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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协助查案

司徒凌云瞥了一眼,微微笑道:“臣截住那把匕首时略受了些伤,幸而无碍。”

百里轩的眼睛深似古井,却只淡淡看了一眼司徒凌云,随即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司徒凌云闻言,行了礼,便退下了。

百里轩尚未久坐,即听到有人传话:“圣上,皇后娘娘正在书房外求见。”

“宣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退出去不久,皇后贺婉雁便走了进来。

这位大邺国母仪天下的皇后看上去很是美丽,并且端庄高贵。朱红色绣金的长裙,九尾凤凰的钗钏,都不及她的面容,美艳不可方物。

可是,大邺国的皇上却似乎对她并不敏感,见她进来,也只是淡然一笑。好在这位皇后亦不介意,仍旧弯着嘴角,恭敬上前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平身吧,”百里轩终于开口了,“今天我说过会去看你,你此时怎么自己急匆匆地过来了,所为何事?”

贺婉雁微微颔首,轻启贝齿,声音亦是动人:“臣妾想着,今天皇上遇袭,或许受了惊吓,所以特意煮了安神茶送来。”又稍稍抬起眼睛,看百里轩的脸色尚好,便接着说:“是卢太医教导臣妾的,皇上尝一尝,可还合您的口味?”

“好,先放一放,朕待会喝。”百里轩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恶,“你也不要过于操劳,注意多休息。”

贺婉雁闻言,笑容更明显了一些:“是。臣妾听哥哥说,皇上给他派了审查今天这桩案子的差事?”

他不过是方才下的旨意,这会儿贺婉雁就知道了,这消息传得可真是快!

百里轩“嗯”了一声,道:“你父亲年事已高,朕想着该让你哥哥多兼任些职务,以备将来。”

确实,如今的升平侯贺怀忠曾经是随着先帝打江山的。因为在一场战役中救了先帝,蒙先帝赐名“怀忠”,大邺国建立后又封为升平侯,子孙袭爵。

贺家一门为大邺国贡献了许多,不仅贺怀忠的次子贺崇邦战死在了沙场上,而且两个女儿,贺婉萍和贺婉心,也先后封了郡主,和亲北漠与南疆。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贺婉雁才得以皇后的身份主持东宫。

贺崇安不似贺崇邦,他的才能并不出众,甚至品行也不够好。但无奈,贺怀忠再无其他子嗣,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贺崇安和他的儿子贺定远身上。如今贺定远在府上已经是形同痴呆,太医说即便活下来也是个废物,贺家的爵位不给贺崇安又能给谁呢?

贺婉雁倒似是不在意这些一般,只劝道:“臣妾的哥哥经验不足,初次涉足这样的案件,莽撞行事怕会有负皇恩。皇上不若给他挑一个副手罢,也让他跟着学学?”

说得好听,不过就是不想担上这份责任罢了。

皇上下旨办案,贺崇安却拿不准圣意,只好拉出一个挡箭牌来。若是审的好自然是有他的功劳,若是审的不好却不会有他半分的责任,这算盘打得好响!

百里轩正要拒绝,却忽然想到司徒凌云正气凛然的样子,眯了眯眼,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忠武侯从旁协助他办案吧。”

让司徒明烨的儿子协助办案,听起来似乎不妥,有徇私的嫌疑。但是,正因为这样,贺崇安才真的是一点责任都分不到。若是结果有利于司徒明烨,司徒凌云则有包庇的嫌疑,而如果结果不利于司徒明烨,司徒凌云则也就会被世人觉得不孝。

贺婉雁稍一思量,便笑了:“臣妾先替哥哥谢过皇上圣恩了。”又捧过方才的安神茶来,柔声道:“卢太医叮嘱了,这安神茶要趁热喝才好,凉了便没有功效了。”

百里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了一眼贺婉雁,语气随即有些生硬:“朕说过了,过一会再喝。”

贺婉雁终究还是不能违拗圣意,深深低了头:“是臣妾唐突了,忙了一天皇上也累了,早些休息吧。臣妾先告退了。”说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身边丫鬟捧着的托盘里,后退着出去了。

真真是浪费了,这一碗安神茶。

……

司徒凌云领了审案的差使,越发地忙了起来。而与之对比鲜明的,便是停职在家的司徒明烨。

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让司徒明烨一夜间老了许多,霜白也爬上了他的两鬓,他仿佛一下子跨越了十数年。而因为正在审理案件,司徒凌峰和司徒凌然的尸体一时也不能下葬,更是让司徒明烨难受。

萧氏从得知司徒凌云的死讯之后,整个人的身体便垮了。吃了很多药下去也不见好,府中的许多事务都不再管了,成日里只在自己的院中哭号。司徒明烨初时还会去宽慰她,后来开始嫌弃在她那里只会添堵,便渐渐地也不去看望她了。

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却还是老夫人。

在叶思君的调理下,老夫人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亏空,怕是也很难以这样的年纪补齐了。毕竟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不比从前康健,又刚刚死了孙子。

二姨娘梅梦莹自那天被司徒明烨打倒在地后,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许多天没有露面,听说是打伤了,需要将养。

最井然有序的倒是苏菁菁这边。

虽说苏菁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有叶思君常常陪伴着,心情却是很好。这天出了太阳,叶思君见外面并没有什么风,便给苏菁菁裹了披风,带她去园子里散步。

近来天气转暖,园子里的花儿都开得美丽。苏菁菁见了这样的美景,连日来苍白的面孔也有了一些血色,笑着擎了叶思君的手,道:“我瞧着这些花儿这样有生气,就响起了当初年轻时酿的桃花酒来。”

叶思君故作不知,笑着问道:“娘会做桃花酒吗?”

“怎么不会?”苏菁菁笑起来,脸上却起了一丝丝的皱纹。曾经她那么娇嫩,像初开的花朵,但是,如花的容颜终究还是抵不过这相府中日日夜夜的蹉跎,一点一点地凋谢,枯萎了。

但她此刻也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只一脸神往地回忆道:“我记得花瓣最是讲究,最好是清晨的桃花,经了一夜的寒风,颤巍巍地刚露出芽儿,就小心地摘下。这摘的工具也讲究,要是浸了一夜米酒的剪刀,才能不带腥气……”

叶思君听得入神,又看着苏菁菁很是喜欢,便提议道:“不若咱们现在就做一瓮吧,我那里有一把小刀,是行医用的。每天都泡在酒里,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如今勉强也是可以充数的。”

苏菁菁听了,眼中仿佛有光在闪,只盯着满园的花儿喃喃自语:“做一瓮么……自然是好的。”

叶思君不愿她多想,又想到伤心处去了,连忙道:“正是呢!我这就让她们回去取了工具来,反正也无事,咱们便说做就做。”

很快,叶晴就带了东西回来了,叶思君让人扶着苏菁菁,自己则顺着苏菁菁所指的花骨朵一路摘过去。摘了一会子,待到花瓣已经薄薄的覆盖专篮底部的时候,苏菁菁却有些咳嗽起来。叶思君听到动静,忙要送她回去,却被她拦住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难得今天出来透气,你不必担心,我只到那边的亭子坐一坐便是了。”

叶思君执拗不过,只好任苏菁菁去了亭子里,又叮嘱了小丫鬟回去再拿一件大氅来,这才继续摘花。

桃花林曲曲折折,叶思君走走停停,竟也慢慢走远了些。叶晴见叶思君的额上沾了许多花粉,想到自己忘了带帕子,便和她说了一声,回去取了。

叶思君玩得开心,哪里注意了那么多,只以为叶晴说了什么,就随口应了。忽而发现自己额上的细密粉末,忙唤道:“晴姐姐,你可有带帕子吗?”

一只月白色的帕子递了过来,叶思君正要接,那帕子却绕过了她的手,径直擦在她的额头上。叶思君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却见司徒凌云正温柔地看着她。

叶思君有一瞬的愣怔,随即向后退了一步,道:“侯爷,你是来探望娘的吧?我带你过去。”

司徒凌云微微蹙眉,但还是任由叶思君引路,只在她身后道:“思君,我这些时日不得空去看你,你近来……可还好吗?”

叶思君头也不回:“多谢侯爷挂念,思君很好。”

“思君,”司徒凌云忍不住道,“是不是我近来没有去探望你,惹你生气了?”

叶思君才不会为此生气呢,她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不要再靠近司徒凌云罢了。回想那天他的举动,叶思君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对司徒凌云这个人没有半点办法,唯一可行的便是远远躲开。

“侯爷说的是哪里话?你没有义务要来探望思君,思君也不会计较这样的事情的。”

叶思君走得很快,似乎是急于摆脱司徒凌云这个大大的包袱。不多时,两个人便到了苏菁菁歇息的亭子里。

司徒凌云上前问候了苏菁菁几声,又道:“娘,云儿送您回屋歇着吧。”

苏菁菁却不大乐意,只拿眼睛盯着叶思君手中的花篮。

叶思君察觉了她的目光,笑道:“娘,您放心,我会按您教的步骤做的,过些时日便拿给您尝一尝。”

苏菁菁这才点了点头,露出安心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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