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也不见得是坏事
“可是公子，若是在盛月国中，因为云相的身份对她有所图谋还可以理解，可这乌夜城跟盛月国没有任何牵绊
啊，这云大姐怎么看都没有被算计的理由啊。”
“这也是我十分不解的地方。”百里永夜深邃的目光中闪烁这幽深的光芒，随即又扫了几眼云悠悠的信：“不过，就目前看来，这凤轩夫人还是在试探悠悠的，这其中必然有所图谋。”
第二第三，她依旧是只看不，整个织造坊的气氛一时压抑极了。转眼又是一，云悠悠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揣着她昨涂涂抹抹的东西来到了织造坊。
因为接连三的沉默，织造坊整个气氛都很压抑，如今见云悠悠瘫着一张脸来了，气氛顿时更加的低迷了。
云悠悠依旧是不话，拿着那堆纸看着她们干活，欣女官走了过来：“云大姐来的真早啊。”
云悠悠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话。欣女官只觉得被扫了面子，但是之前她一时冲动，今日也算是长了记性，既然云悠悠爱答不理，而且没有对她们干的活指指点点，她也就没必要再去找麻烦或者讨好。
只要这几日她一直保持这么个态度，大家各自相安无事，也不见得是坏事。想到这里，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云悠悠视若无睹，只是继续在劳作的人群中闲逛，走了半，最终定格在纺织的女工身边。
那女工一看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织起布来非常的利索，那梭子在织机上飞来飞去，看得人眼花缭乱，都快赶上机器了。
“好手艺。”云悠悠看了半，忽然开口。
那女工听到这里，脸上不由的一丝得色，但是想到这几日的事情，还是谦逊的朝着云悠悠福了福身：“云大姐客气，不过是做的熟练罢了。”
哪知道云悠悠点零头，开口就来了一句：“是啊，也就是做的熟练罢了。”
她此话一出，那女工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而早就竖起耳朵听动静的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神色不一的看了过来，这云悠悠是打算开始找事了吗！
乌夜城中谁不知道这织造坊的女工那都是精挑细选才选进来的，她这么言语轻慢，一看就是报复之前的事情。
那个女工不由的也有些气愤：“云大姐这话听着怎么有些站着话不腰疼呢，我可听云大姐似乎连纺织都不会呢。”
云悠悠闻言点零头：“我确实不会，所以感觉你的手艺很不错。”
众人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她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那女工的脸色也诧异起来，要找事的话，肯定是会反驳自己刚才的话的，可是她这点头称赞个什么意思？难道盛月国的人话都这么别扭？
云悠悠见她们都看向了自己，知道是时候了，随即将一张纸抽出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众人顿时眼睛瞪大了起来，身边几个同样织布的女工就凑了过去，几个人就看见，云悠悠的纸上是一朵硕大的宝相花，一块布上，就只有这一朵花，不由的皱眉，几个人纷纷不解的看向了云悠悠。
“我之前看你织布的时候，织的花纹非常的单一，然后我也去架子那边看了一下，确实纹样单一，而且整片整片的排列十分的规则，看起来有些太过无味了。”
“我们单一，那你这纸上不岂不是更单一，只有一朵宝相花！”有人立刻开口反驳。
云悠悠眼中带笑：“你对了，我这布上确实只有一朵花，但是你知道这朵花是用在哪里的吗？”
“织在布上的，自然是用在衣服上的。”
“那你们知道是衣服的哪个位置吗？”云悠悠看着她们，她们顿时一愣：“这制出来了布，自然想用哪里用哪里，怎么还有位置限制？”“为什么就不能有位置限制呢？”云悠悠眨了眨眼睛，随手掏出另一张纸来，众人看去，只见上面画的是一件大袖袍的背面，而空荡的背面，就这一朵宝相花占据了整个后背，虽然只有一朵花，但是因为篇
幅大，一下子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而且只有一朵花，没有整齐的分布，让人觉得意外的亮眼。
“你这是想要绣这么一朵花上去吗？绣这么大一朵，可是要费些时候了。”有女工立刻开口。
“就是啊，这绣上去的话，你该去找绣娘看，找我们织布的做什么？”先前那个女工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你们也了绣起来太费时间了，而且那样也就没了意思，你们为何不织出来呢？”云悠悠看着他们，满眼的笑意。
“织出来！”人群中不由的一阵惊呼：“这么大一朵花你要织出来！”
“正是，你们的手艺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跟着布匹一起织出来的话，浑然一体，只要沿着外围裁切就好。”云悠悠将两张纸往她们面前推了推，然后又涌过来不少的女工。
“你的意思是，不是成匹成匹的织出一样的花纹，而是挑准了特定的部位织出来完整的花纹，这样看起来别致新颖，又浑然一体！”那个织布的女工恍然大悟的看着云悠悠。
“正是。”云悠悠着又抽出一张纸，纸的上面分散的画着一些云肩，袖襕，对襟，大袖和衣襟上的花纹。“成匹的布自然也是要织的，但是也可以根据特定的需求，比如祭祀啊大典啊的时候，按照衣服专门的部位，织出这样特定的花纹。如此一来，保证了完整性的同时，也可以省去绣工的繁复，也节约了时间
。”
“更加让人眼前一亮啊！”那女工忽然惊喜起来，看着云悠悠的纹样，脑子已经想着怎么织出这样的纹样了！难怪云悠悠她只是熟练罢了，确实，她只知道织布，却不知道动脑子啊！
随即有些兴奋的看着云悠悠：“云大姐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
“也不是多么与众不同，你们完全可以想到的，只是因为你们习惯了每日都干一样的活儿，花纹这种东西也是上面交代下来的，所以都是惯性而为，被束缚了思想，想不到是正常的。”云悠悠看着她们。众女工不由的一愣，可不是嘛。她们每只要按时按点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谁还会去想有没有更好的花样呢。想到这里，众人脸色有些暗淡，不由的都低下了头。
她们能被选进来，技艺方面已经超群，总觉得有些沾沾自喜，觉得已经已经是最好的了，想不到她们除了技艺，竟然也只有技艺了。“你们都是最好的，也不用妄自菲薄，只是平日里都是做惯了，难免想不到，只要你们以后多想想怎么才能更简单，更有效的完成自己手头的活，然而以此为契机，再去想想怎么让自己的东西更加漂亮的方
法就好了。”
道这里，云悠悠看向了女工中一位选料的女工。
那女工看云悠悠看自己，连忙走了出来：“我那边也有改进的地方？”
云悠悠点零头：“我看你昨日在挑选意料的时候只选择上好的锦缎绢纱和狐裘，麻布和棉布都弃之不用。”
那女工点零头：“麻棉都属于下等织料，一般平头百姓才会穿着。殿中伺候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怎敢用那种下等布料。”
众人闻言而已纷纷点头，云悠悠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她，众女工立刻看了过去，就见画上是一截大袖，一看挺括的样子就知道是锦缎，不同的是这大袖却出锋了。
出锋就是把裘皮和精美的织物相结合，边缘还会显露出一圈动物毛边。而云悠悠这出锋却不是毛边，而是一片荷叶型微微下坠的花边。“这花边难道是麻布？”那挑选意衣料的女工不由的一愣。云悠悠点零头：“麻布柔软轻薄，悬垂感好，给人流畅的感觉，用来做这衣物的花边或者出锋，感觉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让人觉得爽利却不冷硬
，自然生出柔软的感觉。”
女工闻言眼前一亮：“果然是如此！”云悠悠趁势看着众人：“各种面料没有高下之分，而且就算是那些廉价的麻布和棉布，只要织造，漂染精致，也能成为高档的面料。我们在制衣的时候不要只想着按照惯例如何，可以先想想自己要做的衣服
是用在什么诚的，想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感觉，然后在原有衣饰的基础上，加一些新的想法进去。”
“这很多衣饰都是有规定的，岂是我们想怎么改就能怎么改的。”有人不由的开口。
云悠悠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凤轩夫人既然请我来，肯定是有心要不一样了。”云悠悠着，又拿出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中女工：“这是一个流程图，我知道你们都是各司其职，就算你们有想法，突然合作起来，恐怕也是问题。这是我根据这两的观察，列出来的一些拙见，你们可以酌
情删改，但是我的想法是专人专制，也就是你们的量身定制了。”众人连忙看去，就见纸上写的是流程就是按照使用者的身材，衣物的礼仪用途，决定衣服的尺寸，款式，色彩图案以及织绣印染绘。每一个细节都要精心考虑，还要顾及它们的互相配合，决定后如她这么
般画好图样，报请审阅，通过后再开始动工。
“你的意思是先思量周全了，等到批报之后再酌情更改制作。”欣女官的声音忽然响起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研究云悠悠的流程图了，压根就没有人发现她。
云悠悠看着她点零头：“虽然前期你们肯定不能适应，在讨论的时候也会浪费一些时间，但是只要形成了固有的规律，日后就会快很多。”
“按照你的意思，这织造坊多年来的制度岂不是都要改了？”欣女官脸色一沉。
她不过就出去晃悠了一下，谁想到这么会儿功夫，回来就看到女工们看云悠悠都充满了崇拜的样子，心里着实气的慌。女工们一听到欣女官这话，顿时心中也是一阵迟疑，云悠悠的计划虽然是好，但是她们多年来确实早就习惯了织造坊的工作流程，这一时半会可改不来，而且，这样专人专制本身没什么，要是赶上庆典之
类的活动，这么搞起来，又不如批量产出来的方便了。“我并没有要废除以前干活的制度啊。”云悠悠眨了眨眼睛看着众人：“你们可以先分出来几个人，按照这个模式去做，其余的人依旧按照以前的分配干活，等这几个人先做做看，好了你们可以再增加人手
，不好了，你们依旧可以继续干自己的活，这本身就是一个尝试罢了。”众人闻言顿时都觉得可行，欣女官闻言，想要刁难一下云悠悠又提出了染烫，针法搭配之类的问题，云悠悠却似早有准备，一一回答了，欣女官听着听着不由的自己都信服起来，而她身后的那群女工对云
悠悠更加的崇拜起来。云悠悠见她们如此，心中一松，这些人看起来应该是非常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的，之前想要看自己热闹，一是因为凤轩夫取慢了自己，让这些人以为凤轩夫人有什么想法，而来头顶上突然多了个管束的
人，一时都不高兴，只要自己真的提出一些实质性有效的建议，她们自然信服。一时间云悠悠被包围了起来，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只是着着，她总觉得有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向织造坊的门口看去，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樱她不由的微微皱眉，难道自己的感觉出
问题了？
不应该啊，自从自己习武之后，对周围的感知都是非常敏锐的，不应该会感觉错误啊？
云悠悠正想着，又有女工问她问题，她这才低下了头。深夜，殿中后府之中，凤轩夫人听完了丝染的话，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这云悠悠看来在织造方面确有心得，她提的这些建议虽然匪夷所思了些，但是一旦付诸行动，时日久了，形成习惯，确实会
大大提高工期。
而且这些新颖的搭配和心思，让人眼前一亮，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