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一夜隔世（6）
毫无疑问，接下来进行的，是今天的第二次审问。
五人将留下的张旋诚带到百里鲸的庭院中，透过被烧毁而空出的空间，能看到不远处的大片海洋，跟漂浮在海面的鲸鱼群。
跟朱影不同的是，张旋诚在被奈香禁锢住身体后，并受了不少恐吓之后，仍然坚持不肯说出炎鹤的情况，让四人心中产生了一丝钦佩。
奈香露出锋利的牙齿，装模作样的在他左手手背上咬了一口。虽然没有用力，但奈香庞大的身躯和锋利的巨齿不是开玩笑的，只咬了一口，就留下了不浅的两个牙洞。
随着时间的流逝，羽风车渐渐有些不耐烦了，朝张旋诚的方向指了指，大声嚷道：“丹贝，上！”
一直在旁边看着全程，不禁有些无聊的丹贝被点到名后，开始兴奋起来，吠叫一声便朝他扑了过去。
张旋诚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预料中的疼痛。
丹贝自然知道羽风车只是想吓吓他，也跟奈香一样，仅仅做做样子，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就没再咬别的地方了。
此时，百里兄弟跟百里鲸都有些焦急可，村民们被绑走已经过了半天，张旋诚的口风却紧得很，什么都没有透露出来，这情况着实令人担忧。
羽风车怒极攻心，猛地一跺脚，让奈香将身子松开，自己两步上前捏住张旋诚的被丹贝咬了一口的肩膀，让他疼得抖了一下，没有波澜却闪着寒光的黑瞳令张旋诚一阵战栗，“既然你不想自己说，那就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们炎鹤到底知道星痕多少事情？”
这个问题，她本是想问问朱影的，但之前因为隗钰家乡的缘故，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并没有问完自己想说的话，一直后悔着。而现在，身为副首领的张旋诚就在眼前，她当然不能放过。
张旋诚思索了一阵，认为这个问题即使告诉她答案，也不会对炎鹤造成任何影响，便如实说了，“并不清楚多少，只知道你们的内部组织，以安墓为首领，接下来是管辖各组成员的八王。八王的姓名，目前得知的只有身为前源鸣村村民的一王隗钰，作为外交人员通过电话的八王闵烨，在电视上公开介绍过自己的四王古炎涛。还有一个，就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名字的你了。”
羽风车有些惊讶，“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消息了？”
张旋诚捂着受伤的肩膀，点了点头，“相信你们也知道黑猫与炎鹤联手的事了。黑猫知道的消息比我们更多，它们对你们的了解也要多些。虽然我们两家是同盟，但除了人造人外，消息从不互换。”
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想到鲁曳初见她时所说的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了。对比资料上的相片……小妞，你不会是去整容了吧？】
羽风车握紧了拳头，鲁曳所说的资料，想也知道是哪回事。这就说明，黑猫的资料早在三年前，她还没有离开星痕的时候就存在了。那时夜猫还未成立，也只有世界政府有这个能力。
也就是说，与只知道内部构造的炎鹤相比，黑猫不但清楚安墓跟八王的姓名，更是连长相都知道了。不过以星痕成员数量的庞大，要全部成员的长相和资料是很困难的。保守估计，夜猫最多知道的从不超过一半，可光是这个数字，也足够吓人了。
一旁百里鲸焦急的面色落入眼帘，羽风车这才停下思绪，问道，“亘清工厂在哪里？”
张旋诚心中一惊，讶异不已的问出了声，“朱影竟连这个都说出来了？”
羽风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要答非所问，我说的是亘清工厂的地址，你们应该要把村民送到那儿吧。”
张旋诚沉下脸，看着地上没有因火灾而损伤的草地，默不作声。
羽风车开口，声音极冷，“丹贝，把他的左手咬下来。”
话一出口，一旁的四人皆愣了一下，但被她“再不说就救不了村民”给压下了反对的话。事情紧急，也只能由此松他的口风了。
丹贝听话地上前，不顾张旋诚的挣扎，咬住他的左臂，用力一扯，硬生生的咬了下来。
百里芸惊叫一声，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从来不敢想象的，更别说亲眼所见了。慌忙捂住眼睛，脸色被吓得发白。
百里鲸安慰的搂住她的肩，抚平她的情绪。
剧烈的疼痛从左肩阵阵袭来，张旋诚捂着伤口，疼得身体发抖，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汗水不断滴落。看着被丹贝咬下后就丢到一边的左臂，愤怒自心中而起，但嘴巴仍死死闭着，不肯招供。
“真是倔强！”羽风车大声呵斥，“我让它咬下的是你的左臂，就是留下你能灵活运用的右臂，让你可以生活得方便些。若你再不说，我就连你的右臂也扯下来，即使你还能活着，生活也不能自理，能自理也麻烦得很了。不过是说个地址，难不成你想作为没有双臂的残疾人活下去？这其中的利害轻重，你不会掂量一下么？”
张旋诚死死咬着下唇，企图以此转移左臂的疼痛，但羽风车的话字字都敲进他的心中。
终于，张旋诚叹了口气，松开齿关，“亘清工厂在C市南面的郊区，离这不远，半天就到了。现在算算，村民已经被运到亘清工厂内了……应该被关在牢里，源鸣村村民以前也是被关在那个牢中的。”
五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要赶紧去了。”羽风车朝百里鲸道，“这里有没有什么车是可以开出去的？”
“不行，火已经把村里的交通工具烧掉了。”百里鲸想了一阵，又说道，“四点半有一趟去C市的大巴，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出发吧。”
“好，那就先坐大巴过去，再转车到南面郊区。”羽风车对百里芸努了努嘴，“你就在这里呆着，那边太危险了。欢玛，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欢玛仰天长叫一声，算是回答，百里芸知道自己去也只会拖后腿，便答应了。
羽风车看了看丹贝，将铁棒塞回腰间系好，“丹贝，你跟我们一起去，你的牙齿有很强的攻击力。”
这是羽风车对它的赞扬，丹贝当然乐于接受，唤了一声，跟着四人朝大巴需要经过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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