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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长弓的射击范围,向着粮车扑去。

冲是冲到了跟前,却没人能够登上粮车。“啊!啊!”几声惨嚎,为首数人就滚到在地,只见一排染血的槍尖出现在车墙之后。

那个领队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丈余长槍,大声道:“露头的就刺!不要放过一人!”

在他身侧,十五名兵士手持长槍,稳稳立在了车阵之后,宛若一道槍林,挡住了恶匪的脚步。他们之中,有人臂膀还在瑟瑟发抖,但是更多则是怒睁双目,挥槍刺向来犯的匪兵!这可是梁府救命的粮秣,是他们自己糊口的粮饷!若是被人抢去,家中妻儿如何得活?部曲又要如何度日?这是主公交给他们的,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杀!”一声声杀声响起,长槍毫不留情,向着来敌挥去!

山匪头目不由急红了眼睛。明明只有这么点人,怎么会如此难啃?!这可是他集结了两个山头才得来的人马,若是折损大半,岂不要被其他寨口吞并?然而骑虎难下,不攻下车队,人可就白死了!

“围到后面!一起攻上去!”他大声呼喝道,指挥着手下围成一团,四面夹击,同时把手放在唇间打了个唿哨。

山野中一阵疾行的沙沙声响起,这是他安排的后队,原本打算前后夹击,可是围着个乌龟壳子,必须并肩齐上了。

敌人增多,车墙后的压力骤增,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护卫也丝毫未退。

“见鬼?怎么如此难缠!”山匪头头大声咒骂,再也不顾暗箭,冲了上去。他就不信,凭自己纵横山野着的强兵,会被区区粮队困住!

然而正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

那头目悚然回首,只见五匹骏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为首的高头大马上,一个胡人手持长弓,锋利的箭尖正对着自己,他心头一冷,想要去躲,飞羽已经划破长空,直直钉入了目中。发出一声瘆人惨嚎,那山匪头目仰面倒在了地上。

失了主帅,贼兵中起了一阵骚动。有些人心生胆怯,想要逃走,另一些人则舍不得眼前的粮车,阵型立刻乱了起来。那些纵马而来的骑士可不会给他们犹疑的时间,五匹骏马犹如离弦之箭,冲入了乱军之中。

白刃翻飞,污血泼洒,在骑兵面前,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山匪纷纷被斩与马下。有人再也熬不住心中恐惧,转身想逃。可是当他们转过身时,却发现背后多了一队人马。

狭窄的山路上,五人一列,手持长槍的兵士已经封死了退路,槍尖闪闪,红缨如血。在他们之后,则是高举木盾和长刀的刀盾手,面孔遮掩在了盾牌之下,只露出杀气腾腾的双目。在一声低低的号角声中,他们迈开了脚步,那步履声整齐的吓人,宛若擎天巨人轰轰而行。

被堵在了正中,山匪的凶性也被激了起来,不少人举起刀棒,向着那队兵士冲去。只要冲破了这道防线,就逃出升天!

面对鱼死网破般的进攻,那队兵士纹丝不乱,一声呼喝轰然炸响。

“杀!”

长槍刺出,三排槍兵如同漫卷的波浪,碾碎了面前的敌军。跟在后面的刀盾手手起刀落,收割那些尚未了断的性命。只一接战,匪兵就如草茎般倒了下去。面对压倒性的战力差距,那群匪兵崩溃了,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然而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山道之上,就再也没了声响。

一挥长刀上的血珠,弈延勒住了缰绳:“搬开尸体,继续上路。”

这一战,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这里是最适合设伏的几处之一,他早早就安排了后手,用车队作为诱饵,吸引贼兵注意。一冲一围,剿灭这些敌人简直轻松至极。

“队正,前面十五里处,就有府上的兵卒接应。”一个什长上前禀道。

“很好。”弈延眯了一下灰蓝的眸子,看向远方。之后每行一段路程,便会有兵卒接应,这样不但能轮番休息,还能出其不意,打的来敌措手不及。只要有勇锐营在,就没人能从他手里夺下这批粮草!等到粮食安全运回府上,就是这些山匪的死期了!

道路很快清理干净,一群还沾染着血腥味的兵士,继续大踏步向前走去。

“子熙,这都十余日了,你那部曲怎么还没回来?”王汶面上有些忧虑,“如今世道太乱,还是应该多派些人才好。”

之前送米粮回府时,梁峰婉拒了他派遣王府部曲相送的建议,只让那队轻装打扮的部曲把粮食送了回去。这都十二三日,还不见回来,怎能不让王汶忧心?

“中正且宽心。是福是祸,自由天定。若是佛祖垂怜,那些米粮就不会有碍。”梁峰淡淡答道,语气中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王汶不由一哂:“子熙最近佛经读得多了,越发的出尘。无妨,要是真的被劫,我再补你一批粮秣。”

王氏大族,还真不把那点米粮放在眼里,当然,人命同理。梁峰笑笑不答。这些天,他在王府整日只是弹弹瑶琴,抄写佛经,偶尔还会赴宴,与那些高门雅士品茗谈玄。

不得不说,老和尚给的那批经书,确实有些用处。佛经本来就绕的厉害,思辨味道很强,又都是大乘般若一系,对于是相当不错的补充,也让他的行善理论更加完整。之前法会打下的基础,此刻得到了最好的巩固,让他在高门之中的名望越来越佳。

“若是子熙肯出仕,想必能惊艳洛阳。”王汶看着梁峰那副笔挺身姿,不由叹道,“裴仲埔前两日也在感叹,如此良才失之于野,实乃朝廷大憾。”

这几天,梁峰也从诸人闲谈中了解了不少朝中局势。王氏乃是顶级门阀,就连司马家都要尚公主给王汶的兄长,东赢公司马腾来到并州,也必须与王家和睦相处才能成事。可以说王家便是并州的无冕之主。而裴氏,则于东海王司马越关系密切,裴氏女也嫁于了东海王为妃。只要博得了王家和裴家人的好感,就等于攀上了两位亲王。不论是作为幕僚,还是出仕为官,都是小事一桩。

然而梁峰并不愿到洛阳。如今政局波动,诸王争霸还未落下帷幕。若是去了洛阳,就等于放弃了梁府,置身于朝廷乱局之中。这可比身在战争第一线还要危险。梁峰绝不会容许自己落到一个无法自保的境地之中。

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梁峰摇头道:“我身体还是太差,区区晋阳之行,就险些病倒在路上,何况洛阳?”

“这倒是了。”王汶笑道,“那就等子熙身体康复了,再说这些吧。来,看看我这帖字,是否更佳了?”

两人正在闲谈,一个侍女走了过来,柔声禀道:“郎君,梁府部曲回来了,正在暮雨庭候着。”

“哦?平安回来了?子熙果真不愧佛子之称。”王汶立刻笑了。

梁峰心中不由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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