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究竟（三）
“净尘石是我们朔月宫的镇宫之宝，是我们朔月宫自建宫以来，就历代传袭的传世宝。”
“我们第一代宫主据说就是因为在这怀州城天山上赢一次偶然的巧合捡到了这颗净尘石，从而发现其中的秘密，建立了我们整个朔月宫。”
“这么神？”
玄月点点头：“如你所见，净尘石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能精华天地间最灵最纯的养气，这种纯净的力量可以给练功之人带来最好的养料，使得练武之人功力大增。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朔月宫的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武功却都很高的原因。”
“那这净尘石是怎么来的呢？”芷青有些不解，时间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据说在几万年前，人类祖先在陆地上有一场大战。四国出兵，最终却以两败俱伤收尾。一时间人间一片哀鸿片野，血流成河。千千万万兵将们的血液流淌，怨气冲天，汇集成一条血河。这场灾难持续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有人重生，人间当时一片生灵涂炭。眼见着人类可能要在这世间绝迹了，这幅惨象惊动了天上的神仙。”
白芷青此时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有些明白不过来状况。怎么玄月讲着讲着讲起故事来了？
还神仙天上的，这不是骗孝子么。
不说别的有的没的，但是她白芷青可是一个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无神论者。
这世间可能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是神仙这种东西她是从来不信的。不然为什么她被丢在这没车没电没马桶的世界却没人来管一下呢。
还是说原本这世上是有神的，只是神从来不庇佑她……
“人间的动乱惊动了神界，神君派遣佑灵上神前往人界救济苍生。佑灵上神见人间生灵涂炭，尸野遍地，怨气冲天久久不消。便用佛尘将在如来佛祖手下求得的神界圣水沾染几滴，挥向了人间。”
“佛尘洒下的圣水，在人间落下三滴。其中一滴落在尸体遍布的血河中，另外一滴落在大陆某个山崖间，还有一滴落入了传说中的繁花境界。”
说到这，白芷青突然感到体内魅似乎有点不对劲。神识相连的连接处，似乎某根神经绷紧了。但是她也没太在意。
“落在血河中的圣水净化了千万戾气，让战死沙场的亡灵超生。另一滴掉入繁花境界的圣水则正好滴入一朵万年不开的花朵之内，花苞绽放。而最后一滴落入大陆的圣水落地化石，便是那颗净尘石。”
说完玄月停下来看向她。
“这么说，这净尘石便是天上神仙手中佛尘洒下的神界圣水化成的？”白芷青觉得有些可笑，这一听就是讲故事嘛，怎么能当真。
玄月也有些尴尬，他道：“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这种传说，毕竟鬼神之说，无据可取。”
白芷青很赞同地点点头。
此时毫无提防的，魅突然出声：“青，你就不想知道几万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白芷青一愣，正准备回答，却听玄月继续道：
“但是，这确实就是我们一辈辈祖传下来的传说，所以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
很快，白芷青便忘了魅刚才的捣乱，她也没太在意，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可是，这石头如果这么神奇，为什么没人来抢夺它呢，而且外面也并没听到什么跟这有关的传闻啊。”白芷青奇怪地问道。
玄月冷冷地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净尘石有一个契约。”
“什么契约？”
“本心血契。”
白芷青摇了摇头，表示不懂他的意思。
玄月便接着解释道：“传闻中净尘石因为是如来佛祖坐下的圣水，所以净化能力十分强大。且不但能净化天地间所有杂质，还能遵从人最初本心。”
“佛家遵从人之性，尊敬人初心。所以净尘石从第一个得到它的人开始，便敬守我们第一代宫主的本心。也就是说，只有当净尘石当时的所有者真心真意的将此物附赠予他人时，并滴血表明真心，再加上接受者的血液，这净尘石才能真正易主。”
白芷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他刚才的话在脑袋里想了想，理了个大概思路后才道：“也就是说，这净尘石只认定一个主人，只有当这个人真心将它给予别人时，那人才能拥有它。所有的豪取强多都是没用的？”
“嗯，只有两人怀着真心滴血想传，净尘石的所有者滴血表真心时，其他人才能拿走它。要不然就算有人夺了去，这净尘石在他那里也就相当于是个普通石头。”
“这么神……”白芷青不禁感叹一声。
“再加上，我们朔月宫在此方面消息比较保密，所以外面流传的并不多。就算有人觊觎净尘石，也没这个能力进的来，抢得走。”
“所以……你刚才说萧夜那次来接近你姐姐……”
“对，他就是为了净尘石！”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恨意。
“可是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为了练武而入痴的人啊，有必要因为提升武功出此下策吗……”白芷青还是有些不信。
“谁给你说他就是为了提升武功了？”玄月斜了她一眼，“净尘石的用处，远不止此。”
他突然站了起来，重新弯下腰帮玄雨理了理散在床沿上的秀发。
“你看，我阿姐为何去世多年，仍是这般年轻貌美？”他突然问道。
白芷青突然愣住，是啊，这个问题她刚刚本来还在奇怪的，结果因为他的故事让她慢慢忘却了。
是啊，为什么都去世十年了，玄雨的尸体却依然保存如此良好？
难道……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玄月就已经开了口：“净尘石可以使活人永驻青春，肌肤鲜嫩。使死人永存遗体，不腐不化。”
玄月一说完，白芷青就怔住了。
这种生死人肉白骨的事情，她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阿姐就是靠着这净尘石，保持了身体十年不化。”说着他眼里露出一丝温柔的情愫，轻轻摸了摸玄雨的面颊。
那年轻的脸庞如今看来竟和玄月的年龄差不多大，甚至比玄月看起来还要小几分。这哪里是姐弟，分明是兄妹的情形。
“萧夜为了净尘石骗了我阿姐，骗了我朔月宫所有人，为的就是让阿姐亲手将这颗净尘石真心地传送给他。我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但是他骗了我阿姐，这绝对不可饶恕。”他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缓了下来。
“阿姐知道真相后伤心欲绝，觉得自己被他欺骗。伤心之下，决定远远地躲开他，到一个他找不见的地方。于是阿姐抛弃了朔月宫的宫主之位，躲开萧夜带着净尘石一人远走了。再之后，你也差不多知道了……”
白芷青听着木讷地点点头。
再之后，玄雨一人流落京都，万念俱灰下觉得前途无路，于是起了轻生的念头。然而就在她准备跳湖自杀之时，遇见了她父亲，白战勇。
白战勇将她接回白府，将她安顿下来。再然后，便是五年之后，玄雨收到雪姨娘和琴姨娘的陷害，消失于昌州……
“可是你们怎么不去找她呢，按理说，你们朔月宫那么大的实力，不肯能连一个飘摇在外的弱女子都找不到吧。”芷青有些急。
“这也是个问题。”玄月难得地叹了一口气，“我说了净尘石的净化作用极强。不但能让人长生不老，而且还能净化人的气息。”
“怎么讲？”
“也就是说，我阿姐将净尘石含入口内，便可将她周身的气息全部隐藏。如若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气息都被隐没掉了，怎么会有人还找得到她呢。再加上我阿姐功夫又十分了得，所以只要她有心要逃，基本上就没人找得到。”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寻到她的呢？”芷青有些疑惑。
“后来要不是阿姐主动现身，恐怕我们一辈子也寻不见她的人。”玄月眼神有些灰暗。
“那就是十年前，阿姐的气息突然出现在昌州一个小村庄里，被我们拜托的青纱馆的人给发现了。于是我们一路寻去，然而到那里时，阿姐基本上已经油尽灯枯了。再之后没有多久，阿姐便带着净尘石去了。”
玄月的讲解说到这里就暂停了。白芷青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什么。
她看了眼玄雨手中淋湿前还握着的净尘石，心里有些不舒服。
纯白的没有意思杂质的玉石，被雕刻成莲花般的模样，静静地扣在玄雨那双苍白的手指间。
就这么一块小小的石头，引得多少人心的动荡。
“你们就没问一问萧夜具体的情况吗，你们就那么肯定他一定是心怀不轨吗？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怎么办，你们就不能听听别人的说法吗？”白芷青突然想到了那么多看过的桥段，觉得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再做决定的。
每个人都要那么固执，只相信自己无意间发现的片面之词。
天下那么多情侣，都是被这种原本根本没必要担心的误会所拆散。
“你以为我没问过？”玄月却忽然眼里冒出丝寒光。
白芷青愣住，就听他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笨，我问过了。”
“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哼，”玄月却突然笑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
白芷青皱眉，没懂。
“他直接用刀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