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九霄灵台（二）
九霄灵台，在天之巅，由落华上仙守护。这里是人间与仙界的交汇处，当年的九大上神在人间平定了妖魔之后就是从这里回到了天界，这里作为天界的入口之一，一直是一个重要的关隘。
守护着九霄灵台的上仙落华，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说得不好听些，就是个木头，很不通人情，十分的死板。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天帝才将这个重要的地方交给他来守护。
九霄灵台数万年来只有落华一人，偶尔来这里的妖魔也算是他的乐子，他有时候会故意慢慢和他们打斗，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在九霄灵台多留片刻，也算是有人相伴。
无渊不了解落华，虽然当年落华是九大上神中和天女最为交好的一个，他一直将天女当做自己的妹妹一样的疼爱，当然也有种种关于他们之间的暧昧情缘的传言，可是无渊真的从未亲自在天女的口中听见过落华的名字。
可是相反的是，落华可是听说过无渊的，但是那个时候无渊并不叫无渊，他是赤龙，可惜的是，他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正是在天女被责罚的时候。
这一次的相遇，在无渊看来是值得期待的，而对于落华来说，也许只不过是一次迟到的见面罢了，可是落华，现在并不知道那个他在一万年之前无缘见到的人呢，现在正在来九霄灵台的路上。
灵钰跟在无渊的身后，他们脚下依旧是变作巨大火鸟的朱雀，这样的情形就像是去圣塔的时候一样，似乎是过了很久的事情了，灵钰很是兴奋，对那个所谓的九霄灵台充满了期待。
朱雀这一次来也算是见个老朋友了，朱雀作为当年和体啊女并肩作战的灵兽是在那次战争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灵兽，而落华的灵兽是一只白虎，叫做兕。朱雀依旧记得那个时候，落华骑着白虎，带着天女，而自己在九天翱翔，那个时候，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很快，灵钰就看见了一个像是仙岛一样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座孤岛在云层中，孤独地漂浮着，可是又和天界的一道天门相互连接，像是从天界延伸出来的一个岛屿。
“这里，就是九霄灵台？”灵钰问道，随着距离的贴近，她看清楚了那岛屿上面的流水和青山，几间宫殿坐落在山间，红色的琉璃屋顶闪耀着光芒。
“是的，就是这里了。”无渊从朱雀身上一跃而下，转过身来伸手给灵钰。
灵钰一愣，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她突然觉得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给他。
“把玄灵镜拿出来。”
无渊一句话，将灵钰刚刚开始泛滥的少女心击的稀巴烂。灵钰一头的冷汗，跳到地上，将自己怀里的镜子掏出来甩给他。
朱雀已经变回了人形，看着灵钰嘴嘟的像油葫芦一样，不禁笑道：“小丫头又自作多情了吧。”
灵钰被人看穿了，不好意思死撇撇嘴，也不反驳。
“落华怎么还未出来？”朱雀狐疑地四处看了看，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寂，除了流水的声音和偶尔的几声鸟鸣之外什么都没有。
无渊手里的玄灵镜已经显出了落华上仙的身形，一身的银色战袍，墨色的头发用一个金色的发冠束了，他就站在九霄灵台的最高处，俯视着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身后的黑色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哇，好帅，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大将军吧！”灵钰看着那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虽然不似无渊的五官像是雕刻般精致，但是他自有一种凛然正气，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心生敬佩，仿佛世间所有的罪恶在他这里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可是天上地下第一战神！”朱雀的语气间流露出骄傲，落华是能够让人觉得就连认识都是一种骄傲的神。
突然那镜子里人缓缓地将目光移了过来，似乎隔着那镜子看向他们，目光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穿透力，让灵钰打了一个寒噤。那目光看到了灵钰的时候有一刻的迟疑，很快又移向无渊，和他对视。
“落华上仙是不欢迎我们么？”无渊笑道，隔着镜子和他对话。
“哈哈哈，你还敢来我面前！果然是有胆量！”落华的笑声爽朗有力，在整个九霄灵台回响着。
灵钰不知道这话怎么说的，心里只当是他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未解开吧，这样想着，不禁又为这次的能不能拿到羽衣而担心了。
“落华上神，不知您可否还记得小仙。”朱雀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灵钰都看傻眼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朱雀对一个人如此的尊重，她对落华的钦佩已经溢于言表了。
“朱雀，怎么换了这个一副可爱的皮囊，我差点没认出来呢。”落华和朱雀说话的时候，神情才缓和了一点点，果然是熟人就是不一样，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对一个小姑娘说话，而此刻的朱雀也收起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神情，仿佛真的是个小丫头了，和她的那个身躯倒是很般配了。
灵钰看着朱雀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个样子的朱雀真是很可爱呢，没想到一直刻薄的朱雀也会有这么惹人怜爱的时候。
“你是谁？”落华的声音陡然变冷，突然出现在灵钰的面前。
灵钰刚刚还在想着朱雀的事情，被这么突然一问，突然就卡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楞楞地看了他片刻，道：“我是灵钰。”
“也有一个灵字。”落华沉吟道，脸上是难以捉摸的神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有一丝的柔情。
“她就是个傻丫头，上神不用管她。”朱雀突然插了话，她心里是从未将灵钰和天女放在一起比较的，她觉得，灵钰是不配和天女相提并论的。
“哦？”落华饶有兴致地笑了。灵钰则很无语地白了朱雀一眼，朱雀又很不客气地给她回了一个白眼。
无渊看着落华这个样子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紧张，似乎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来到。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魔尊是来找本仙叙旧的？”
“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旧好叙。”无渊说的倒是实话，他们只不过都是在传言中听说过彼此罢了，这还是头一次见面。
落华以前不懂得，那样温柔贤淑的女子，怎么会因为一个这样的男子就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做出了她从未做过的疯狂举动，他在听说她被罚的那一瞬间，还不愿意承认那个人就是他所认识的天女。
现在见了无渊，他似乎懂得了，他身上的光芒，就像是那太阳一样耀眼，他的沉静又像是最最暗沉的黑夜，这样的两个极端在他的身上却是那样的融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不引起人的好奇呢？
也许灵渊只是一时好奇才会接近他吧，可是他却像是一个黑洞，永无止境，你越是靠近，就越容易沉沦。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落华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已经不可避免地和他有了交集。
还有这个女子，那个和灵渊有着相似容貌的女子。刚刚他透过镜子看见她的一刹那，似乎见到了灵渊一样，天女灵渊的容颜是那样深刻地刻在他的心上。但是下一刻，他又很确定这个眼前人并非天女。
她们身上的气质并不相像，她身上多了一些活力和尘世间的俗尘。她的眸子不像天女一般的沉静，反而闪动着一股灵动和纯真，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听说这里有天女的羽衣，我是来取羽衣的。”无渊开门见山，“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可以将羽衣带走？”
“羽衣？”那件羽衣是天女留下来最后的东西了，也是她留给落华唯一的东西，现在他也要将它拿走。
落华沉吟片刻道：“你们要羽衣做什么？”
灵钰给他解释了一番，可是落华并未被他们的理由说服，毕竟那错误是他们自己犯下的，他们应该自己承担，他没有责任去帮他们，更没有心情这么做。
“上仙,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龙王的宝贝，不过我也是救人心切，你就行行好，反正羽衣放在这里只是观赏，假如天女还在的话，应该会同意的。”
还在的话！是的，假如她还在的话，遇见这样的女孩子在跟自己苦苦哀求，她怎么可能不同意？可是就算自己同意，抛开自己的私情不讲，这羽衣乃是天界的宝物，岂有随意送人之理？
落华深思，看着灵钰那熟悉的容颜，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我可以将羽衣送给你，可是这可是天界的宝物，你们得用一个什么东西来换。”
灵钰很高兴，好歹算是松口了，急忙问道：“什么东西？”
“就用你，你留下来。”
落华修长的手指指向灵钰，眼里带着笑意。
“我？我不是东西，不，我是说，我是人，不是什么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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