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宵决别由我瘦（六）

宇牧云道：“我知道你不舍得离开她，可是你自己也说过，你是根本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不尽早决断？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再这样犹豫不决，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你，可都没有什么好处！”

段颖苦笑道：“我不愿意现在离开她，除了是舍不得她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

宇牧云微微一怔，道：“你还有什么理由？”

段颖道：“我和小妹的事其实在乌蒙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萧恒虽有异议，却也希望利用我和小妹之间的关系将天涯五禽收服。我和殷老大他们也都商量过，或许我们也可以利用我和小妹的关系进入乌蒙山，若能如愿，那么灭乾坤、杀萧恒，想来必然距此不远矣！”

宇牧云心头一跳，道：“原来你不愿意离开天狼郡主是还另有算盘，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不知道你的大计，逼着你和天狼郡主反目，那可真是坏你大事了！”

耿青道：“不知者不为怪，我们又不是有意的。”

段颖道：“你们也不必太过自责。现在我虽然离开了小妹，可是殷老大他们却还是跟着小妹去了，就算我不能再加入乾坤教，但其余天涯四禽未必没有机会，我们定下的大计，也未必不能成功。”

宇牧云默不作声，过了一阵，忽道：“段颖，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跟天狼郡主在一起，是真的爱上了她，还是这仅仅只是一条计策，一条想利用天狼郡主将你们带入乾坤教的计策？”

段颖心头一痛，道：“我自然是真心爱她，但，这也是一条计策。”

宇牧云道：“这两者之间总有一个轻重，你心里，到底是爱天狼郡主多一些呢，还是想利用她完成大计的心思多一些？”

段颖微微苦笑，道：“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利用她带我们进入乾坤教。”

宇牧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要利用她的？是在你决定不再爱她了的时候吗？嘿，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怕她什么了。你怕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害怕自己的真实意图被她看穿，从而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段颖猛然抬起头来，道：“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不要再爱她！我也从来没有怕过她会为我带来杀身之祸！事实上，利用我和小妹的关系将天涯五禽带入乾坤教，以达到覆灭乾坤教和杀死萧恒的目的，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

宇牧云道：“那这是谁的主意？殷龙亭还是卫遥？总不会是凌华珠和雪地飞鸿吧？我了解华珠，她没有这样卑鄙，而雪地飞鸿，她也应该不是想得出这种主意的人。嘿，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你们拿了倒过来用，真是绝妙！”言语间满是讥讽之意，心里对他们使这样的诡计，实是瞧之不起。

段颖咬住牙关，道：“我不能告诉你这是谁的主意。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这条大计，其实小妹从一开始便知道。”

宇牧云大感意外，道：“她知道？”

段颖点了点头。

宇牧云呆了半晌才喃喃道：“她竟然知道？那她还甘心为你利用？她肯被你利用，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她其实还是爱你的？不，不对，如果她是真心爱你，那她为什么又要对你那般狠心？段颖，你臂上身上的伤不会是假的吧？”

段颖只是苦笑。

宇牧云也知自己的这句话问得实在没有道理，也没有指望得能得到段颖的回答，慢慢在腾蛟堂中踱了几步，忽地回过头来，道：“段颖，我生生拆散了你和天狼郡主，你怪我不怪？”

段颖苦笑道：“你并没有撒谎，我如何能够怪你？就算真的要怪，也应该怪我自己。我对我和小妹的未来是真的没有信心，否则，别人又怎么可能拆散我和她。唉，一想到要离开小妹，我心里便是疼痛难忍，可是，便是有千般不舍，那又能怎样？除了离开她，我似乎再无其它的选择了。”

宇牧云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如果你当真不舍，那你还是去追她罢，只要她是真心爱你，她就一定会原谅你。要是她真的不肯原谅你，大不了你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你就说是我居心叵测，让她来找我的麻烦好了。”

段颖苦笑道：“即使能追上她，那又怎样？我和小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小妹是我一生最美丽的迷梦，可是人却是需要面对现实的……其实从一开始我和小妹就是没有未来的。我还有一个双儿需要我去负责，而小妹，她也从来不是我理想中妻子的模样……我和她的爱情，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