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误事

佑国钦朝元年初春，（那是一个我在现代未曾听说过的朝代）微寒，万物复苏，干枯的树枝上长出了新叶，地上的枯草也长出了嫩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一天母亲突然恢复了精神，脸色红润，还可以下床了，父亲搂着她无比兴奋，弄了满满一桌菜，我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丰盛的晚餐，他还给我们每人都买了一身红色衣裳，母亲贴心地为我跟哥哥穿上，显得家里从没有过的喜庆。

母亲恢复精神的第三天，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前一刻还精神抖擞的母亲突然吐了一口血，晕倒在地，父亲紧张地让我跑去隔壁村找张大夫。野外一群孩子闹哄哄的玩得正兴，有的捉田鼠，有的玩泥巴，还有的卷起裤脚下河里捉鱼，这些我是从来不参与的，因为他们会一如往常地排挤和嘲笑我，当然我不会跟这些小毛孩计较，就算愿意参我玩，我也不乐意去，那个地方是去张大夫家的必经之路，我着急地赶着路，这个母亲虽然总是病榻榻没有亲近过我，但是上一世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这一世的纵使没情也有份，更不用说我对她还是挺有感情的，小毛孩们见到穿了一身红衣的我，立马起哄嘲笑起来，“汹脸，穿红衣，一黑一红叫小白，又黑又丑无人爱……”有几个家伙还搓了泥巴朝我扔过来，我迅速地躲过了，“陈小白，你是不是哑巴，为什么我们每次嘲笑你，你都不作声。”猪肉荣的儿子小胖突然问我，我没空理会继续往前走，突然尖锐的呼救声由远而近响彻田野，“小胖，不好啦，毛毛之前不是说要跟你打赌要到树林里捉野猪吗，现在真的引了野猪出来，那野猪正追着他不放，快想想办法。”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小胖说，小胖颇有领导风范的招呼大伙过去看看，突然小毛孩们吓得四处逃散，野猪追着毛毛朝这边走了过来，毛毛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已有多处伤痕，眼看就要追上咬住了他，我皱了皱眉，冲过去扑向毛毛，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暂时躲开了野猪的攻击，这时小胖也在后面拉住了野猪的尾巴，虽然小胖天生神力，但是那么小的个子是不可能拉得住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的，野猪发怒拖得他满身泥土，我顺势跳到野猪的身上，在腰间拔出刀子，用力就是一刀，野猪吃痛疯狂乱串，我咬着牙抓稳坐在猪背上对准它的喉咙狠狠的插了几刀，猪血流了第一，最后它挣扎了一下栽头倒下，我冷静地站起来依旧沉默，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继续赶路，闹了这么一出，耽误了不少时间，得捉紧时间，于是跑了起来，后面发生什么，我也没多理会了，当我跑到张大夫家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张大夫，快，我娘晕倒了。”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别人说话。

“张大夫，怎么样了？”在张大夫把完脉后，父亲紧张地抓着张大夫问，张大夫无奈地摇摇头，“终是迟了些，大嫂她已经无力回天了，准备身后事吧。节哀顺变！”父亲听了颓然坐在了地上，哭成泪人，“为什么，为什么，前两天还好好的，不，你一定是断错了。”

“张攸兴许那是回光返照，孩子他爹你别太伤心了，生死由天啊。”陈大虾的丈母娘，也就是我的外婆哭着安慰道。

“不是的，是她，这个扫把星，是她把小攸克死了，如果不是她小攸就不会这么多年下不了床，如果不是她去请张大夫去了那么久，小攸她就不会……”他终是把他多年向说的挂都说了出来，扫把星这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流下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滴眼泪，父亲愤怒地把我拽到母亲床前，要我跪下，不断地反问我到底干什么去了，因为去张大夫家根本不用那么久，我任凭他怎样打我，我跪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很快我们的红衣全部换成的白衣，家里一片凄清，父亲每到傍晚就会喝酒，喝醉了迎接我的又是一顿毒打，打完就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吃饭，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始终一声不出，默默地忍受着，这些跟我上一世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哥哥曾偷偷给给我送吃的，但是却被发现，也遭到了一顿毒打。我示意他不要再冒险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遭罪。

这天，毛毛跟他父亲左拎右拿的买了一大堆礼物来我家，“陈师傅啊，我这次专程是来感谢你们的。”陈大虾不知所然，“感谢我？”

“哦，你不知道，一个月前的这一天你们家小白可是救了我们家毛毛一命啊，之前养伤一直都没机会来登门道谢，这不，现在好了，毛毛特地跟我来感谢她呢。”毛毛的父亲刘钱油头粉面，在京城做了点小买卖，算是这里几条村的首富，也算是陈大虾的一个大客户，“对了，小白她人呢？”毛毛在屋里屋内都找了一遍后问道，陈大虾愣了愣，上个月的今天？不是那个令他伤心欲绝的日子吗？原来小白是为了救人才耽误了。他一直都误以为我误事因为去玩，记得我那天回来满身泥土，认为我一定是去和别人打泥丈去了，他没想到竟是误会了我，还把我打得那么厉害，陈大虾心里犹如被猛击了一下，呆呆地说了句：“我把她给赶出去了。”

“啊？你怎能这样，你把她赶到哪里去了？”毛毛着急。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当爹的，自己的孩子都忍心抛弃？”毛毛他爹说道。陈大虾后悔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