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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里巴人

孙小宁想的倒很周到,他知道尚平对上海不熟悉,怕他找不见地方,特意派了车来接他,并且还是美女苏碧亲自驾车。

一时,尚平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为其如此,他心中也就越发不安,孙小宁越客气,就越没安好心,所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从宾馆来的时候,穿山甲一听说是孙小宁请老板吃饭,心里就有点为老板的安全担心,如果孙小宁真狠下心来老板很可能有去无回,被他软禁起来也说不定呢。

“老板,我和地图也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尚平略一沉思说道:“你只要跟到地方就行了,没必要露面,欧阳晓珊也会在那里,他还不至于蛮干,我现在也不想和他发生冲突,对付他这种人还是先示弱的好,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去掳他的胡须。”

“妈的,这是他的地盘,不然我们先下手为强……”地图说到一半就被老板的眼神制止住了。

“穿山甲一个人跟着就行了,你去把小雅给我盯好了,看看她是不是和那个董钰在一起。”尚平从小雅家里出来以后,想想她当时哭得跟死了老子娘似的,心里不禁又有点担心,因为小雅是个烈性脾气,冲动起来不顾后果,说不准会学她老娘那样给自己玩点什么花样出来,还是让地图盯着点,等她平静下来就好了,但愿那个董钰此刻正陪着她。

尚平坐在苏碧的旁边,不断地打量着这个妖艳的美妇,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孙小宁的相好之一,上次在欧阳晓珊那里见过她以后,对这个女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邪气,既令人迷惑又让人感到高深莫测。看来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女人呀!

“尚先生觉得我很老吗?”苏碧突然问道。

尚平赶紧坐正身子。显然苏碧已经注意到了男人在偷偷地打量她。

“那倒没有。”尚平想起上次差点把她认作是小雅的母亲,禁不住老脸一红。“只是觉得你很成熟。是那种……再说现在女人的年龄对男人来说就是个谜。”

苏碧吃吃地轻声笑道:“看来尚先生对女人很有研究嘛。”

听女人笑得邪乎,尚平的老毛病就犯了,忍不住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研究谈不上,只是像苏小姐这种类型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遇见。”

“哦。”苏碧扭头看了男人一眼,脸上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那么,尚先生认为我是那一种类型的女人。”

“这个……”尚平仿佛被女人问住了,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阵才说道:“应该是那种让男人上火,又敬而远之的女人。”

苏碧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去。笑了一阵,忽然把脑袋微微偏向尚平,两眼却直视着前方低声问道:“这么说尚先生现在已经上火了?”

尚平没想到女人如此放得开,一时就答不上来,不过他心里承认,像苏碧这样的女人没法让男人不上火,问题是只要知道她是孙小宁的女人,可能就没几个人敢上火了。

“我在这方面不太敏感……听说苏小姐和董钰是朋友?”尚平赶紧转移了话题。

苏碧一怔,随即答道:“说不上是朋友,我是她美容院的老顾客,尚先生认识董钰?”

“在朋友那里见过几次。”尚平含糊其辞地说道。

苏碧一路上再没出声,直到车停在一栋小楼前面,才说道:“到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进去了。“

看着苏碧驾车远去,尚平才把这栋小楼和周围的环境仔细观察了一番,可以肯定这里不可能是饭店,因为除了门口停着的两辆高级轿车之外,没有再看见一个人,由于小楼周围的林带隔绝了外部的喧嚣,同时也隔绝了好事者的视线,整个环境给尚平的印象就是一个豪华的小型疗养院。

忽然,尚平在大门外的屋顶上看见了一个慢慢旋转着的探头,随后又在几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又发现了几个,一瞬间,尚平觉得这些探头就像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这里难道就是孙小宁的特务机关?他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不会是……原本还觉得清幽宜人的环境忽然在尚平的眼里显得阴森恐怖起来。

此刻,他只希望欧阳晓珊赶快出现,觉得只有欧阳晓珊的存在才能改变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气氛。

忽然,尚平意识到孙小宁可能正在监控器上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故意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也不能太丢人了,不能让他看出自己胆怯的样子,不然他可要更小看自己了。

房间里面的一位美妇好像早就恭候在那里等待着客人光临似的,尚平刚刚走到那扇大门前,门就缓缓的自动打开了,随即一名中年美妇出现在在门口,一双冷冰冰的美目将尚平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道:“尚先生请进。”

尚平只瞟了中年美妇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可能和苏碧差不多,两个人身上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再联想到李晴的身份,尚平心中不禁有点愕然,没想到孙小宁手下居然有这么多的中年美妇,这王八蛋在哪里搜集到这么多的尤物,她们不可能全是单身女人吧。别人不知道,李晴可是有丈夫的,那些戴绿帽子的丈夫都是些什么人?

“尚先生请稍等,孙先生马上就下来。”说完,美妇再不看男人一眼,自顾消失在了一扇屏风的后面。

先生?她们把孙小宁叫先生?这倒是符合中国的传统称呼,先生就是老公的意思嘛。妈的,这哪里像是请老子来做客,连杯茶都没有,这房子外表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到了里面才知道居然和宫殿差不多,孙小宁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处级干部,居然如此穷奢极欲,怪不得要敲诈老子呢,不然哪来这么多的钱供他享乐?

忽然,尚平仿佛听见了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欧阳晓珊在哪里,她怎么还不出来,难道还没有来?或者压根就不会来,这一切只是孙小宁设下的一个骗局。

尚平感到自己的脊背上已经微微见汗了,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他强迫自己欣赏着墙上的一幅油画,至于上面画些什么,画的作者是谁则一概不清楚。

“怎么?你喜欢这幅油画吗?”

真见鬼,没看见楼梯上有人下来呀,尚平禁不纂身打了一个激灵,一转身就看见孙小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背后,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呢。

“不……随便看看……看不明白……”

虽然孙小宁的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但看在尚平的眼里无异于皮笑肉不笑,显得更加阴险。

“这幅画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孙小宁好像有意在尚平面前显摆自己的高雅。“你猜猜这幅画直多少钱?”

尚平当然知道孙小宁这样的人视作宝贝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不过他不情愿为孙小宁搭梯子,故装糊涂道:“一幅画能值多少钱,几千块罢了。”

孙小宁一听,眉毛挤成了一疙瘩,心想这土老帽只知道一个劲的赚钱,其实狗屁不懂。不过这样也好,等一会儿让他在母亲面前丢丢丑,看看她未来的女婿是一个什么样的草包。

“实话告诉你,这幅画是一个朋友从法国买回来的,六百万。美金。”孙小宁说完就看着尚平的表情。

虽然知道这幅画价格不菲,可是当孙小宁说出数目的时候,尚平仍然大吃一惊,六百万美金?近五千万人民币!这家伙要么是钱多的没处花,要么就是神经病,这么一块孝尿布似的东西居然花了这么多钱。看来自己那些被他敲诈去的钱真是冤枉死了,居然都花在这种没名堂的东西上面,当初还不如给那些叫花子来的有价值。

“你说它什么地方直那么多的钱?”尚平好像对孙小宁说出的钱数字并不吃惊,只是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凑到画前面细细看着,似乎要从上面找出值钱的地方。

听了尚平这个近乎白痴一样的问题,孙小宁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样说的清楚,抬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幅画是法国着名画家德拉克洛瓦的作品,可以说他是印象派的祖先,非常有名气,对了,他还有一幅画你一定有印象,叫做《自由神引导人民》,看到过吧……”

尚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似地说道:“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女人露着两只乃子,举着一面红旗的那幅……见过见过……那幅也很值钱吧……”

孙小宁一时哭笑不得,就这样的杂碎,不学无术的东西,居然手里掌握着成千上亿的资产,老天何其不公呀!

“代表母亲的意思……”孙小宁敷衍着,已经没有心思再和这个乡巴佬探讨艺术问题了。

母亲?尚平脑袋朝四周看看,忽然转移了话题。“怎么?你母亲还没有到吗?”

孙小宁闻言心中大怒,这个瘪三居然从那幅画一下就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可见其内心有多少龌龊的念头。

“在我母亲没来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孙小宁强压着内心的厌恶冷冰冰地说道。

尚平心里一阵后悔,刚才应该让他继续炫耀他的艺术造诣,不该打断他的兴趣,现在欧阳晓珊不在场,他很可能要和自己谈钱的事情了。

“这幅画也很值钱吧。”尚平好像没有听见孙小宁的话,自顾指着一幅山水画问道。

“是呀,这幅画是八大山人的作品,刚拿来不久,最近手头紧,还没有付款呢,价格嘛,刚好是你上次欠我的一个亿。”孙小宁很高兴尚平给了他一个借口,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欠你一个亿?”尚平一副早就记不起这件事的样子。“可小雨对我说已经全部给你了呀!”

孙小宁心中冷笑,这瘪三以为抬出妹妹来就可以蒙混过关。今天别的先不谈,先和他把老账算清楚再说。

“尚平,过河拆桥可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呀!”孙小宁走到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沉着脸说道:“当初如果不是我从中周旋,祁顺东是不会放过你的,况且为了你的事情我这边还死了一个人,你难道不应该为此尽点心意嘛。如果你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的话,钱对你有什么意义呢。再说,那笔钱本身就不是你的。”

尚平心想,如果自己断然否认他刚才说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怒火,甚至翻脸,目前在郑刚和祁顺东没有摆平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和他摊牌。

“大哥。”尚平马上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当初郑刚留下的钱不到三亿,你一下就要两个亿,兄弟也要吃饭呀。”

孙小宁见尚平装出的一副可怜相,心里直想笑,妈的,我孙小宁什么人,你也敢糊弄?吃饭?惹火了我砸你饭碗呢。

“尚平,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我一般不向人开口,但只要我开了口还没有人拒绝过我。”孙小宁明显以威胁的口气说道:“你是小雨的朋友,如果你手里真的没钱,我不但不会问你要,说不定还可以给你钱,但是,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尚平哪能听不出孙小宁的话里的威胁,重要的是他知道孙小宁的威胁可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只要惹火了他,分分钟都有可能给自己制造出天大的麻烦,看来今天不吐点血自己是过不去了,如果搞得让他下不了台的话,他恼羞成怒之下自己可能连上海都出不去。

“大哥。我尚平也不是那种掉到钱眼里的人,你可能也知道我最近搞了一些投资,手里确实没有多少闲钱,如果你急用,我就是回家买房子也给你凑出一个亿来,不过,以后……”

孙小宁见这瘪三终于服软了,心里顿时舒畅了一点,他当然明白尚平嘴里没说出来的话的意思。

“没有以后。”孙小宁站起身干脆地说道:“我孙小宁又不是要饭的,不会平白无故拿别人的钱,我只想拿回我该得到的东西,当然了,但愿以后你不要再给我出难题就行。”说完也不等尚平说什么就朝里面高声喊道:“来人!”

“先生有什么吩咐?”刚才尚平见过的那个中年美妇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毕恭毕敬地问道。

“把那个账号拿来给尚先生。”

美妇好像早就在等着主人的这个吩咐似的,马上就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孙小宁接过去扫了一眼,递给目瞪口呆的尚平,笑道:“那就替我把这画钱付了吧,要不天天催的我都快烦死了。”

尚平拿着那张纸条,心里直把孙小宁的祖先八代问候了个遍,妈的,老子这顿饭吃的也太贵了点。

孙小宁满足了自已一时的私欲,同时看见小痞子尚平一幅无奈的可怜相,心理感到莫大的满足,脸上就自然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尚平,别想不开,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说,你也不缺这几个钱,我听说你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你还怕圈不到钱嘛。”孙小宁打了尚平一巴掌,现在又开始为他抚摸伤口。

尚平脸上挂着苦笑,听了孙小宁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紧张,这个王八蛋看来是吃定自己了,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有染指自己公司的野心,回去以后赶紧和林惠商量一下加强公司管上的问题,可别被这小子钻了空子。

不过尚平同时也不无悲哀的想到,只要自己身上的污点洗不干净,公司管理的再严格又有什么用,只要郑刚还活着,只要祁顺东还把自己当做犯罪嫌疑人,对孙小宁这只苍蝇来说自己就像是个到处都是裂缝的蛋,随时随地都可以叮上一口。

但是,从目前自己的处境来看,还不得不逆来顺受,公开的对抗是愚蠢的,只能给自己带来不测,弄不好还会有二进宫的可能性,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虚与蛇尾,暗地里给他制造一些羁绊,等到回去把郑刚和祁顺东摆平以后,再回头收拾他,那个时候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手里有大把的资金做后盾,谁输谁赢就很难预料了。

尚平想着想着入了迷,脸上的苦笑慢慢就变成了奸/笑,看的老特务孙小宁也禁不住有点心慌。

“我听说祁顺东也在上海。”尚平故意提起祁顺东,是想从孙小宁嘴里探听点消息。

“不错,他在这里开会。”孙小宁把身子前倾,不怀好意地低声说道:“听说他前妻得了艾滋病,这事已经在系统里面传开了,这下祁顺东把老脸都丢尽了,不过大家都知道是你在捣鬼,你不仅让祁顺东丢脸,还使所有的警察蒙羞,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尚平虽然知道这是孙小宁的又一个威胁,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对祁顺东来说,朱虹的病虽然让他抬不起头来,可是,了解两人之间恩怨的人中也不乏祁顺东的同情者,特别是他的一些手下肯定对自己恨的咬牙切齿。

尚平满腹忧虑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无辜地说道:“其实这事和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他祁顺东要是硬要和我算这笔账的话,那我也只好接着了。”

孙小宁不无幸灾乐祸地笑道:“你和祁顺东纠缠了快两年了,也没个结果,再这样拖下去搞不好是两败俱伤啊!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尚平心想,你他妈的巴不得坐山观虎斗,不火上浇油老子就烧高香了,谁敢指望你的撮合呀,到时候问题没解决,一笔撮合费说不定又是个天文数字。

“算了,谢谢大哥的好意,这事就那样了,他祁顺东想得开也就罢了,如果硬要和我拼命说不得只能和他来个鱼死网破了,反正他祁顺东的命又不比我的贱。”

孙小宁心里吸了一口凉气,这瘪三明着说祁顺东,暗着是在威胁自己呢,连个小小的祁顺东都斗不过,凭什么和老子拼命,再说和老子拼命你小子不找残废吗?

“我听说你和他女儿走得近,这一边是势不两立的仇敌,那一边是……将来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孙小宁像是在为尚平担心似的说道。

尚平知道自己和小雅以及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是瞒不住孙小宁的,不过倒是没有听小雨说起过她哥哥在这方面对她有什么忠告,也许他觉得在女人方面自己和老子也没什么区别,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勾当他还不屑去做。

“他女儿只是我公司的一名管理者,那个时候我和祁顺东之间还是朋友呢。再说,他女儿已经是成年人了,怎么处理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完全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就没必要去趟浑水了。”尚平轻描淡写地说道。

孙小宁听着尚平的辩解,心里暗自冷笑,前几天还在祁小雅的床上鬼混呢,居然提起裤子就不认账,难道还怕老子把这事告诉小雨?那死丫头已经鬼迷心窍了,如果对她说这些事情,她不但不买账,还疑心自己是在挑拨离间呢。

孙小宁正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口有汽车的声音,知道是母亲来了,赶紧迎了出去。

欧阳晓珊一进门就看见尚平一脸沮丧的神情,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忽然就想起昨天那个让他心神不安的电话,难道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小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欧阳晓珊一副慈祥的样子。

尚平听了欧阳晓珊亲切的问候,突然觉得心里竟有一股无限的委屈无处诉说,第一次没有把她当女人看,而像是见到了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的家族长老,差点眼泪都流出来。心想,刚刚被你的干儿子敲诈了一个亿,老子能有精神嘛。

“他最近比较累,可能是晚上没睡好。”

尚平刚要找个借口敷衍两句,没想到孙小宁先为他做了解释,还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小弟弟似的。

欧阳晓珊心想,可能是为自己的事情操心的缘故,一时看着女婿的目光就更慈祥了。

“夫人,我明天就要回上海了,你这里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吗?”尚平在孙小宁面前对欧阳晓珊自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

欧阳晓珊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明天就要走啊!这边的事情都办完了吗?我本来还想让你陪着我再到处转转呢。”

孙小宁巴不得尚平赶快离开上海回家去,不等尚平开口就抢先说道:“母亲,尚平现在可是管理着一个大公司呢,手头事情多,你就让他回去吧,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好了。”

欧阳晓珊淡淡地说道:“你比他还忙呢,算了吧,整天阴雨绵绵的我也烦了,还真有点想念北京的阳光了。”

尚平瞥了孙小宁一眼,笑道:“夫人什么时间有兴致,让小雨陪你去我们那里玩玩,虽然是个小地方,可也有些景致呢。另外,我还有个想法……”

欧阳晓珊一听,顿时眉花眼笑,说道:“要等到小雨那丫头陪我去,我可能连路都走不动了。你有什么好想法说来听听。”

尚平看看孙小宁,笑道:“我那边的公司现在正在进行上市的筹办工作,在北京那边有许多手续要办,我在那边又没有什么熟人,再说,夫人现在手头也没多少事,所以我想请夫人做我们公司的高级顾问,本来我是想请大哥的,可大哥毕竟是吃公家饭的,现在的政策也不允许,所以就想着请你代劳一下也是一样的,也不敢劳烦你跑腿,只要给出出主意就是了。”

听了尚平的话,欧阳晓珊沉吟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只是一双美目盯着尚平,似乎想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可孙小宁一听,就有点急了,心想,这小子居然想用母亲来捆我的手脚,让老子到时候投鼠忌器呢。急忙道:“这恐怕不妥,你不知道,我父亲不允许家里人经商呢。”

“那小雨不算是经商吗?”尚平回敬道。

孙小宁心想,妈的,那还不是你小子拉下水的,现在居然又打上了母亲的主意。“小雨是个例外,当初也被我父亲骂过一顿。”

“当个顾问也算不上就是经商。”欧阳晓珊似乎对孙小宁抬出孙海洋压制自己很反感,居然就和继子唱起了反调。“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还是回去和小雨她爸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吧。”

“那太好了,我准备近期召开一次公司的股东大会,夫人既然是公司的高级顾问那当然是要参加的。”

欧阳晓珊笑眯眯地说道:“参加是可以,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给你出什么好点子。”

孙小宁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仿佛已经达成了默契似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意。看来这件事情是挡不住他们了,家里那老东西虽然表面上一副马克思主义者的样子,可如果欧阳晓珊稍微撒点娇 ,那老东西还不快快答应了?以后自己如果染指尚平的公司,她就有可能抬出老家伙做挡箭牌,到那时自己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看着两人之间欢愉的神情,孙小宁判断,母亲多半是已经认定了这兔崽子做自己的女婿了。他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以母亲的眼光怎么会对这个粗俗不堪的瘪三情有独钟呢,这小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尚平此时似乎已经把孙小宁敲诈自己一个亿的事情忘记了,一扫刚才的忧郁心情,故意眉飞色舞地说道:“其实我哪里敢劳你大驾呢,不过是想让你出来散散心罢了。”

说着瞥眼看了孙小宁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得意,心想,别看你一口一个母亲的叫,老子才是她真正的亲女婿,你也就是个水货,她难道不向着自己的女婿,还向着你这个二手货?

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别墅里欧阳晓珊羞羞答答的话来,忍不住真想叫声“晓珊”让孙小宁听听。

尚平这顿饭吃掉了一个亿,虽然有点肉痛,可一想到今后有欧阳晓珊在前面帮自己坐镇公司,后面老家伙孙海洋暗地里替自己当住孙小宁的子弹,起码让孙小宁不敢明目张胆的敲诈了,一时,就当自己那一个亿被贼头了,就算是天灾人祸吧,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个亿最起码让孙小宁可以安静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腾出手来一心一意地对付祁顺东和郑刚了。

尚平的这场晚宴吃了两个多小时,虽然两个男人之间语言上拳来脚往没有一刻停歇,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克制,因为他们都想在欧阳晓珊面前显示自己的风度。

而欧阳晓珊则表现出真正的贵妇风范,不偏不倚,只是笑眯眯地听着两个男人斗嘴,偶尔插上一句含蓄的幽默,把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变成了一场学术讨论。

尽管尚平再三推辞,还是被孙小宁灌了几杯烈酒,最后,晕晕乎乎的抬不起头来,还是欧阳晓珊把他送回了宾馆。

房间里只有地图一个人在,穿山甲还没有回来。尚平摇椅晃地走进去,等门一关上,就立马就变了一个人,一点都不像刚才醉醺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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