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暗手

放跑了苍翼,魔君一手抓着昭华不放说不出道理,愣是在魔界众人注视之下,吵吵嚷嚷的进了大殿,索性来这一遭颜面丢了个完全。

然昭华心中惦念着的,却并不是与魔君一较高下的闪失,而是远在东海,不清楚栾华子真正厉害的仲灵,心中惦念,这身上伤势更重,碍于魔君在此不能暴露了,只得稳坐在一旁,闭目定心。

战戟重重落下,空荡的大殿回想起‘嗡’的一声,随即而来便是魔君一声声的暴躁怒骂,气息难平。

生擒不得,反倒还让平民看了笑话,再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昭华时,心口腾起一片怒火,道:“老子不争不抢,与你九重天安静渡过不过百年,你从天而降赶来贺喜,老子自是乐呵呵相迎,而今那妖贼杀了我儿,你这个三界之主却站在一旁看起了笑话,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话毕一抬手,那精致的血暖玉制成的茶盅,碎裂在地。

昭华闻言不语。反倒是玉枢真人皱了皱眉,三界之中近年来流传最为广泛的便要属天君与苍翼不久前的大战了,山崩地裂罕已,却也算得上惊天动地,只是而今苍翼不知从何处学了个什么术法,竟可抵得过三招,实乃异常之举。

思来想去,玉枢还是上前揖了揖手,说:“玉枢还请魔君稍安勿躁,而今天君追随苍翼逃至魔界,也确确然不晓得误了少主的宴席,之后也入魔君所见,那人术法突增,并非一人之力能活擒,试问魔君也曾在方才交手,想必也能懂得这份道理,不是么?”话毕魔君撇了一眼,从前便晓得昭华天君身侧有一位能说会道的高人,眼下便是这位仙官了。

由于魔界结界被破,魔君一时间也无法与昭华理出个头绪,索性一甩手握了战戟,怒气冲冲离开大殿赶去外侧修补结界,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着,细细可闻,那一人粗壮的呼吸声。

只是魔君出去半响,外界结界不仅没能修好,反倒还传出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玉枢原不想多事,只是未等他出手布下仙障,昭华率先便冲出大殿,所见之处皆是不知名的小妖来袭,个个张牙舞爪,却没个厉害招数,只是数量尤为重多,层层叠叠将那魔君糊住了,十分滑稽。

昭华皱眉瞧着,终是见那看不出个人形的魔君,喊道:“方cia与苍翼交战,你便不出手相助,而今还要袖手旁观吗!”话毕一抬手又甩出了三两名小妖。

指尖流动出光晕,昭华混入乱战之中,大殿的屋脊上却隐隐站着一位僧人,幻化成了一袭黑袍,附身而下直奔昭华而去,魔君见状一脚踹落,却反倒被黑袍重伤,摔在地上,一时间小妖纷涌而至。

昭华唤出苍何剑,以魔君为心射杀小妖,却听那黑袍站于高处冷冷说道:“世人皆说仙家为善,这些小妖不过初初,未行伤天害理之事,天君何以为杀戒大开呢?”话毕阴风拂过,却让人看不清面容。

这声音不熟,昭华却又隐隐觉察出哪里不对,一手半拉起魔界,这才仰起头看向屋脊上的黑袍,背对月光之下,很朦胧。

忽的黑袍一展,那人顺势飞了下来。

魔君愤然起身,一手推开面前的昭华天君,手握战戟直迎上去,映在明月之下泛出寒光,却被那黑袍中的飞刀伤了手臂。

昭华反手持剑躲了三两枚,这才算接住了魔界。

只听他半倚在昭华怀中,愤然说:“老子叱咤风云,不算一统三界,好歹也算是收了魔界,而今却被这不知名的小毛贼伤了,真他娘的窝囊!”

说话间还狠狠唾上两三口,昭华受不住魔君这副脾气,直接将人从怀中朝玉枢真人扔去,而那黑袍此时方动杀机,落在了暗影处。

昭华连忙转了身,险险躲过,却未能想清楚,此人明明招招蕴含杀机,周身毫无杀气,莫不是修为过高隐去了,那便是行善积德不显露了。

昭华不愿再恋战,一剑刺去,那黑袍果然仓皇躲了去,转过身来再反击而回,只是他不晓得这苍何剑早已与认主,飞出瞬间,又转了回来,剑锋逼人。

待重新握紧了苍何剑之后,那黑袍早已消失在云层之中。

玉枢真人见状才敢撤去大殿仙障,高声喊道:“天君!”

昭华走过来,淡淡道:“魔君受了重伤,本君不可再留在魔界,你且留在魔界照看,以防那黑袍日后寻仇,待此处安稳,再赶来东海相助本君。”

玉枢不语,却也晓得此时的情况,东海怕是要乱了。

果不其然,昭华这厢才安排好魔界的事情,心口处一阵微痛滑过,是那之前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原以为无人惊动栾华子便好,而今怕是仲灵要有难了。

顾不上许多,昭华翻身化作龙吟呼啸而过,离开了魔界。

许是这声音太大,使得昏过去的魔君也醒了,见那一抹明黄划过天际,登时推开玉枢,怒骂道:“昭华!老子自打百年前见你了,就没什么好事,而今还想逃是不是......”话毕唾了一口脓血,便也追逐而去。

然玉枢纵使拼尽全力相阻,奈何不过是一介仙官,难抵魔君之力。

而此时的东海,也如昭华心中预料的那般,再也不是从前安静平静了,海面逐渐升高,远处还泛出了血色的云霞。

每当夜幕降临之下,海面之上便时不时浮现出三两只野兽,体态庞大,鬃毛粗壮,许是饿了近百年,见了林间走兽,利爪张开便撕扯而食,凡人百姓人心惶惶,而九重天却浑然不知,仍当一派祥和。

好不容易落定在东海,我一招瘫在礁石上,却总觉哪里跟前几日来的不一样。

谁知冥帝司比我还要目瞪口呆,好似这东海并非是东海一般,连忙附身而下,指尖探入水面,只觉温热,不在似从前那般冰冷,怀里的判官笔也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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