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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会恨你

初夏静静地看着他,明明是该恨他的,可却不知道此刻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他莫名其妙的禁锢,她就这样成了别人的替身。她突然有些好奇,好奇罂粟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能让眼前这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的男人爱得如此之深。

他携着她从屋顶飞落在院子,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天地皆在他掌控之中,带着不可靠近的霸气俯瞰着这芸芸众生。

初夏一把将他推开,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那么怕他,因为,这个男人太过于冷血无情。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不要做别人的替代品,我不是她,不是她。百里南浔,我会恨你的。”?初夏深深看进他幽邃的眸子,无奈而又绝望。

“恨吧夏儿,这么多年,从不奢求你能爱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嗬,你真的好狠。”初夏的冷静已经完全崩溃,她不想做别人的影子。一百日,整整三个多月了,思竹的蛊毒……

百里南浔面不改色,初夏却觉得好无力,她紧紧闭上双眼,瘫坐在地上,望着这个偌大的囚笼,她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你能囚禁我的人,但囚禁不了我的心。如果要我一辈子呆在这囚笼,我宁可去死……”

十一突然感觉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那长廊上的一盏盏灯笼被虚幻,眼中所有景物都在转动,身子突然开始发寒。

该死,血蛊发作了吗……

百里南浔突然发现身前的女子呼吸急促起来,她额上全是汗珠,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夏儿!”一声急呼,百里南浔冲过去抱起地上的人儿。怀里毫无温度的她如冰山雪女,轻而易举地冻结他所有理智,让他发疯似的呼唤着她。

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片刻之际,全身便微微泛起寒雾。

“不要碰我,不……不要……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回去,我要回去,我……我……他会死的,会……”?初夏每说一个字都带动着血脉针扎似的刺痛,她已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该死,”百里南浔低咒一声,心疼地看着糊里糊涂地不断呓语的初夏,“不要再说了!”

他抱着她飞奔进屋,一屋婢女吓得手足无措,只见宫主怀中的女人血色尽退,面色苍白如纸。

宫主一遍遍地怒斥那女人,叫她不要说话,可那女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仍在不停说着什么。

百里南浔将她放在床上,拨开她贴在额上的乱发。

“夏儿,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话……”

明明每说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一种酷刑,可是她却仍旧一次次固执地强撑着。

“古月,古月,白凤。”百里南浔慌乱地喊着,将手放在唇边,一声口哨刚传出,白凤便扇动着翅膀从天而降。

一屋人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百里南浔,他们是不是眼花了?

宫主是在惊慌和紧张吗?

看来正如传言所说,这个女人对宫主的影响不可小觑!

一屋人跪落一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恨不得将自己隐身在这屋子里,满是惶惶不安。

百里南浔抱着初夏转瞬间便落在白凤背上御风而行,当古月见着百里南浔惊魂未定地闯入百花谷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向来泰然自若、举止优雅的宫主,竟也会有如此慌张的时刻。他抱着她,似是抱着易碎的琉璃,那般小心翼翼。

古月手法熟练地将百来根银针一一扎入初夏全身各个穴位,这一折腾,就是一天一夜,从黑夜到了白天,又从白天到了黑夜。百里南浔一直守在初夏身边,直到古月说可以了,他才终于放下七上八下的心。

她的身子现在仍是冰凉一片,和他的体温一样,像冰块一般,瑟瑟发抖地缩在被子里。百里南浔脱去外衣躺进被子里,拥住她纤弱的身体。

他知道,他体内封印了他的千年修为,她不会有事。但她万般痛苦的模样,让他心急如焚。

两人身体一接触便迅速升温,体内血液沸腾,互相暖和了对方。初夏下意识地蜷缩进那个宽大温暖的怀抱,嘴里无意识地一声声轻唤,“思竹……”

百里南浔听得清明,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发火,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像哄孝睡觉般,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

“思竹……”

百里南浔闻言手,上动作一停,长叹口气,接而又继续刚刚哄她睡觉的动作,却明显僵硬了许多。

她最好是闭嘴!

“思竹等我,思竹……唔……”

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愤恨,他实在是不想听到自己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呼喊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一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可当他做了这个动作后,就立马后悔了,因为他是想让她好好休息的,可自己竟忍不住一遍遍去品尝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加深了这个吻。

她总是有惹得他失控的本事!

在他沉溺在这温柔乡,意乱情迷之际,他蓦然睁开双眼,满是震惊。

因为他发现,她竟然……竟然在……在……回应这个吻……

极其微弱的反应,但是他依旧清楚地感觉到了。

“思竹……”

唇齿之间的磨蹭,她依旧在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百里南浔深皱着眉头,顿时怒火冲天。

思竹,思竹。她的世界是只有那个男人吗?不管他如何掏心掏肺地去对待她,她甚至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该死的女人!

百里南浔恼怒成羞,夹杂着狂涌的愤怒猛然压向她,狂风暴雨般席卷着她浓朱衍丹的樱唇。

幽幽兰香紧紧锁住她,所有空气被霸道夺去,初夏口中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嘤咛,听闻这声,百里南浔更是怒火中烧,动作夹杂着不可抑制的粗暴,几乎是在撕咬她的唇瓣。

痛……

初夏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她快不能呼吸了。

用尽全力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却越是推脱,那分压抑就来得越加猛烈。初夏漆黑清澈的眸子蓦然睁开,百里南浔被唇上突如其来的疼痛逼得放开她。

“你干什么?”麋鹿般的双眼盈满泪花,满是惊恐,初夏快速几个翻身,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却在看清百里南浔后重新恢复正常,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随意地抹去唇角那抹妖艳的血迹,淡然地垂下眸子。

她不敢看他,因为不想激怒他。这个男人有惊为天人的洞察力,能轻易看穿她的一切想法。

百里南浔大手一捞,将角落里的人重新拦入怀中,虽然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翻腾不息的内心,但她僵硬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百里南浔肆无忌惮地低头再次覆上她的唇,将她唇角的那抹血迹吻进自己口中。

“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初夏没再说话,而是任由他将她圈得更紧.

“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若是让我找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还好有古月,一天一夜才终于解了你体内的毒。”极冷的声音,能听出来他简直可以漫掉天的怒火。当古月告诉他,她是中了毒时,天知道他有多生气。

“是吗?”初夏幽幽开口。

是吗?还好有古月?

因为有古月她才会中蛊毒吧!可她不能说出来,她不能解蛊。

在她身上的是母蛊,在轩辕雪陌身体里的是子蛊,任意一方蛊毒被解,另一方就会遭到反噬。她要是解了血蛊,轩辕雪陌就会死。

她如此百依百顺,也不过是想找机会拿到夜明珠,永远逃离这个地方。

百里南浔拨开她额上的乱发,露出她绝美的小脸,如此轻易就看穿她的心思。

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睛。

“夏儿,我愿倾尽所有,换你一世相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落满星光的柔情几乎将她吞噬,她多么羡慕那个叫做罂粟的女人。因为她能感受到,他对那女人的爱已超脱一切,世上已没有什么再能与其相比;却又同时又可怜那女人,因为他的爱,太过于沉重。

“即便我不是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吗?”初夏反问,“我告诉过你无数次,我不是罂粟。”

“傻丫头,我也说了无数次,我知道你不是罂粟,你是我的夏儿啊,我一个人的夏儿。”

“我不是你的夏儿,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是我自己的。”初夏倔强的声明,她不想伤害他,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由不得任何人摆布。

“那个爱你的罂粟,早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她又在提醒他,又在戳穿这个他闪躲不及的事实。

“你错了,这么多年,我的夏儿从来没有爱过我。”他的清冷的声音是那样的悠远,飘渺如山顶的云雾,抓不住,摸不着。

初夏的心“咯噔”一声,想要在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这个男人,太寂寞。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温暖他的心?

百里南浔闭上双眼假寐,不愿再说什么,浓浓的回忆将他卷袭。

爱!她是爱过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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