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远山的离去

莫克森很快就又回医院了，背影瘦削的像个孩子。

小略站在原地凝视了很久，直到他隐没在透明的巨大玻璃门前，他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恐惧和无助感控制了他的心智，可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也在渐渐的把小略淹没。

自从在偶遇莫太太之后，莫克森始终没在小略面前再说起母亲，那天他们母子俩的后续成了一个谜。

有人提着礼品匆匆的跨入医院大门，小略看的出神，她知道，那天，莫太太的眼神已经悄悄的杀伤了自己。自己对于莫克森来说，将永远是个站在阴影里的人。

这个想法让周围的空气骤冷，小略缩起肩膀，转身离去。

可是，离去的是躯壳，自己的精魂呢？

莫克森的话在耳边一遍遍萦绕，让她心思繁乱。

小略开始沉默，安静的如同一座塔，接下来的几天，莫克森的信息更加稀少，有时只是一两个字，但即使是两个字，小略也会费尽心思的在字里行间寻找一丝安慰。

这种感觉很辛苦，像有一团小叙焰摆在心脏下方，炙烤着。

还记得以前莫克森在学校的时候，两人每天电话至深夜，即使有时大家都忙，但那种遥隔千里却心灵相通的感觉，那种让人无比心安的踏实，让人念念不忘。

转瞬间，一切似乎都被颠覆，如今取而代之的只有近在咫尺却远在千里的无奈。

小略开始责怪自己，他的母亲重病在身，作为儿子，他当然如同身受，而自己，却只会失落于他的分心，那是生养他的母亲啊，他当然会焦灼不安。

加小略，如果帮不上忙就算了，千万不要再给他添乱。

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心却越来越慌。

小略惊恐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莫克森已经开始左右自己的情绪，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决定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是一个可怕的兆头。

就在小略失魂落魄的时候，肖海宁打来电话，时隔将近二十天，他终于要来接儿子。

本以为得知父亲要来接自己，远山会兴奋的要命，结果这小子只是微微撅起嘴巴，胖胖的小脸上笼上一层阴云。

“不想回家吗？“小略奇怪。

“不舍得婆婆。“远山垂着头。

这下可把加太太感动坏了，一把将远山搂在怀里，心肝儿宝贝儿肉儿的叫着，几乎声泪俱下。

老天，这要走了还演上一回？远山这小子实在太会哄人了，不过再看他，居然也红了眼眶，小胖手拍着加太的肩膀：“婆婆不哭，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这句话更刺激了加太的泪腺，顿时泪若滂沱。

远山终于也抑制不住情绪，低声呜咽起来，一老一小抱在一起上演生离死别。

看到这里，小略才明白过来，这次，远山不是演戏，而是真情流露。

这时，敲肖海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按门铃，看着这催泪的感人一幕，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的头发和胡须明显的是刚刚清理过，带着崭新的痕迹，却还是难掩一抹疲惫。

一番寒暄后，小略终于送父子两人到楼下，电梯里，因为有远山在，小略始终没有开口。

直到楼下，把远山送上车后，小略和肖海宁在车前站定，这才交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