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落（六）
白芷青惊讶地看着玄月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心里腹诽道：果然不能随便在假山花园之类的地方将悄悄话啊……
“你都听到了？”萧夜望着来人，抬头苦笑。
“当年为什么不说？”来人只是冷冷地问道。
“她，没给我机会啊……”他抬头望天，想着当年那人那决绝的身影。
“那后来为什么不说？！”玄月似乎有些执着于这个问题。
萧夜摇了摇头，不在乎地道：“不需要了。事情都已经那样了，就算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一开始原本就是我的错，她既然需要一个仇恨对象，那我就给她一个也没什么。”
说着他又转头看了玄月一眼，笑着道：“你也是。”
白芷青觉得那个笑有些刺眼，心里听着这话很不舒服。
他并不认同萧夜的做法，在她看来有什么误会就一定要试着去解释一次。就算对方不听，但也一定要解释一遍。
“你以为你是谁！”玄月突然矮身抓住萧夜的衣领，狠狠地从提了起来。
“你多伟大？伟大到自以为是的去干涉别人的命运！”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萧夜，一字一句道。
白芷青突然有些无措，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玄月。他在她面前一向是理智冷静的，从来都面如冰霜，没有意思别的表情。
萧夜闭着眼任他将自己从地上拽起来，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认命了一般。
就听他继续道：“你凭什么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决定别人的生活！你知道因为你，阿姐有多痛苦吗！”
说着，他突然一拳砸在了萧夜脸颊上，将萧夜狠狠打翻在了地上。
白芷青只是看到，反射性地迈出一步，却最终没有去扶。
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她能插进去的了。
玄月现在只是生气，却并没有想杀他了。
理由就是玄月将萧夜打翻在地时，用的是手，而不是剑。
玄月跟着上前两步，对着躺在地上的萧夜又是狠狠两拳。
“你以为的不用解释，你以为的自己承担，”嘴上边念着，手上跟着就是两拳。一句一个拳头，“全都是你的‘以为’，害了阿姐一生！”
最后话音落下，萧夜生生吐出一口血沫。
“你知道阿姐在生命的最后想着的是什么吗？”他逼近萧夜，抓住他的衣领逼他看向自己，“想着的竟然还是你！”
“她真傻，就算知道了真相，就算那般怨你，却在离开的最后一刻都还想着你。而你呢！”他说道这，大吼起来，对着萧夜留着血的嘴角毫不客气地又是两拳下去。
“……”萧夜有些虚脱，中毒的身体让他动弹不了，况且他也不想动弹。他万念俱灰一般躺在嗲上，任拳头如雨点般砸向自己。而他自己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玄月，没有说话。
“你知道她最蠢的是哪吗？”玄月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他看着萧夜一字一句道，“那就是即使知道你抱有目的的接近她，欺骗了她的感情。她仍在生命的最后想着要把净尘石留、给、你！如你所愿~”最后四个字，轻轻地，从他带着嘲讽笑意得嘴角飘出。
想着阿姐最后魂游时刻说出的那句话：“既然他想要，就让他拿去吧……”
就连在最后时刻都想着要帮他。
玄月觉得真是没见过世上有这么傻的人！
萧夜听到他的话后身体一震，呆住了。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的话语，半天回不了神。
白芷青也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个玄雨，竟然也做到了这个地步……
对方就算知道这人是抱着目的来接近她的，欺骗了她的感情，却在死的最后一刻也忍不住想要帮他，将他想要的东西留给了他。即使他是欺骗她，但是自己却是真爱他……
多傻的人啊……
萧夜就像痴了一样，呆呆地任由玄月将他一拳一拳打的几乎晕厥过去。只是在最后的最后，玄月似乎也累了，停了手，仰头靠在一旁的假山下喘气。
萧夜呆呆地望着天空，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过了很久，他才突然眼神闪烁，最后满眼痛苦地闭上了眼，脸上尽道懊恼与悔恨……
白芷青就这么傻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看着前方两个具是满身大汗的人，一个痛苦地闭着眼，一个怨念地靠着墙。
“剑上的毒，不是我涂的。”过了很久，突然靠着墙的男人说道。
“我知道。”躺在地上的男人，沉默了会儿接道。
“……你们说的那个男人……”玄月犹豫了会儿，突然又说道，“我也遇见了。”
萧夜和芷青具是一睁眼，同时往他那望去。
玄月犹疑了一下，说道：“这个药，就是那个男人给的。”
白芷青皱眉，没太明白。
“前段时间，有个浑身充满邪气的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包药，说是可以在对付你的时候用。”他不太情愿地瞥了萧夜一眼。
他虽然武功了得，但是和萧夜的无双剑法相比，还是差了一层的。所以如果他与萧夜实打实的对战，不一定能讨得太多好处。
“但是我拒绝了。”他淡淡地说。他并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就算会很吃力，但是仍然要堂堂正正地对决。
“我将那毒药随意丢掉，却不知为何，会被人涂抹在我破风之上……”他皱眉回忆道。
“一定是那人动的手脚！”白芷青狠狠地说，她就说嘛，玄月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玄月皱眉询问两人。
两人却具是摇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知道他叫魂祭。”白芷青想了想说。
“魂祭……”玄月皱眉思索了会儿，“江湖上没有这么一号人……”
“我曾经也搜寻过他，可此人行事诡异，没有人能得知他的事端。就连青纱馆的都查不出来，”萧夜道，“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人心怀异端，必不是什么好人。”
玄月点点头，然后就没说话了。
时间就如静止了一般，停留在空中。
一旁的白芷青，站着动也不敢动，觉得好生尴尬。
两人都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要不要说点什么，气氛就这么凝滞在了这里。
然而这种令人不知所措的情况，却没能坚持多久，就被一声单纯天真地声音给打破了：“咦，我怎么闻到了‘焦石’的味道呀？”
伴随着声音的传来，还有一个修长跳跃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