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远处，一个管家摸样的人正扶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向医院走来。

另一边，穿着才衣服的清俊少年也在少女的陪伴下向医院走去。

四个人面对面的走来。

见到老人，依缘愣了楞，看了看旁边的少年还是恭敬地鞠了一躬。

老人点点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背脊僵硬的少年。

少年别过脸，紫色的眼珠在如黑羽般的睫毛的映衬下灰蒙蒙的，他没有看老人，脸上惯有的笑容也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张毫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脸。

月光下宁静的医院门口，两边栖息在树木间的知了不停地聒噪地叫着。

在这属于也得安静中，少年与老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一点要先走的意思。

“要不要坐下聊一聊？”老人首先打破沉默，嘴角边有点长的胡子因为说话的缘故有点抖动。

终于，少年转过头打量着老人，眼神冷漠至极。

老人丝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

四只眼睛对视间，不知名的火花在黑暗中隐隐地跳动着。

望楼酒店内，少年优雅地拿着小汤匙轻轻地搅拌着眼前的饮料，紫色的眼眸盯着杯子里旋转的液体出神。

而老人则隔着玻璃，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眼睛里是藏了十几年都不曾被解开的孤寂。

“你妈妈他们还好吧？”老人低声道。

“托你的福。”少年抬头望向那孤单地伫立在城市一角的医院，没有正面回答。

红色的十字架似乎与这个喧闹的世界隔绝一般，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暗红色的光。

少年的眼眸神秘的像一个谜，长长的睫毛遮掉了他一闪而过的那份感伤。手腕边是一根淡蓝色的缎带，在透白亮眼的灯光下几近透明。

老人叹了一口气，眼神哀伤而懊悔，眉宇间的沧桑感让人打心底升起一股敬畏感。

恍然间觉得站在世界巅峰的他隐藏着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孤独。

良久的沉默，少年没有开口，老人亦没有。

空气在此刻似乎冻结住了。

老人与少年之间好像存在着很深的芥蒂，很深也很混乱，解不开也道不清。

“一个人住吗？”老人再次开口，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很多。

“现在住在医院。”少年看着他，眼睛深邃而凌厉。

“生病了？”

“这好像不是您应该关心的问题。”少年薄唇轻启，没有丝毫畏惧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恨……

老人刚刚有些弧度的嘴角，就这样僵化。

“要不要去看看珊儿？”

不提还好，一提到珊儿，少年似乎就被什么附身似地格外的激动。

“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如果你为珊儿好，你就不应该把她从我们身边抢走！”少年的眼眸升起一团雾气，“我见到珊儿了。”

“这么些年，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会让她如此悲伤！”少年激动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着，久久地，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