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玄潭

“因果境……是了。。”顾千夜手臂用力甩，将自己整个人都带得站起来，腰身间骨骼作响，像是昏睡了很长时间，他甩了甩手臂，感受着身体里从未有过的轻盈感和力量感，那些回忆也才慢慢在他脑袋之中醒转，“我这是……变成方世玉了？”

“方是王……多一点呢。。”金字奇异地书道。它先是写出方字和王字，然后在两个字中间的位置加上了一个从“是。”转变而来的“世。”字，最后再在王字的右下角加上了一个小点。

“你这嚼字倒是挺有意思。。”顾千夜只当做笑料，然后坎法在身前结出一块极其平滑的薄冰，借助照明火，他能够看清楚镜中自己现在的模样。果然，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也与方世玉的那副少年面目有些区别，当中还能分辨出一些顾千夜的面部特征，只不过属于方丈的那一双极粗的剑眉倒是一分不变，完美地留存了下来。

“那么……我要怎么开始呢。。”

顾千夜只是一伸手，便拨开了一大块黑雾。似乎乾法也因为现在这幅灵体的强度而增强不少，所以能够驱散更大片的迷雾。

“你忘了吗？你见到的方世玉做了什么……。”金字这么提醒道。

其后顾千夜还听见了一声在脑内的叹息。似乎就算是金字，也感觉到这种方式的不合理。

果然……还是方丈太过骄傲了吧。这种事情哪里是一个人能够承担下来的？

但是，要自己去把这份灾厄转接给那些大师，哪怕自己与他们并无交情，也还是觉得不该。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真正的计划，但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验证。

“说他干什么，我这边可是有自己的计划的呢。。”顾千夜摇头一笑，一扬道袍，没有在意方向，就这么走了起来。当然，方世玉也提到过，这个因果境里面就只有一条路，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只会抵达那个终点。

——昆仑心。

而顾千夜现在要做的，去验证一些事情是不是可以办得到。

……

继续前进的路上，必然会出现一些黑兽。在拥有了更强大的精神力之后，灵力感知的范围变得极大，顾千夜可以分明地感受到黑雾之中的各个节点。这些节点附近，黑胶一样的胶状物，在中心部分还有一块宛如实体的部分，之前看过的那个肉腔。这样的节点诞生黑兽的速度，要比之前见过的那个在黑胶之中的肉腔慢得多，但顾千夜还是清晰地看到，这些肉腔之中原本只是盈满了黑色的汁液，在顾千夜进入它们的感知范围之后，才开始凝结这些黑液，塑造出一只全新的黑兽来。

既然明白了规律，那么那些黑兽为什么会越来越多顾千夜也清楚了——因为他的介入，这里的黑雾成分也会被干扰，所以黑雾会借助周围的地区的其他部分，加速凝结，产生出更多的节点来。也正因为多了这么多的肉腔，黑兽诞生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而黑兽的大量聚集，就会将灵兽吸引过来。

顾千夜特意走了一条特殊的路线，全程没有与黑兽碰面，而是吸引着这些黑兽在一个范围之中移动。于是，身后的黑兽越积越多，黑雾也越来越凝重，几乎要完全变成沉重的黑胶。

直到顾千夜面前由乾法撑开的空地上，出现了那一只通体透明的灵兽。

那只灵兽趴在一只黑兽的尸体上，透明的獠牙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汁液滴落下来，没有血腥气味，但还是流露出一种生死的残忍。

那只灵兽看到顾千夜，先是轻蔑地低头继续啃噬着黑兽。但其后羊耳一摆，突然警觉起来。

“还真的是轮回呢……连第一次遇到的灵兽都长的一个样。。”顾千夜耸耸肩，一拳将这只灵兽的头颅击碎。

在一路的跋涉之后，顾千夜终于走不动了。

实际上，黑胶的极限就在他身边。他只是不愿意走过去而已。

身后，是大约七百只的黑兽和三十六只的灵兽——顾千夜发现了，一旦黑兽聚集起来，其实是可以将灵兽扑灭的。只不过大约要二十只合力才能与一只灵兽对抗，力量有所分散都无法制衡——这也，顾千夜第一次遇到灵兽的时候的情况了，那个时候黑兽的力量尽管结合了起来，但目标是，而不是那只凭空出现的灵兽。

是的，顾千夜还是试出来了，黑兽是通过肉腔生成的，而灵兽则像是无源生物，完全凭空出现的。

而顾千夜倒下的时候，身体周围的乾法都慢慢凹陷了下去。

“你还是这么拼啊。。”金字轻轻一飘，从眼角落到顾千夜的额头上。

它知道顾千夜的所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