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短歌微吟绕画梁（七）

耿青道：“当然不对Ｙ，如果少宫主是真的做噩梦倒也罢了，可是，可是事实上却是并非如此！”

钟儿道：“事实又是怎样？”

耿青道：“我跟少宫主同住一室之时，时常听到少宫主在睡梦中叫一个人的名字。”

钟儿心中微凛，道：“少宫主在叫谁的名字？”

耿青道：“叫的当然是天狼郡主的名字了！”

宇牧云微觉羞恼，道：“耿青，你可别胡说八道！”

耿青道：“我胡说八道？嘿，你时常在梦里叫着天狼郡主，我本来已经有了疑心，可是你叫过她的名字之后便跟着惊醒，不但满身都是大汗，而且神色惊惶，这并不象是喜欢上她的征兆，我便以为，这多半是你在梦中与她决战，你之所以惊惶而醒，定是不敌于她，所以，我一直不敢问你。后来你说你一直都在做噩梦，我就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可是……”

宇牧云道：“可是什么？”

耿青道：“少宫主，原来我们也会拿你和凌少宫诉事开玩笑的，你从来不恼，最多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可是，我们现在拿你和金陵二小姐开玩笑，你却大光其火，这很异常！”

宇牧云道：“这又能证明什么。”

耿青道：“足以证明你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不愿意自己再跟别人牵扯上关系！”

宇牧云面色微变，强笑道：“你别牵强附会了，我怎么会喜欢上天狼郡主，嘿，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她，那我又为什么会做跟她有关的噩梦。”

钟儿道：“是啊，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满心喜悦吗？因意中人做噩梦，这似乎解释不通啊！”

耿青道：“因为，因为少宫主喜欢上的不是一个他应该喜欢上的人！少宫主一定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能喜欢她，我不应该喜欢她，我不可能喜欢她……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并不能因为他自己想否定便可否定！”

宇牧云道：“不，不是这样的！”

耿青道：“少宫主，我再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

宇牧云道：“你要问什么？”

耿青道：“我想问你，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在梦里见到天狼郡主之外，白天你有没有想过她？”

宇牧云本不想回答，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这能证明什么？我也时常会想起你们，会想起冰姨和义父，会想起，甚至会想起华珠。”

耿青道：“可是你在想我们的时候，并不会一会儿黯然神伤，一会儿却又独自微笑。”

宇牧云道：“我的表情会这么古怪吗？”

钟儿忍不住道：“不错，少宫主，这一段时间你的表情的确很是古怪，有些神情，甚至是我以前在你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心里甚是纳闷，只是一直不敢问你原因。”

宇牧云默不作声，良久才道：“这就是爱情吗？我真的喜欢上了天狼郡主？”

耿青道：“如果你只是偶尔想起某一个人，那不能证明什么，但如果你无时无刻都在想她，而且会因之而喜，因之而悲，除了爱情，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宇牧云道：“原来，原来这便是爱情……我一直认为爱情对我而言只是奢望，想不到……原来我的心不是死的，我也会去爱，只是，只是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她？”

耿青道：“为什么会是她，其实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

钟儿道：“少宫主，你是不是和天狼郡主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也许就是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改变了你的心意。”

宇牧云心中默然。

耿青道：“少宫主，你能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其实我是代你欢喜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偏偏喜欢上天狼郡主？这天下那么多女子，你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能是天狼郡主！”

钟儿也道：“是啊，天狼郡主是魔道中人，跟咱们是死对头。少宫主，你能劝解段颖，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同样清醒？”

宇牧云叫道：“你们别说了！”顿了顿，缓缓道：“耿青，你去跟金陵老庄主说，我愿意跟金陵山庄联姻。我们明天便离开这儿回涉羽宫去，只要义父许可，我随时都可以跟他的女儿成亲！”

耿青一呆。

钟儿道：“少宫主，你怎么这么快便改变了主意？你，你保证不会后悔么？”

宇牧云默不作声，半晌才道：“你们说得对，我不能喜欢天狼郡主。我可以喜欢天下任何一个女子，却唯独不能喜欢天狼郡主Ｙ，金陵玉才貌双全，我若跟她成亲，不但可以使涉羽宫得到一个最好的盟友，而且，而且还可以令我对天狼郡主死心，这的确是两全齐美的好事。你们快去找金陵老庄主说罢，我决定了，我愿意跟他女儿成亲。”

耿青与钟儿对视了一眼，道：“是。”躬身退去。

宇牧云望着他们离开，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他的身份早已决定了他不能拥有爱情，而他的婚姻，也早已注定只能为涉羽宫的利益牺牲，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选择的，更何况，他的爱情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