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欠我个夫人

前两年我曾回过村子里去，但是那里全换上了新的面孔，是新迁过去的，原来村里的人都搬走了，找不到父亲和哥哥他们，我只好再回到山上，用心地习武。

三年，山寨里的人事不断变迁，唯一不变的就是楚寇依然还陪在我身边教我习武，识字，但是我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我看见书上的字就开始发困，“陈小白，我说这都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你是个练武奇才，却是个识字白痴。”我被他敲了一下脑壳，转而他又抓起我的手一横一竖地教我写字，尽管市场如此，我的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又是一个失眠夜，我嘴里叼了一根草，安静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默默地数着天上的繁星，突然我很想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他们口中繁华喧闹的京城，山青水秀的江南，还有各地大川名山……我不禁觉得自己想多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阻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突然我问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怎么，又床不睡，喜欢睡这里？”是楚寇，他顺势也在我隔壁睡了下来，“没有，只是在房里睡不着，出来洗个澡，顺便透透气。”

“这大半夜的来这里洗澡？”楚寇用一种可疑的眼光看着我。我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了，马上转话题，“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楚寇看着天空，许久才悠悠地说：“小白，我要离开这里了。”

“是因为那两个黑衣人吗？”我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我突然想起前几日无意中发现了两个黑衣人，由于行踪可疑，于是我便跟着他们到了树林，却意外发现楚寇也在，那两个黑衣人见到楚寇就跪了下去，说着什么，但是我却什么也听不懂，他们说的并不是中原的话。我心里琢磨着这个楚寇才比我大十来岁，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山贼头目，他的后台果然不简单。

“原来你知道？”楚寇看着我。

我懒散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让兄弟们为你践行吧。”

“你就这么舍得我？”楚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白了他一眼，“男子汉顶天立地，我不会这么扭捏的！”

“好，好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小白你也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你应该出去闯荡一下。”楚寇这话刺中了我的心思，我点点头，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干草准备回去，楚寇突然又把我拉着躺了下来，“别走，多陪我会吧。”我无奈，然后他突然凑到我耳边清晰认真的说了句，“别忘了你放走了那个女人，你欠我个夫人。”听到这句话，再想起如花，我心里直发毛，敢情这楚寇挺变，态的。

自那晚之后，楚寇就彻底从我身边消失了。几天后，作为“总经理”的郑炳回到了山寨，那家伙从土匪变成了土豪，珠光宝气，粗布麻衣变成了绫罗绸缎，身旁还带了两个美娇娘，左拥右抱，艳福无边，他看见我，立马迎上来，“哎呀，小白老弟，终于见着你了，你可让我好找啊，我命人备好了酒菜，快点过来陪哥我喝几杯。”

“这大哥走了，你似乎挺兴奋的啊！”我冷冷地笑了一声。

“老弟你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何尝也不是呢，来来，酒满上，我敬你一杯，没你我可没今天。”郑炳示意身旁的女人给我倒酒，他站起来诚恳举起酒杯。

郑炳之前回来都中规中矩的，想不到楚寇一走，他就变得如此，我心情不好，本不想与他相见，奈何他不停地让人寻我，看来他是见不到我不罢休了。

我只好坐了下去，拿起酒杯，当放到嘴边的时候，我突然又放了下来，“郑炳你这次回来这么急着找我所谓何事？”

郑炳的表情顿了顿，很快又哈哈地笑起来，“老弟看你这话问得，没事就不能找你叙叙旧啊？来来，我们喝酒。我先干为敬。”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看他那架势，就知道准不安好心，这么殷勤的劝酒，看来这酒肯定有问题，我笑了笑，又故意慢悠悠地把酒杯端起来，放到嘴边，我注意到了郑炳的那种紧张又兴奋的神情，断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我又放下了酒杯，走到郑炳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我玩这种把戏，嫩了点，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郑炳的眉头皱了一下，神色微变，“老弟，你这是干嘛，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会在酒里下毒吧？我怎么这么做。”郑炳拿起我的那杯酒仰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