电话那头地图的声音听上去既紧张又兴奋。

“几个人?”尚平也受到了感染,仿佛亲临现场似的。

“就他自己……没看见张彩霞……”

尚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上帝还真是挺关照它的这个仆人,在关键时刻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

“穿山甲他们到了吗?”

“刚到一会儿……”

“好,按照我说的做,记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尚平刚放下电话,就见小雅素面朝天地走出卧室,撅着小嘴责怪道:“真讨厌,折腾人家一晚上没睡好……什么事呀,鬼鬼祟祟的……”

尚平走过去,把女人温暖的身子搂在怀里,亲亲她的秀发,低声道:“宝贝儿,别管闲事,该起床了,你不是要开酒店吗?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做呢……

当初创业的时候,你惠姐这个时候都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一定要像小蜜蜂一样勤劳才能把你的酒店开好。”

小雅松开男人的腰,嘴里说声“讨厌”就洗漱去了。

尚平坐在沙发上再次把昨晚想好的计划重温了一遍,等到看见小雅的汽车出了院子,他忍不住想给地图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地图和穿山甲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不仅受到过军事训练,经过几年的锻炼,早就是老练的游击队员了,就是建斌有点让他担心,虽说建斌点子多,人也机灵,可就是太急躁。

除了往祁顺东脸上泼过油之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就怕他一冲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尚平真想把建斌叫回来,不让他参加这次行动了。可随即一想,反正自己交代他最后一个上,也许根本就轮不到他出手,甚至穿山甲也不一定有机会出手。

之所以安排地图第一个上,就是因为这方面的活,地图最拿手。别看地图说话大大咧咧的,干起事来胆大心细,从他上次在医院弄死那个警察就可以看出来。

尚平看看手表,基本上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他站起身穿上外出的衣服,然后来到卧室,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支小手枪,打开弹夹看看里面的子弹,放进了西装的上衣口袋里。

来到客厅,站在中央,就像是要出远门似的,将房间整个打量了一番,才走到鞋柜前穿上皮鞋,又拿出一个刷子,仔细地把皮鞋刷得干干净净,最后锁上门,坐进了院子里的汽车。

等他把一支烟抽完,便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大姐,我是尚平,现在说话方便吗?”

“什么事?”

“电话里不好说,我必须马上见到你。”

好一阵沉默。对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答应男人的要求。

“事情很紧急,不然我也不敢大清早打搅你。”

“你现在在哪里?”

“正准备出门。你看……是我去接你,还是……”

“在上次见面的那个地方等着,我自己过去。”

基本上和自己昨晚的计划一样,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原本以为女人会选择在车里见面,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了自己的老屋。

尚平来不及多想,发动汽车就朝自己的老屋驶去。

半路上,接到地图的电话,说郑刚已经坐上了第一班长途客车,目的地居然是本市。

他妈的,这王八蛋回市里干什么?郑建江肯定已经和他接上头了,按道理他应该跑的越远越好啊,难道他真的相信自己会和他谈判?

这种情况显然超出了尚平昨晚的计划。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几个小时以后,郑刚的班车就会到达,哪里将是他的落脚点呢。

最好是让他待在外地,在市里面不好动手,目标太大,容易发生意外,怎么办?忽然,尚平想起了从郑建江那里得到的那个电话号码。

看来有必要打草惊蛇一下,最好能把他惊回去。

可是,在连着拨了两遍那个号码以后,尚平就放弃了,因为那个电话号码根本就打不通,显然郑刚已经不用了。

妈的,一切只能见机行事了。

老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尚平也不开灯,只管坐在沙发上沉思。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满怀信心,可是,等他坐在老屋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不安,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来自李晴接电话时冷淡的语气,或者是来自她对见面地点的出乎意外的选择,也许是来自郑刚奇怪的行踪,总之,他现在心跳的厉害,预感到今天事情很可能不会按照自己昨晚的计划发展。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再次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估摸着李晴差不多就要到了。他不再犹豫,马上给公司的乔菲打电话。

“菲儿,我那封信你可以拆开了,记住,严格按照我信上的内容办,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惠姐。”

“平哥,你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我拆这封信的,发生什么事了?”乔菲焦虑地问道。

“菲儿,什么都别问,按照我信上说的做,听见吗?”尚平几乎是在吼叫了。

“好吧,我这就办。”乔菲幽幽地答应道。

尚平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神情肃穆地问道:“菲儿,我能相信你吗?”

“平哥,你说什么呀。”乔菲稍稍楞了一会儿,听声音几乎快哭了。

尚平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门铃声。终于来了,比赛就要开始,没有裁判,没有观众,甚至没有输赢。

尚平禁不住摸摸口袋里的手枪,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然后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迎接那个被自己称为大姐,和自己上过床,同时又捏着自己七寸的女人。

李晴站在门口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阵,一副犹豫不前的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尚平心想,今天的见面也许她的心里也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几天不见变秀气了?进来呀!”尚平尽量做出迷人的微笑,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对绵羊发出热情的邀请。

李晴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就从男人的身边走了进来,在进客厅之前,她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房间,似乎在确定是不是有埋伏似的。

“里面坐。”尚平首先走进了客厅。

李晴确认房间里只有尚平一个人,神情似乎放松了一点,走进客厅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把自己的手提袋放在身边。

“这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晴盯着男人问道,脸上丝毫没有昔日的娇媚神情。

尚平走到李晴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他先点上了一支烟。

“你们是不是把郑刚跟丢了?他已经回来了。”尚平说完就一直盯着女人,遗憾的是他没有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任何的异常。

“你找我就是为这事?”李晴淡淡地问道。

“这难道是小事吗?”尚平拉下脸来说道:“当然,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李晴冷漠地说道。

尚平对女人态度很恼火,大声说道:“和你没关系?我的钱是白拿的吗?你口口声声要帮我找到郑刚,如今他的手都伸到我的鼻子底下了,你居然装聋作哑,你到底作何居心,是不是想看着我被他干掉,你就省心了?”

李晴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是不会永远替你擦屁股的,至于你的钱,没人抢你的,你自己愿意给啊,难道想秋后算账?”

尚平一看女人的态度,基本上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不足以让她致命?

可以说,除了陈国栋之外,自己是对她最具威胁的一个人,以前是床上的伴侣也就罢了,可眼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好像仍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胸有成竹,早就想好了对付自己的方法,不仅是对付,而是要自己的命。

“好啊。”尚平双手一摊说道:“我的事情本来是要自己解决的,不过,现在就请你高抬贵手,把郑刚身边你安插的那些尾巴召回来吧,不然,碍手碍脚的,我的人没法办事。”

李晴一听男人的话,仿佛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今天把自己叫来的真实意图,忽然就感到自己被他骗了,一时恼怒不已,酥胸急剧起伏着,一边作势要起身的样子,一边冷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还有事,没工夫听你在这里瞎扯。”

“慢着!”尚平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窜起来,指着李晴厉声道:“我是不是瞎扯马上就可以验证,我现在就让我的人收拾郑刚,如果他们安然无事,我尚平给你磕头赔罪,万一他们要是遭遇不测,老子今天就只好拉着你做个护身符。”

李晴一张脸刷地白了,随即就变得铁青,往日那种迷人的风情瞬间就消失殆尽,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居然凶光毕露。

“你好大的胆子。难道还想绑架我不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只是让你待一阵,验证一下我的疑心。怎么?你心里有鬼?”

李晴仰头哈哈一阵大笑,笑得尚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在他一愣神之际,只见李晴伸手就拿起身边的小包,瞬间就从里面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等尚平看清楚的时候,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着他的胸膛了。

“你……你……”尚平手指着李晴说不话来。

“坐下!”李晴双目圆整,厉声喝道。那神情,那凶恶,那威严自是尚平认识她那天起就没有见识过。

“你的好奇心真重,想象力也很丰富,遗憾的是全让你说着了,本来是想着先把你那些马仔收拾了,再让你喘息几天,没想到自己急着找死,这可怨不得我。”

李晴见男人木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中得意已极,这个曾经在自己身上予取予夺,百般折腾过的男人,今天终于臣服在了自己的枪口下,一时,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感,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美艳少妇娇媚的神色。

尚平后悔不迭,本来是应该先发制人,这也是昨晚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没想到光顾着和女人斗嘴了,居然被她制住。

其实,尚平并不是光顾着和李晴斗嘴才受制于人的,在他的眼里李晴永远是个女人,要说搞阴谋诡计确实是个好手,但是要说她会动刀动枪,打死他也不相信。

所以,虽然他口袋里也装着一支枪,那只不过是潜意识里一种安全的象征,就像孝晚上睡觉要抱着一个玩具娃娃才能入睡一样,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用到那支枪。

“现在就给你的马仔打电话,让他们行动啊,我那些人最近可是人困马乏,巴不得早点结束这种无聊游戏呢。”李晴得意地晃动着手枪命令道。

尚平此时对李晴的命令听而不闻,他心里只是转动着一个念头,她真的会朝自己开枪吗?

虽然她连自己的老公都没有放过,可当初和她睡觉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子觉得她对自己还是有点情意的……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女人最大的威胁,从他利用郑刚来斩自己手脚的恶毒用心来看,她早就处心积虑想除掉自己了。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给你的马仔打电话。”李晴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同时一双眼睛眯起来,一丝凶光再次让她失去了女人的魅力。

面对李晴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声色俱厉的呵斥,尚平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和她周旋,寻找制胜的时机,要不然就真叫阴沟里翻船了。

“打什么电话?你的目标是我,何必再拖累别人呢,你现在就可以开枪了,能死在大姐手上,也算是我的荣幸啊!”尚平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脸上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那可不一样,只有把你那些马仔被一网打尽,才能证明我打掉的是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你不知道吗?我们公安局一向是讲证据的。”李晴阴测测地说道。

“你杀了我,谁替你解决陈国栋,要知道目前对你威胁最大的是他而不是我?”尚平苍白无力地说道。

李晴嘿嘿阴笑几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尚平低声道:“你就别替别人操心了,要不了多久,你马上就可以和陈国栋在阴间会面了,到时候你们可以慢慢聊。”说到得意处,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看来,陈国栋多半已经被她干掉了,真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眼下自己已经成了她最后的目标,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临死之前,请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对郑刚采取行动呢?”尚平装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似的。

李晴看男人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忍不住就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远见卓识,得意地晃动着小手枪,笑眯眯地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前妻林惠呢,她帮我们在你身边安插了一个人,他当然打听不到你的行踪,不过,你那几个得意干将的行踪他还是能搞清楚的……”

尚平眼前顿时就浮现出那个面色白净的保安,心里一阵抽搐,妈的,林惠这个小娘皮真是害死老子了,看来这辈子终究是毁在女人手上。

一瞬间,尚平万念俱灭,真想大哭一场。

“好了,别哭丧着脸,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时间也差不多了,打电话吧,等那边的事情一了,我就送你上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在阴间等着你呢,我保证你在那里不会寂寞。”李晴阴险地说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车还没有到站呢。”尚平无计可施,只能拖得一阵算一阵。

李晴不屑地斜眼瞟着男人嘲讽道:“就这么点时间也值得你动心思?”说着忽然把脑袋伸到尚平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让他们劫车,劫人,这样不是更热闹嘛,就像电影里那样来个警匪大战……”

李晴正说到一半,忽然她身边包里面的手机非常突兀地响起来,那声音在静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刺耳。她禁不住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晴一回头的一瞬间,面前的茶几忽然飞起来,把她的一个身子撞的向后面倒去,与此同时,她手里的枪也呯的一声冒出一团火焰。

尚平使尽全力的一脚力量不可小视,他清晰地听见茶几撞在女人头上的声音,以及嘴里发出的一声愤怒的咒骂。

但是,他几乎没有听见枪声,只感到子弹飞过耳边产生的空气振动。

她开枪了!这个老表子居然真的开枪了!

在一瞬间的停顿以后,尚平嘴里狂吼一声,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向着倒在沙发上的女人扑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咒骂着。

李晴毕竟是个女人,茶几不但撞飞了手里的枪,而且撞得她两眼直冒金星,等到发现男人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她只能双眼一闭,心里骂着苏碧不合时宜的电话。

“你这表子……竟然敢开枪打我……”

尚平嘴里咒骂着,骑在女人身上,双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她几耳光,直到嘴角流出血迹才停下来。由于剧烈的运动和紧张,一时就气喘如牛,就像刚和女人进行完一场殊死的搏斗似的。

喘息了一阵,只见女人鼻息粗重,牙关紧咬,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便四下张望,想找点绳子把女人绑起来再说。

忽然就看见了茶几底下的一卷胶带,于是二话不说,没一会儿工夫就把李晴的手脚缠了个结实,这才放下心来,瘫在沙发上,呼呼喘息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你那个熊样子,赶快动手啊!”

不知什么时候,李晴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虽然李晴的话说的很硬,可尚平还是从她那怒火中烧的双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无奈和悲凉。

“你他妈的别急,老子会送你归西的,催什么……”

说着,就揪着女人的头发让她坐起来。然后趴下身子,把掉在地上的手枪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接着拿过李晴的手提包,拿出一把手机,看看上面的电话号码,把手机伸到女人的鼻子底下,喝道:“这是谁的电话?是不是跟踪郑刚的人?”

李晴把脸扭到一边,不出声。

尚平也不去理她,径自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地图打电话。

“情况怎么样?”

“正在路上,一切正常。”

“有没有注意到郑刚后面的尾巴。”

“没有啊……刚才建斌说是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不过,这阵不见了……”

“小心点,郑刚后面有警察……别轻举妄动,等着我的电话……”

尚平放下电话,拿出一支烟点上,翘起二郎腿,故意装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伸手抹去女人嘴角的一丝血迹,皮笑肉不笑道:“宝贝儿,怎么样?想不到会有这个结果吧……”

其实,李晴此时心里也是恐惧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的那一枪彻底打掉了男人的最后一点幻想,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只是不知道这个魔王还会怎么折磨自己。

“你……想怎么样?”李晴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硬气。

尚平把女人的手机举到她的面前,低声道:“给你的人打电话,留下一个做英雄,其他的都撤回来。”

李晴心里明白,今天这个电话打与不打其实对自己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当然如果打了这个电话,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做掉郑刚,如果不打,他肯定不会贸然行动,留待以后再寻找机会。

其实,郑刚的死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当初也就是把他当做一块诱饵,眼下情势发生了变化,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对抗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也许可以利用来讨价还价。

“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能不能放了我?郑刚死后,你也把自己洗干净了,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尚平听了女人的话就笑了,一想起李晴刚才那一枪几乎要了自己的命,他就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掐死这个女人。

然而,当他成为一个主宰者以后,看着慢慢软化下来的女人,心里的那股怒气就渐渐消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杀她的心理准备,这倒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杀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你他妈的早怎么不这样想,现在后悔了?井水不犯河水?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尚平边数落着李晴,心里边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她打那个电话,是来硬的有效还是来软的有用。从自己对她的了解来看,来硬的很可能达不到目的。

李晴见男人犹豫不定,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心想,自己毕竟是公安局长,他想杀自己的话肯定会有所忌讳,如果好好把握,也许还有脱身的希望呢。

忽然就想起了苏碧以及她的任务,为什么不再加点筹码和他谈判呢?在这种情况下也顾不上背叛孙小宁了,其实,自己暗地里早就背叛他了,又何必在乎多这一次?

“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也只能是两败俱伤,实话告诉你,有人知道我来你这里,你要仔细想想,杀一个公安局长会有什么后果,这片土地上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难道你舍得自己的家业和那些美人?”李晴虽然手脚被困,可此刻说起话来仍然有局长的气派。

女人的话正好说到了尚平的心理,如果没有这些顾虑,昨晚他就把建斌留下当刽子手了。

正因为他不敢杀李晴,所以才费尽心思把她骗来,然后想软硬兼施地哄着她把郑刚身边的尾巴召回来。

他估计最终李晴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并不敢伸张。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害虎意,她却有吃人心。

“老子早就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了,你那些话只能吓唬孝,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杀的人还少吗?祁顺东难道不是局长?老子做梦都想弄死他呢。你就痛快点,这个电话到底打还是不打?”

李晴见男人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真担心他狂性发作,不顾一切后果胡来。于是狠狠心说道:“电话我可以打,我还要送你一样礼物,关乎你的性命,我想你一定知道惦记着你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吧。说实话,现在在本市就有一个神秘人物,她的目标就是取你的狗命。”

她在说孙小宁。尚平警觉地意识到女人为了活命正准备给自己透露一些重要信息。难道孙小宁不吭不哈地已经有所行动了?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尚平心里吃惊,脸上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少给我讨价还价,郑刚马上就要到了,你先说打电话的事,至于你的什么礼物就看我有没有兴趣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你的命也不见得比我值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长年虎视眈眈的一直缠着你吧,说不准哪一天你的狗命就载在他的手里。还有那个陈国栋,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李晴听男人提到陈国栋,本想告诉他陈国栋已经因快乐而死,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告诉他为好,就让他自己去猜测,因为陈国栋不仅是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同样也是他心里的一颗钉子。

“其实,今天我并没有想杀你……都是你逼出来的……再说,杀你的人已经来了……也轮不到我动手,信不信由你……”

尚平正要说话,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地图打来的。

“老板,郑刚没有进市区,在半道上下车了……好像有人跟着他,两辆车……”

“你们注意自己的行踪,看看他在哪里落脚,过一会我给你打电话……”

尚平放下电话,心想,现在且不管李晴的礼物有没有价值,先收拾郑刚要紧,这种好机会三年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绝对不能错过,至于李晴,反正她人在自己手里面,等一会再慢慢拷问,还怕她不说?

想到这里,就解开女人手上的胶带,把她的电话塞进她的手里。喝道:“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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