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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不说话是个宝贝疙瘩,一开口就成了惹人精,早就得罪无数人了。梁峰倒是没想到,这货就连葛洪都能惹上。

果真,葛洪面色有些不虞:“李助教与我在天文地理上,有些冲突,倒不是什么大事。”

能把他惹成这样,恐怕还真不是普普通通的冲突。不过梁峰自觉没有多问,这俩一个主业数学,一个主业化学,天文地理最多只能算爱好,纠结也没啥大用处。

温和笑笑,梁峰劝道:“子乐鲁直,没什么坏心,稚川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师约试制的水锥有可能替代人力鼓风,提高炉温。若是成了,也是一件大事。”

水锥这东西,是利用水力对谷物进行脱壳。始于东汉,后来经马均改良,兴于魏晋。洛阳城中,就是用它来舂米。根据这个思路,梁峰让刘俭配合木坊研制更多水力机械设备。梁府人手始终还是匮乏,有了水力当然比纯靠人力方便。

结果在把水车用于纸浆捶打和瓷土碾磨之后,刘俭又想出了一个水力鼓风的法子。这次回去,就是配合木坊试制,争取能够获得突破。

有了这个,若是再能造出高炉,不论是烧玻璃还是炼铁,都将有极大帮助。

听到梁峰如此劝说,葛洪也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处理完道观这摊子事,梁峰见时间尚早,又去了一趟书馆。这书馆也是刚刚建成,乃是改造了太守府一隅,目前只有四间房。其中一间是普通借阅室,只有书案笔墨,供人抄写书简。一间是贵宾借阅室,设有暖阁凉亭,供那些提供书籍的贵客使用。还有两间存放纸书和竹简,出入需要登记造册。再附一个耳房,提供热水。基本就是个简易图书馆。

书馆的挂名领导是崔稷,不过下设还有一个馆长,名叫续咸。此子也相当了得,师从京兆杜预,专研、等,博览群书,高才善文,还精通律例刑书,极有才华。

因为这个书馆,他才甘心到太守府任官。又根据梁峰的提点,制定了一套颇为行之有效的规章。不论是书籍入库还是借阅誊抄,都有明文规定。目前书馆不允许外借图书,也不接受不抄书不捐书的者,倒是挺好管理的。

眼看上党的大领导前来视察,续咸也表现出阿谀之态,只是恭敬行礼:“府君是来阅书,还是查看?”

他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梁峰到不讨厌,笑道:“只是随意看看。”

续咸颔首,跟在梁峰身侧,视察起了新书馆。

借阅室里,六位士子正在拼命抄书,头都不肯抬。房间里设有炉子,不算太暖和,也不至于冻坏了人。烟囱也安置的不错,虽然烧的是煤,但也没有太大异味。暖阁则有地龙,比借阅室暖和了许多,只有两人倚在窗边看书。房间里有香炉、案几,还配有伺候的丫鬟。竖起屏风,就跟待在自家书房没啥两样。两间藏书室也初具规模,书架开始有了分类。经、史、算、农、律,还有其他地理志,异物志分门别类。兵书也有,但是不能随意誊抄,只有贡献了兵书的人可以借阅翻看。

看过目录,又细细查了借阅和抄录的记录,梁峰满意颔首:“续馆长做事果真仔细。馆中还是要注意防火,多加巡视。对了,这些日子天寒,我会命人送上热汤,一日两餐,供士子取用。”

能来这里抄书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为了节约时间,多是自带干粮啃两口完事。提供热水,就已经相当贴心了,更别说冬日里的热汤。续咸叹道:“府君所虑果真周全,下官自会妥当安排。”

“能来这里的,都是一心向学之人,不可怠慢。”梁峰又问道,“近日抄书者,可有增长?”

续咸答道:“书馆初建,得知消息的不多。等到明年开春,当有更多人前来应试借阅,恐怕书室桌案不足。”

现在临近年关,离得远了,就算听到了消息,一时也没法出门。等到明年消息传开,天又回暖,才是书馆真正发挥影响力的时候。就算要挑书法出众之人,也会有一大批士子前来抄书。小小借阅室,恐怕地方就不够了。

“若是地方不够,再辟几间即可。府衙会全力配合。”孰重孰轻梁峰还是分得清楚的,“还有藏书,也当尽可能多些版本名录,当大而全,随后方精。此馆可是郡中庠序之本,续馆长当慎之又慎。”

这话,让续咸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多少年了,为官之人,何曾惦念庠序之重?不论是崇文馆,还是下设书馆,都有非同一般的气象。如此上官,方才是可以辅佐之人啊!

深深作揖,续咸郑重道:“下官自当尽心竭力。”

第141章

天气越来越冷了, 泥土冻的结结实实, 就连铁犁都无法破开。牛马也到了需要入棚修养的时候, 垦荒渐渐停了下来。相对的,流民操练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从每日两个时辰,变作了四个时辰。太阳只要升起, 就能见到那伙穿着厚厚麻衣的汉子列队操练,呼喝拼杀。这些人,大部分都见过匈奴骑兵的凶悍,感受过无力抵抗,只能抛弃故土的苦痛。所以当有机会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 有人送衣送饭, 只为让他们强健起来, 足能自保时。那股子憋闷和不甘,立刻变成了冲劲儿, 让人生出拼命争强的心思。

骑在马背上, 奕延冷眼注视着面前的队列。两月时间, 足以让这群人从泥腿子, 变成可以服役的兵士。不过终究还是新兵,若想更进一步,只有上战场才行。

“校尉,昨日月考,共有五十队合格。开春之前,屯兵当能有千五之数。”一旁,孙焦大声禀报道。

如今官田里这些农汉,都是孙焦一手训出来的。能有这么个成绩,自然让他骄傲。

“开春之前,步骑要演练一次。你和王隆各领新兵,野战相抗。”奕延道。

孙焦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手下这一千五百屯兵,可都是步卒。而王隆领的,乃是五百骑兵。虽然都是新兵,但是骑兵向来比步兵更占优势,莫说还是野战。

然而只是顿了一瞬,孙焦立刻道:“末将定能力克敌骑!”

是了,未来这群步卒,要面对的同样是匈奴骑兵。三倍对敌还会退缩,那仗就不用打了!这点胆量,孙焦还是有的!

闻言,奕延微微颔首。自从上次剿匪之后,上党就安定下来。司马腾借来的拓跋鲜卑也颇为勇悍,打的匈奴节节败退,龟缩在了中都以西。如此一来,这些新兵就没机会打仗了。等到开春之后,屯兵的精力就要转向耕种。若是不提前练上一练,怕是这些兵会上不得战场。

眼见长官点头,孙焦心中又是一阵激荡。他虽出身梁府,但是一直执掌弓弩队,还是首次领这样的新军。同为一批出身的伍长,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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