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别墅豪奢
1月2日的下午，天气有点阴冷。申城郊外的盘山路上，一辆豪华中巴里却热火朝天。十来个年轻人大笑大说，不时掀起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一向独来独往、萍踪侠影的李莉居然带了个叫Joe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引发一片惊艳。
齐棋用胳膊肘碰碰李莉：“行啊你，平常不声不哈的，敢情是冲出国门了啊。”
李莉嘴巴挺大，有点像姚晨，但是笑起来还挺好看，牙齿整整齐齐：“俺们只是纯洁的国际友谊！”
齐棋翻了她一个白眼，凑上去和JOE搭话。大家都拼命翻找着自己脑子中储存的英语词句，中英文夹杂，抢着跟他交流，“金发碧眼”时不时耸肩，端起两手做个鬼脸：“Oh，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李，帮我翻译一下！”
思思有点晕车，被汽车颠的七荤八素，心里特别后悔听从舍友的劝说来参加这所谓的party，干脆倒在后座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阵兴奋的“乌拉”惊得睁开眼睛，原来中巴已经停在在一栋砖红色三层别墅外。
“哇塞，花园式别墅啊，穷奢极欲的富二代！”齐棋挽着男友葛涛，一路走一路感慨。葛涛不满地看她：“你里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叹一下！”齐棋绝对是个见风转舵的好手。本来她打算和葛涛宅在租来的小窝里过二人世界的，但是巧菊打电话来说，郑春阳和芮轩邀请134寝室全体成员庆祝元旦，要她“务必回来”，郑春阳说了，“家属”可以随行。虽然她明知郑春阳此举是为了室友思思，但见世面的大好良机，岂肯错过？
李莉和她的Joe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低声交谈。同行的还有郑春阳和芮轩宿舍的几个男孩，只有一个带了女友，其余的都是光棍，一个比一个闹得欢。
别墅一层白色的双扇雕花大门洞开，两个黑装保镖一左一右好像门神一般。郑凯和郑春阳都穿了白色的昂贵西装，风度翩翩，笑迎宾客。巧菊尴尬地打量一下自己特地向齐棋借来的大衣，明显地缺乏自信。思思却还是平日里的一件藕荷色中长款棉服，镇定自若。察觉到同伴的不安，她安慰地在巧菊手上拍了拍，手挽手地一起上前去：“学长，新年快乐！”
芮轩微微颔首，郑春阳则满脸不加掩饰的喜悦：“思思，真高兴见到你！”
思思可以忽略掉这份与众不同的热情，点点头和巧菊一起步入大厅，每隔几十步前方就有一对身着白色制服的女佣和服务生躬身迎候。
“哇，”巧菊低呼，“思思，这排场我只在韩剧里见过呢，真好像做梦一样！”
“我也是，”思思也压低声音，“但我们只是客人，淡定、淡定。”
富贵人家的别墅一切都可以跟星级酒店相媲美，大学生们被迎进了皇宫一般的餐厅。时近黄昏，餐厅天花板华丽硕大的花样吊灯和四壁精致的壁灯，光华齐放。两侧靠墙摆放的长条餐桌上铺着粗心的深红色绒布，排满了珍馐佳肴，十几张蒙着纯白蕾丝桌布的大圆桌呈两列依次排开，每张桌子周围摆放着配套的沙发椅，同样蒙着纯白类的蕾丝椅罩，望去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一条高档的红毯绵延不绝，一直铺到餐厅彼端的小小舞台前。
齐棋睁圆了眼睛：“这这，是要举行婚礼的阵仗啊。”葛涛接话：“你喜欢，日后我们的婚礼就按这个标准来办可好？”
齐棋满脸娇憨地捶了他一拳：“谁说要嫁给你了？”
李莉已经带着JOE就坐，冲着室友们招手示意，大家围坐在一起。餐厅里地热烘得大家个个脸色红润，齐棋迫不及待地脱掉大衣，葛涛体贴地给她搭在椅背上。李莉爽朗地打趣：“看着老公，算是选对了。”
齐棋不以为然的摆手，看向思思，似笑非笑：“哪比得上思思那位的身价啊，一场元旦聚会就搞得成了豪门盛宴。”
葛涛脸色变了又变，忍耐着没有发作。思思急着辩解：“跟我没有关系，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正在这时，耳旁响起话筒的刺啦声，循声望去，郑春阳站在高台上，春风得意，司仪一样向大家微微欠身：“各位兄弟姐妹，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聚会，我们准备了中西结合的自助餐。晚餐后我们在二楼安排了丰富多彩的活动，大家可以看书、看电影、打牌、唱歌，累了三楼有客房。今夜，就让我们欢度节日，无欢不归！”
一石激起千层浪，怪叫声此起彼伏。
“我靠，牛叉啊！”
“什么百忙，不忙不忙！你天天请我们天天来！”
JOE疑惑地看向李莉：“李，‘我靠’是什么，‘牛叉’又是什么意思？”
李莉赶紧拉他起来：“宴会开始了，我们赶紧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一时间，餐厅内人流穿梭，宾主径。
随着砰砰砰的响声，一瓶瓶香槟被打开，喷出白色泡沫，香气四溢，大家欢呼起来。四个服务生进来，擎着白色托盘，在餐桌间穿梭。
巧菊慌张地看向思思：“还要喝酒吗？我不会喝酒！”
思思想刚想说我也不会，齐棋已经从盘里自取一杯，优雅地清啜一口：“姑娘们，收起你们的村气，作为90后，不会喝香槟岂不等于白活了？”
李莉笑笑，从JOE手里接过一杯，两个人碰杯：“Cheers！”
齐棋欣赏地点点头，又拿眼乜斜过来：“怎么样两位，至少也在国际友人面前露怯吧？”
巧菊无奈，终于硬着头皮也端了两杯，一杯递给思思，一杯嘴边，认命一般灌了两大口，登时脸庞烧的通红，嗓子咳个不休。她皱着眉头：“这香槟怎么这怪味啊。”
齐棋噗嗤一声，险些笑岔了气，葛涛无奈地摇头，给她抚着后背：“偏偏就你这样淘气！”
JOE一脸诧异，李莉利落地给他手里塞了两根筷子：“JOE，要不要我教你用筷子？”忙里偷闲抬头冲着思思眨眨眼。
思思会意，递给巧菊一杯橙汁：“傻妮子，你见谁这样喝了？快喝点果汁吃饭。”
大家还真是饿了，不再嬉闹，纷纷开动，吃得酣畅淋漓。齐棋和葛涛不时深情款款地互望，合上一口，舍友们就当没看见，埋头苦干，只有国际友人JOE盯得莫名其妙。李莉哗地给他在盘子里到了一勺水煮花生：“夹着吃。”JOE顿时满脸幽怨。
郑春阳和芮一前一后轩端着高脚杯过来，郑春阳诚挚地致辞：“各位学妹，你们的到来，真是令寒舍蓬荜增辉。”
姑娘们听得无言以对，齐棋干脆拍打起郑春阳的肩膀：“学长，如果这里还叫寒舍，你叫我们情何以堪，学妹我都无力吐槽了。”葛涛满脸尴尬地拉开女友：“不好意思，她喝得有点多了。”
“无欢不归。”郑春阳好心地解围，示意大家碰杯，“元旦快乐！”
晶莹的高脚杯叮叮地碰撞在一起，悦耳至极。
芮轩本也打算上前，被一个匆匆上前的女佣低声唤住：“少爷。”动作敏捷地塞给他一张纸条。
芮轩展开纸条，脸色微变，离开餐厅向外走去。
别墅大门外，莫倩音一身名媛打扮，声色俱厉地斥责保镖：“我是你们家少爷的同学，怎么就不能进去，怎么就不能参加宴会？”
“对不起小姐，”年纪较大的保镖不卑不亢、寸土不让，“客人名单里没有您。”
“芮轩呢，郑春阳呢，叫他们出来！”莫倩音不依不饶。
旁边一个其貌不扬的瘦小男生，经常和郑春阳一起打球，外号叫“蒜头”的，急的不知所措，想上前去拉住莫倩音，忧郁真，终是不敢。
“怎么回事？”芮轩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怒自威。
保镖无奈地鞠躬：“对不起，芮先生。”
莫倩音冷笑：“芮轩，你总算肯露面了。”
芮轩暗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他眼光锐利地看向“蒜头”：“兄弟，怎么才来？这位千金小姐是你的女伴吗？”
“就凭他？”莫倩音怒火中烧，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
蒜头搓着双手，嘴里嗫嚅着，不知说“是”还是说“不是”。本来就是亏了他，莫倩音才知道消息的，莫倩音当时就软硬兼施地让他带自己来，算起来，还真是他今晚的“女伴”。他还为此大大得意了一番，窃喜离心中的女神终于进了一步。谁料事到如今，女神完全把他当成渣。都怪自己异想天开，不自量力。现在才明白，是被这个女人当了枪来使。但威慑于系花的气势，更怕她以后不理睬自己，他还是不能违背她的意愿。
芮轩目光如电，瞬间心里一清二楚，他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蒜头兄弟不表态，那就是不是。莫大小姐，你不在名单之列，芮某深感抱歉。”说完，转身就往里走。
“芮轩，你给我站住！”莫倩音一声暴喝，“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别墅是你家的！”
“可是今晚的party是郑春阳一手组织的，本人不过就是个房东，对不住。”芮轩这次语气不再强硬，却是打起了太极，更是气得莫倩音花容灰败。
“我要招待客人，很忙，蒜头，你要不跟我一起进去，刚才春阳还问起你呢。”芮轩煞有介事地望着蒜头。
蒜头颜面尽失，难得芮轩又名卖给自己一回面子。他握了握拳，决定放弃莫倩音，跟上芮轩。
芮轩哈哈地拍拍蒜头的肩膀：“干得好，大丈夫何患无妻！”蒜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喂！”莫倩音狠狠一跺脚，美丽的脸扭曲一团。两个男生给面子的同时转身看了一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莫倩音终于放下傲慢：“那个，我是和他一起来的。我跟他来的。”
蒜头一脸错愕，芮轩似乎早有预料，他摸摸鼻子，吩咐几个保镖：“既然莫大小姐都承认了是蒜头的女朋友，那你们就不要阻拦了。”
“是，莫小姐请。”保镖们让开路，两个人齐刷刷地躬身挥手。
“简直狗眼看人低。”莫倩音犹自不解恨，七公分的高跟鞋尖锐地踏上保镖的脚，保镖脚上吃痛，面上却声色不改。
芮轩冷眼看着，待莫倩音转了弯，他过来在年纪较大的保镖肩上拍了拍：“好样的，今天报酬翻倍。”
保镖站得更加笔挺：“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