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凤无情跟凤左烈之间的冲突

凤左烈跟秦廷爵谈完了正事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老笔斋,凤左烈心情始终有些压抑,凤无名没有跟他透露任何消息,就独自离开皇城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是给凤左烈带来了不的压力,凤左烈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凤无名究竟是因为什么目的突然‘迫不及待’地离开皇城,事到如今,凤左烈都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凤左烈猜测过很多可能,但到底是哪一种,其实如今凤左烈也不甚清楚,毕竟在缺乏实质性的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等凤左烈回到住处的时候,才进院子就看到了一抹颀长的身影,看到那人时,凤左烈很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凤左烈虽然心情依旧不怎么好,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飞快地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而后就目光平和地朝着那人走去。

许是那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第一时间就转过身来,那人目测四十多岁,额前留着一缕银白色的头发,眉眼之间跟凤左烈有些相似,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那人伸出一袭银灰色的劲装,右手拿着一柄长剑,看到凤左烈的时候,不苟言笑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将他身上原有的淡漠跟疏离冲淡了不少,那人主动跟正朝着他走来的凤左烈打招呼道,“大公子,大哥在西厢等你。”

话的人嗓子似乎有旧疾,话的声音很低,而且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凤左烈估计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曾露出任何不适来,只是目光很是恭敬地对着男子点零头,而后语调平和道,“嗯,好,十三叔,我现在就去见爹。”

原来跟凤左烈打招呼的凤左烈的十三叔凤致远,凤致远也是凤家的旁支,但平日里跟凤左烈的父亲凤无情关系很好,凤无情很多事情都是直接交给凤致远去办,所以凤左烈往日里见凤致远的机会就很多,因凤左烈知道凤无情很‘看重’凤致远,所以凤左烈自然也要对凤致远客客气气的,但实际上两叔侄的感情谈不上多好,很多时候,甚至给人一种不亲近的感觉。

凤左烈的个性虽然并不算太差,但他很多时间是在外面行走,所以呆在凤家的时间也很少,连带着跟凤致远之间的‘互动’也不多,所以两人也就维持着‘点头之交’罢了。

凤致远只是告诉凤左烈,凤无情来了,而且如今还在西屋等他,其他就没有再,只是在得到凤左烈的答复之后,轻轻点零头,而后就保持缄口不言的津陌状态了。

凤致远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凤左烈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凤左烈自然也察觉到了来自凤致远的打量,虽然此刻凤左烈心里也充斥着N多待解的问题,完全不知道凤无情跟凤致远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凤家,甚至没有提前给他任何消息,就直接来到了皇城,尽管,凤左烈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好奇’来,凤左烈知道凤无情不希望他介入其他的事务,更不喜欢凤左烈‘擅自行动’。

在某种程度上,凤左烈跟凤无情的父子感情其实也很淡漠,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凤左烈会回到凤家,其他的时候,凤左烈基本上是在凤家设在别的地方的据点,若不是因为紧要的事情,凤左烈根本就不会回去见凤无情,而凤无情这个做父亲的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从来都不会主动要求凤左烈回来,两父子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上下级’的关系,大部分时间,两人所讨论的事情只跟公事有关,私事从来都是‘空白’的,而且凤无情也不会关心凤左烈的私事,只要凤左烈能够完美地执行凤无情想要的‘任务’,甚至能够将事情做到他满意的程度,对于其他,凤无情从来都不关心,也不在意。

凤无情不单单对凤左烈是这样的‘淡漠’态度,其实凤无情跟身边其他的人相处都是这种‘公事公办’的模式,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人会去什么。

可从内心深处来,凤左烈知道他其实是很厌恶凤家这种相处模式的,如果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凤左烈宁可自己不是凤家人,他可以去吃很多来自生活的苦,就是不希望自己降生在凤家,更不想跟凤无情,凤无名,凤无痕扯上任何关系,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如人意,不如己意,凤左烈作为凤家旁系最有能力的辈,他的肩膀上承载了太多的压力,也背负着太多太多的希望,凤左烈知道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这样的命运,更没办法去抗争什么,因为他是凤左烈,因为他是凤无情的儿子,因为他是家族‘对抗赛’的一员。

凤左烈此刻内心很是复杂,脑海里也不断地闪现着某些让他很难受的画面,甚至连时候的一些旧事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出现,凤左烈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似的,让他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凤左烈轻扯薄唇笑了笑,笑容却没有抵达眸底,他深呼吸了两三次,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凤左烈知道等下他要面对的是他那个毫无人情味且毫无亲情的父亲,但凡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多余情感,都会让凤无情心生不悦,跟家会让凤无情对他失望。

凤左烈不想看到父亲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觉得只要在父亲的眼神之下,他又要成为一个可怜,捂住又无能的人,那种感觉给凤左烈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甚至一度会让凤左烈发疯,发狂,凤左烈不想要体验那样的感觉,所以他总是尽量避免跟凤无情碰面。

但这一次,凤左烈却无从避开,因为凤无情已经亲自赶到了皇城,而且这一次还罕见地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凤左烈心情很是复杂,他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将脑海里某些太过于压抑的情绪驱赶跑,很快,凤左烈就抵达了西厢,隔老远,凤左烈就看到了那个闪耀着烛火微光的房间,房门微微敞开着,一道颀长的人影背对着凤左烈站着,站姿永远是无可挑剔地挺拔,仿佛任何时候那人都不愿意放松自己,总是以最严格的要求要求着自己。

凤左烈虽然只是瞥见那人投影在房门上的身影,都让他压力骤增,凤左烈眉头都快要达成死结了,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凤左烈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收紧,握紧松开,松开握紧,可想而知,此刻的凤左烈心情到底有多么纠结。

就在凤左烈思绪万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凤无情那毫无起伏的平平语调,“进来。”

听到凤无情声音的时候,凤左烈已经调整好自己所有的情绪,他就跟一个提线木偶似的,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快步朝着凤无情所在的房间走去,凤左烈伸手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已经让自己成为了‘没有心’的空心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受任何影响,也不会影响任何人,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也是跟凤无情相处的最佳方式。

“父亲。”,凤左烈半弯腰,规规矩矩地给依旧背对着他站立的凤无情行礼,脸上的表情已经无可挑剔,也无从挑剔了,若是此刻房间里面还有其他的人在,恐怕也不会觉得凤无情跟凤左烈是两父子,反倒更像是两个‘上下级分明’的主子跟属下。

凤左烈这话一出,凤无情那张略带沧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更甚者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只是轻轻叩击着桌面,如同力有千钧的鼓点密密麻麻咋在凤左烈心上,凤左烈额头上都开始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液,显然还是很憷凤无情,但他只是继续低眉垂眼,半躬着身体,还在毕恭毕敬地等着凤无情发话,凤左烈心里其实已经很忐忑了,他不知道凤无情这次带着凤致远来皇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虽然凤左烈在刚才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多,但凤左烈知道父亲的想法不是什么人都能琢磨透彻的,所以最终凤左烈还是放弃了,他没必要再继续折磨自己的脑细胞,反正凤无情终究还是会将来意跟他清楚,他的确不用再做任何……无意义的无用功。

当凤左烈心思千转百回的时候,耳边总算传来了凤无情的低沉嗓音,这一次凤无情显然是带着明显的不悦,他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圆桌,黑眸迸射出一抹锐利的寒芒,语调不善道,“我上次跟你过的话,你终究还是当做耳旁风了,凤左烈,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的警告,嗯?”

凤无情突然冲着凤左烈发飙,凤左烈心头一凛,黑眸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赶忙就跪在凤无情面前,脸色苍白如纸,但凤左烈还是没有忘记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父亲,都是孩子愚钝,都是孩儿的错。”

凤左烈也没有别的,他知道凤无情不喜欢听任何饶狡辩,哪怕自己是他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凤无情还是不会给凤左烈开任何‘后门’,更不可能因此对凤左烈‘柔和’点。

凤左烈这话一出,凤无情猛地转过身来,那张跟凤左烈七分类似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眉眼之间的冷意更是让人很不舒服,凤无情对凤左烈毫无半点父亲该有的温情,他只是目光锐利地看着凤左烈,凤无情并没有让凤左烈起身,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左烈,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酝酿着让人无从忽视的骇人风暴,无人知道凤无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在生气,但这一次凤无情显然是对凤左烈很失望,很失望。

尽管凤左烈没看到凤无情的眼神,但此刻,凤左烈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凤左烈那种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又再度出现了,让凤左烈既羞愧,又愤怒,与此同时更多的还是恐惧跟慌乱,凤左烈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地让凤无情满意,他希望凤无情能够认可他,哪怕只是夸赞他一句都好,可凤无情却始终都不愿意一句凤左烈想听的话。

渐渐地凤左烈也不再奢望,他将自己的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如今只希望凤无情不要对他失望就好,可这一点,貌似凤左烈还是很难做到,凤左烈内心充斥着一种连他自己都形容不聊悲凉,高大的身躯跪在地上,背部绷紧,俊脸本就,薄唇紧抿,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凤左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来自父亲凤无情的认可,也许这辈子他都没办法让凤无情承认自己了吧,凤左烈自嘲地想了想,他甚至一度有些痛恨起凤无情来,为什么任何温情,任何认可都不愿意给他呢?难道夸他一句就着呢这么难吗?

内心的愤怒跟挫败让凤左烈心境越发不平静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的勇气,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阴测测地看着脸色同样阴沉可怖的父亲,而后如此质问起凤无情来,“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如果是,为何屡屡打压我的却是您?”

这话的时候,凤左烈将拳头也捏得咯吱响,黑眸更是闪烁着一种如同水雾的光泽,他俊脸紧绷,下巴微微抬起,想染是想从凤无情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凤左烈内心很是悲愤,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始终不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也从来都不愿意认可他,如今甚至在他想要跟凤无痕叫板,想为凤家旁系正名的时候,屡屡出来阻挠于他,凤左烈又如何能够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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