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十五岁?

310

蒋宴泽接手了博锐。

在梧桐被他搞砸的那场订婚的两个礼拜之后。

这件事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让人瞠目结舌,让人措手不及,一切似乎都在瞬间中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仅仅除了……梧桐。

蒋宴泽西装笔挺风度翩翩自信满满的模样出现在电视画面上时,从客厅经过的段预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端给梧桐的黑咖啡给摔掉,他走进房间时,满脸古怪的神色,梧桐却仿佛没看见,顺手接过黑咖啡,一边慢慢抿着,手指在放在膝盖上的平板电脑上随意的滑动着。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除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散着着柔和的光芒外没有一丝光源透进来,段预欲言又止,走过去将窗帘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眉头紧锁,许是太过熟悉的默契,仅是着细微的动作也让梧桐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

她头也没抬,声音却带着几分关切,仿佛在平常不过的普通的模样,却越发让段预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口的堵闷。

这段日子,他实在是憋坏了,除了刚来的那天,她眼带疲惫,一声不响的抱膝坐在阳台一动不动的一天之外,接下来却出乎他意料外的,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问不出,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恍惚间他与她回到了从前一般,没有分离,没有压迫,没有饥寒交迫,也没有蒋家蒋宴泽,顾珩等等,她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着在普通不过的日子,她神色如常,甚至于,他还在夜里好几次偷偷出来瞧瞧她会不会一个人悄悄的躲起来难过,可是没有,她的房门紧闭,出于礼貌,他不敢进去,虽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可房里却没有传出过一丝一毫的异常。

是的,段预觉得自己要憋坏了。

她明明就有着那些并不普通的经历,为何样强装成一个“普通人”一样?他甚至宁愿看到她难过,她哭泣,她抱怨,甚至怨恨也罢,至少,他知道她的情绪,可梧桐现在的模样,简直……简直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越想越气,段预觉得自己真的忍受不了,他用力一甩手,窗帘被呼啦拉开了一大半,刺目的阳光瞬间倾泻了进来,狠狠的落在房间里,驱散了那些偷偷藏在角落里的阴霾。

逆着光,他直直的盯着那个慵懒的坐躺在床上的人,大步的走了过去,在心里纠缠了好长时间的那些话似乎就要冲口而出……

然而,他的脚步却突兀的定在了半途,神情越发的古怪了起来,愣愣的盯着她手中的平板电脑,那上面,从动态化作了静态的蒋宴泽笑得依然的自信而凌厉。

“你……他……你们……”

段预第一次发现平时自诩伶牙俐齿的自己居然也会有结巴的一天。

梧桐抬头看他,神情淡然,从昏暗突然到明亮,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

“出于礼貌,是不是应该打电话恭喜他一声?”

她摇摇头,五指一抓,蒋宴泽的模样从屏幕上消失了。

“还是不要了,反正他也不需要。”

说着,她从床上翻身下来,向外走去。

“晚上要吃点什么吗?今天我来做饭。”

没等到他回答,她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暗红色的木门隔绝了他的视线,下一秒,她是不是还是这般平静淡然的模样?

梧桐做饭很快,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区区个把小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色彩鲜明香味诱人的三菜一汤,她将盛了饭的碗递给他,一阵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吸饱了水的米粒涨得白白胖胖晶莹剔透,热气腾腾,白色中还夹杂着列开了口的红豆,争先恐后的展示着它肚里绵软的细沙,香得不知该如何形容,段预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清炒油麦菜,白菜蒸肉卷,清蒸鲈鱼,豆腐三鲜汤,再简单平常不过的菜式,可不知为何,她做出来却是这般的诱人,她喜欢做红豆饭,可段预也知道,蒋宴泽不喜欢吃白米饭却偏偏喜欢加了红豆煮的白米饭……

真的……能忘记吗?

梧桐不疾不徐的吃着,一口一口,小小的一碗饭很快见了底,她放下碗筷,他也放下了,不同是的,碗中还是满满的一碗饭。

“不合胃口?”

“不饿?”

“不想吃?”

他不回答她那些不关紧要的提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梧桐叹了一口气。

“别闹了,段公子……”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

“别闹了,梧桐……”

还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饭菜冒出的热气却渐渐堙没,平凡温馨的气氛逐渐消散,梧桐的心里无比的惋惜,她垂下双眸,自嘲一笑。

还以为这段日子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呢……

为何这般朴实平凡的日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个奢望呢。

其实她自己也在等着,等着段预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打破着佯装的平静,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想吃也吃点吧。”她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明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却仍然不打算多说什么,“为了你才多做了点。”

“蒋梧桐!”

她身形一顿,接着继续走进了厨房,段预无奈的看着她消失的转角,良久,摇头一声叹息。

手中的碗被洗了三遍,干净的发亮,她慢慢的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可她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吗?

谁会相信吗?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如同那日在桥上他告诉她的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他预言的轨迹前进着,是的,他说过多则一个月短则两个礼拜,他就会将整个博锐从那三个自以为赢定了的人手中毫不留情的夺过来,他果然做到了,在最短的限期内。

梧桐不知道但却可以想象,被蒋宴泽这强势又突然的一击袭去的蒋意天和蒋安茹母女如今是怎样一副模样,震惊?难以置信?不能接受?但可以确定的是,如今躺在医院的蒋意天一定是因为这件事盛怒至极才会倒下的,连蒋意天都如此,蒋安茹和牧尧又能好到那里去?她们两母女隐忍筹谋策划了那么久,却换来这样一结果,怎么能够接受。

可不能接受又能如何?早在蒋宴泽告诉她,他十五岁的时候从吴婶的手中接过了宁夏留给他的唯一也是最后的一封信,而那其中除了写满了厚厚三页纸的信外还有她留给他的被以为是博锐对外三层股份中的5%股份时,她就知道了会有如今的这个结果。

是的,顾珩努力回收的那三成外股中怎么也收不回来找不到丝毫踪迹的5%股份却早已握在了蒋宴泽的手中,曾经她和顾珩所预计的最多势均力敌的场面原来早就不存在了,蒋宴泽只会赢,而且赢得彻底。

可梧桐在意的却不是这一切,何时那个可笑和讥讽的年龄。

十五岁?

十五岁的时候,他在她的眼中是什么样的?骄傲的,纨绔的,放纵的,叛逆却害怕着她,学校里打打闹闹便是一天,逃学,玩游戏,聚餐时被打碎的酒杯划破了手指哇哇大叫……

可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多么的可笑,原来,那时候,她所看见的,所以为的就已经是假象了吗?

她轻笑的摇头,骂他白痴的模样还记忆犹新,如今想来,自己才是白痴的那一个……

按照蒋宴泽所说,接下来的进行轨迹又是怎样的呢?

博锐到手,不服气的蒋安茹母女只能使出最后的手段,记忆中犹为深刻的那个老是和博锐对着干的远宏该出场了?然后呢?董清雅的利用价值还没有结束吧……

梧桐轻笑一声,突然抬起头来,原本眼中弥漫的痛楚飞快的消散,最后只留下一抹淡然的平静,她靠着墙站了起来,一阵眩晕过后,心中翻腾的恶心感被压了下去,她回过头,对着刚走进来的段公子淡淡一笑。

“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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