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连瑕修长的手正摩挲在一个杯子上,一下一下,时快时慢。

空气里的温度都在一点点的下降。

沉默了很久很久,连瑕才把目光从杯子上抬起,对眼前的纯均说道:“必须要有帝灵才行吗?”

纯均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连瑕站起身来,“让本王再想想吧。”

纯均点了点头,提剑离开。他知道,帝灵乃是宁朝的最大珍宝,想要拿出来,比想象中还要难。他明白,连瑕需要时间,更何况,放眼天下,能取得出帝灵的,其实,也就仅有连瑕一人。

所以,连瑕在纯均走了以后,推掉了所有的议会,一个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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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出去的。”

另一边,北望这个难缠的直接回绝掉了纯均让他出去的提议。

纯均和他从小到大一起成长,怎么能不明白他不愿意出去的原因。

北望不想杀人,可是,一旦他出去了,总是会有那么多的人“逼”着他去杀人。人们都把他当做怪物,从小到大,他是别人仇恨讨厌躲避的对象,他为他的那一头红发而自卑,宁可躲在这里哪也不去。他虽然总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有多么的凶狠邪恶,可实际上,那不过是掩饰自己内心伤痕的唯一方式。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要是不出去,那他身上的毒……

“朱无心希望你一定要去。”

听到朱无心三个字,北望愣了愣。眼前出现那张随时随地都在微笑的脸,他伸到兜里拿出一个瓷瓶,“告诉她,反正我早晚也会死。我不需要她的同情。”

“这话你自己对她说。我不会转告。”

北望扭过头来看着纯均,风把那一头的红发吹起,映衬出他皙白,但隐藏着浓重悲哀的脸,过了很久很久,北望才把瓷瓶收回,跟着纯均一同离开了皇宫。

朱无心在寺院门前火急火燎的转来转去,而站在她旁边的景临则有些酸酸地问,“北望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啊。”

“不是普通朋友吧。”

“呃,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他是一个很难搞的朋友嘛。”

“你很在意他。”

“嗯,是有点。他比较让人放心不下。也不知道小纯均能不能把他带来。真是的,怎么还不来啊?”朱无心在那叨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景临阴沉下去的脸色。甚至就连景临生气的离开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北望出现了,她才发现,原来景临早就走了。

而当北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眼睛里闪过明媚的欣喜,嘴上却一如既往地保持刻薄:“没有心的猪。”

“你丫一见面就找抽呢。我没有心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孤魂野鬼了!”

“我说你是鬼了吗?听清楚,我说的是没、心、的、猪!”

“你……”

纯均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不打算参与他们的斗嘴,提步从他们的旁边走开。只有在朱无心身边的时候,纯均才能看到北望眼里真实的笑,就让这样的笑多持续一些吧,他缺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朱无心此时也没来得及顾上纯均,一把拽过北望的手就按到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没有,我多么强烈的心跳声啊!”

北望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愣,她温热的双手紧紧地包住他的手掌,掌心下,是一下一下的跳动,搅乱了他心跳的节奏。

“北望,你脸咋红了?”

北望猛地抽回手,一脚就把朱无心踹开好远,“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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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朱无心打算北望一出现,就和他说解毒的事情的。谁知那丫的突然变天,她不敢惹他,所以,只好远远地躲着他。就怕他不开心了又做出些什么要人命的事情。

不过,虽然她躲着他,可是,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在这寺院里瞎耗,于是,还是找到了朱无心,对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对解毒没兴趣。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难得可以解毒了,可以不用受罪了,为什么他不接受啊。

朱无心很是不能理解,拽住要走的他就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没有人期望我活着。”

“放他娘的屁!”朱无心一听到他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就来气,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关别人什么事!朱无心拽住他的衣领就大声咆哮起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也必须得是老死的。不准病死,毒死,烧死,意外死!我要你陪着我一起活下去。你敢死看看?”

朱无心总是有那个能耐把北望搅得心烦意乱,朱无心也不管北望同意与否,硬是拽着他把他弄到了方丈的房里,然后让方丈为他看看。

可谁想,朱无心才刚从屋子里退出来,北望就把方丈从里面给丢了出去。

朱无心大惊,急忙去扶起方丈,朝走出来的北望怒吼:“你干什么!”

“我不需要治疗。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完了,这丫的怎么老是要钻牛角尖!她现在想救他,根本就与同情没有一点儿关系!

朱无心这下子怒火中烧了,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引起骚乱,朱无心对方丈说了一声抱歉,就把北望往房间里一推,用力地关上门。

“你以为我还会再被你打一次?”北望一只手拦下了朱无心扬起的手,咬牙切齿地说。

朱无心换了一只手,又被他拦下。

北望把她逼至墙角,两人唇齿间的热气喷在面颊之上,朱无心看着北望这一张妖孽得满是邪气的脸,脑海里总是不听控制地出现他毒发的那一幕,出现自己毒发的那种阴寒,这一瞬间,她突然很希望在这张脸上,只看得到笑容。

“北望,你是妄想用自己的痛苦来惩罚自己吗?不断的告诫自己,你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是一个被人唾弃的人是吗?还是,你觉得你痛苦这一辈子了,宁帝就会愧疚就会难过就会自责?”朱无心也豁出去了,反正他也把她惹毛了,管他怎么样的,继续说道:“北望,你怎么那么幼稚!够了,你所承受的痛苦已经够了,为什么有机会了,你却还是不肯接受呢?”

北望用力地推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一个架子上取下上面的剑对准朱无心,“你要再敢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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