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该死

看着逐渐消失于视线当中的两人,王斩突然有些感慨:“有没有种白帝托孤的感觉?”

“头儿,咱现在的处境貌似更像是被托的那个吧……全宗都散了,拿头跟皇室去斗啊?”

“就拿头。”王斩自白焰剑中召出泽蛟来骑了上去:“毕竟老子头铁得很。”

在王斩和秦寿生也离开雷霄宗后,这宗派怕是真就成为一座空城了。

做成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只不过有些看得见,有些看不见;有些来得早,有些来得迟。

“真不去顺道瞅瞅我那两个师娘了?”途中自司空家的那所宅院经过时,秦寿生特意问了王斩一句。

王斩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驾驭着泽蛟加速往前前方而去了。

而即便临近青岩宗时,王斩依旧没有改道前往的意思。

“这是真打算直奔着姓白的一家子去玩命了吗……”秦寿生口中嘟囔着,脸上却并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

两宗之战,基本上已经以不同形式的两败俱伤作为了收场。但归根结底,毛补是出在北辰都城的皇室当中。

如今青岩宗大半灵傀都已被雷霄宗所废,剩余那一小部分也有凌古、魏无前等人全力攻之,最后的结果即便不能尽如人意,最起码也不会太令人扼腕。

能够拖到宗主酝酿了几十年的阵式成型,王斩已经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但正如洪宫主自我封印之时所说,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事只能靠剩下的人继续去做。

能成为剩下那个,王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可有些事,无论自己究竟是不是选择接受,终归还是要去做的。

“头儿,前头入城的路好像被封了。”泽蛟之上,秦寿生以天眼灵童之力向远处的北辰都城眺望着,神色也在此之后凝重了起来:“看装束是二皇子白狼军中的精锐,人数的话最起码也有上千之众,要不要考虑找机会从其它地方入城?”

“没那工夫可以耽误。”王斩双瞳之间的红蓝之芒骤然显现,之间便进入了行刑状态当中:“开大送我进去!”

秦寿生没有再多问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召唤出了自己的天眼灵童,与王斩瞬时发动了师徒合体战技。

仿佛一台高速冲锋状态下的绞肉机一般,王斩与秦寿生没有半点停滞地直接闯入了严阵以待的白狼军当中,霎时间断臂残肢四下横飞,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直冲天际。

当初自此逃离时王斩便是这么杀出了一条血路,而今天则又以这种方式杀入了城中,冥冥之中似有天定一般。

“每个月要都来这么几次,用不多久我估计都能瘦成你这样。”秦寿生面色有些苍白地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方才使用合体战技的消耗着实有些太大了。

“那就养养膘吧,你要真瘦了谁衬托我的英俊潇洒。”王斩笑了笑,送他进入禁锢空间当中休息去了。

剩下的事,怕是就真的只能由自己一人去做了。

看了一眼身后尸横遍野的场景,王斩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可这就是他们的宿命,早已不受他们的控制。

正犹如此刻的自己生死亦然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倒提着手中的泽蛟白焰剑,王斩一路前行直至了北辰国的皇宫。等真站在那座宫殿的门前时,身上早已被路上守军的鲜血给染得通红了。

宫门前萧瑟且肃杀,寂静到只有王斩一人的心跳声。但很快,一名身着金色袍服的男子出现在了王斩的面前,并自敞开的宫门中缓缓走向了他。

二皇子。

“王斩。”二皇子面带一抹残忍笑意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一直也忘了打听你叫什么了,”王斩同样轻笑着用剑指了指他:“怎么称呼啊?你死后我打算亲自给你刻个碑。”

“白无刃。”二皇子竟是当真对王斩报了名:“记住这个名字,被它的主人杀死,是你毕生的荣耀。”

“动手之前还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王斩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着:“上次与我们一波参与御前会战的那千余人,也都被你们支配为灵傀了吗?”

“没有你想的那么多。”白无刃淡笑了一声:“除了青岩宗这种从一开始就把弟子往这方面引导的情况外,真正有资格成为灵傀的并没有那么多。”

“但圈养的上限终归比不上野生的,从这些家伙身上收网时所得到的乐趣,自然也要多得多。”

王斩双眉紧锁地沉声道:“多年之前,白狼军中曾有不少人莫名失踪,对外只称于疆场中战死,但最后却连尸首都没能看到一具。现在看来,你那时怕是已经在利用他们进行支配灵傀的试验了吧?”

自从萧木离开雷霄宗后,王斩便抽空去了一趟雷霄宗的藏书阁,并找到了当初关于北辰国白狼军偏将以上级别的卷宗备份。除了萧木的父亲莫名丧生之外,还有一大部分实力颇为不错的将官也都突然暴毙了,并且死时的时间跟他们所参加的战役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那时王斩只是觉得此间确实有蹊跷,并不清楚他们究竟因何而死。但现在看来,北辰皇室怕是在那时就已经开始利用活人在进行灵傀支配的研究了。而那些人,便是不幸成为了失败牺牲品的存在。

“这值得你如此惊讶吗?”白无刃冷笑了一声,虚空抓出了一本厚有数寸的名册来,将其直接丢在了王斩的脚下:“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

一阵微风刮过时,名册被掀开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地用蝇头小楷写满了人名。而每几个字迹,便是一条活生生沦为了祭品的人命。

王斩手中的白焰剑上,虎啸凤鸣之声霎时间直冲天际,而他此刻的脸色,也已因为愤怒而骤然变得有些发红了:“我只知道你们该死,但真的不知道,你们竟然如此的该死。”

“哈,那又如何呢?!”白无刃刺耳的嘲笑之声因此而响起:“我依旧会活得好好的,而你,只会死得比那些废物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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