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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顾安宁没等来邵庭,倒是等来庄然离世消息。

事情是管家向她汇报,语焉不详,只模糊地说了大概,想到邵庭这段时间都和庄然接洽,她心跳骤:“那……邵庭呢?”

“先生应该没事,迟先生曾打电话过来。”管家露出会心笑,随即表情微微凝滞几秒,“只是老爷好像也出了点问题,正好和庄先生事情有关。”

顾安宁疑惑地拧起眉心,可惜管家打探到也不多,而且庄家榕城影响力颇大,所以庄然这事儿明显是被压制住不让媒体报道。

难怪她之前什么都搜不到。

顾安宁又想到陆小榛,那丫头这时候恐怕早就吓坏了,不管她和庄然关系如何也不会没有一点波澜,终究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男人。

顾安宁穿了外套就急急忙忙往庄家赶,庄然遗体已经运回来了,是陆小榛亲自去接。

陆小榛不像是被吓到,倒是变了个人似,开门看到顾安宁时眼神微微有些复杂:“来了?”

顾安宁点了点头,小心观察她反应,伸手主动给她安抚拥抱:“还好吗?”

陆小榛没有说话,只是笑容很淡,裹紧身上黑色大衣重坐回床上。庄家宅子里很多人,陆小榛却待房间哪也没去,一直看着窗外黑漆漆夜色走神。

看着她单薄身影,顾安宁一阵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想他也不希望你不开心。”

陆小榛静静地好似雕塑一样,居然回头冲她笑了笑:“唔,我没事,以前就一直想他死来着,可惜这男人命真大,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死,有点突然而已。”

她一连串说了很多话,却有些语无伦次,后还状似无意地抿着唇微笑。

顾安宁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安慰,只是伸手摸了摸她冰凉脸颊。

陆小榛脱了鞋,抱着膝盖缩进沙发里,那模样像极了彷徨无措孩子,明明还是充满悲伤样子,却又故作轻松淡然。

顾安宁不忍心揭穿她,可是有情感不宣泄出来只会加积郁:“既然这么想,怎么还是不开心?”

陆小榛微微抬起眼,看她时眼神挣扎犹豫,果然她再开口说就是别话题:“你不觉得邵庭很幸运吗?他们一起去考察,庄然和邵临风都出事了独独他安然无恙。”

顾安宁微怔,脑子里浑浑噩噩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可是那念头就像一只凶残野兽,一旦挣出牢笼极有可能吞噬一切。

“我还听说之前他曾卷进一起谋杀案中,死者是某家医院院长,两人一起喝酒之后那位院长就遇害了,可是邵庭依旧是有惊无险。”

顾安宁想起那次,那次她和邵庭是一起,所以没有任何迟疑地下意识辩解:“那是误会,我当时和他一起。”

陆小榛摇了摇头:“如果他有心设计话,你就是好利用对象。安宁你好好想想,那晚没有什么特别吗?”

顾安宁只记得自己睡醒非常累,其它……想到这心脏莫名发紧,睡醒时浑身肌肉酸痛,那种感觉太熟悉了,不是和以前被他用迷香猥亵时醒来感觉一样?

见她脸色变得难看,陆小榛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渐渐覆了一层寒意: “如果邵庭出事,你会开心吗?”

顾安宁瞪着面前人,她有限记忆里,陆小榛一直是个单纯直接姑娘,傻乎乎没什么心眼。可是此刻注视着她眼睛,好像里面窥伺到了什么恐怖东西。

她紧张吞咽一下,忍不住讪笑:“邵庭能出什么事,小榛你到底想说什么?庄然死不是警方证明和邵临风有关吗?”

陆小榛无声地看着她,后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嘲讽明显了。顾安宁被她这表情刺得心里不舒服,这时候陆小榛阴沉沉地,与往日她实太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和庄家有关消息都被藏得很紧,或许邵庭也一样,有些事发生了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陆小榛秀气眉间有深深郁结,似是想说又犹疑,后只深深汲了口气:“庄洁事也是和邵庭有关。庄然曾经告诉过我,庄洁是中了邵庭圈套才欠下巨额贷款,他们两人一同投资,可是为什么出事只有庄洁一个人呢?安宁,你身边是怎样一个男人你该比我清楚才对!怎么这么多事都碰巧和他有关。”

顾安宁苍白着脸,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许久才沙哑地挤出一句:“有证据吗?邵庭不会,他——”

这话说她自己都信不过,现知道了邵庭和邵临风之间恩怨,自然相信邵庭很可能真策划了整件事。而且之前庄洁事她就怀疑过,邵庭休息室看到那份文件一直她脑海中盘旋。

她沉默着,心情如翻涌海面起伏不定,确是太过巧合了。

陆小榛伸手用力握了握她瘦削肩头,眼神坚定:“这男人太可怕了,连自己亲生父亲都陷害。待这样人身边你不觉得害怕吗?安宁,趁着还没爱上早点离开不是挺好?你原本也很讨厌他不是吗?”

讨厌邵庭?顾安宁知道自己以前真是很厌恶这个男人,可是现……

见她迟疑,陆小榛眉间褶皱深:“你难道喜欢上他了?好好问问你自己,是习惯了还是真因为爱,或者是别?同情,感动?”

顾安宁心乱厉害,本就羞于承认自己对邵庭真实情感,现被陆小榛这么咄咄逼人地追问,越发不敢说了。

她要怎么承认,自己对一个处处强迫自己男人摇摆不定了?

回去时候已经很晚了,顾安宁走空荡荡街头,耳边一直回荡着东子和陆小榛话语。

这个男人世界比她想象还要复杂还要黑暗,似乎与她接触过所有人都不一样。对于这样男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任何经验,眼下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夜风很凉,穿着羽绒服依旧能感觉到浓重雾气,睫毛上覆了一层水雾,看路灯光晕都是模模糊糊样子,所以看到站路灯下静静等候男人时,她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

是不是因为近想他时候太多,所以产生幻象了?他五官仿若一幅墨画般晕染开,又像是泛着一层暖暖光晕,亦真亦假。

直到他朝自己走过来,低沉声音夜色里尤为悦耳:“天很冷,我来接你,两个人会暖和很多。”

***

他穿着一身暗色西服,唇角微抿,凌厉双眼依旧是深不可测漆黑一片,站她面前微微垂眸注视着她。

顾安宁直直看着他,这个男人于她,感觉一直很奇妙。很多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这个男人,可是每当这时候,他总是有惊人之举让她再次产生认知。

就像此刻,忽然觉得他仍然是陌生遥不可及。

邵庭捉住她发凉小手塞进口袋里,嘴角微微弯起浅浅弧度:“回家看不到你,感觉不习惯。”

顾安宁还是无言地注视着他。

邵庭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红红鼻梁,双手覆她颊边,狎昵地试探着,声音微微黯哑下来:“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生疏这么多?还是太想我?”

“庄然死了。”说这话时她一直注视着他眼睛,像是想要探寻到什么一般,执拗又坚定。

邵庭神色如常,好像听到一个无关话题,淡淡颔首:“我知道。”

顾安宁吸了口气,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睛:“和你父亲有关?”

邵庭静了片刻才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乌黑眼里什么都看不到,和以前每次一样,这个男人将所有情绪都收拾妥帖。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落下来,带着几分期盼:“邵庭,和你无关对不对?都是巧合。”

邵庭没有回答,反而伸手将她半拥进怀里,带着她朝马路对面走去:“还记得我说回来给你个惊喜,不好奇?”

他逃避意味太明显,顾安宁看他眼神有些失望。

她可以接受邵庭为了夺回母亲一切耍些手段,但那都法律允许范围之内,何况邵庭现做,已经伤及了太多无辜生命,这让她如何心无旁骛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邵庭刻意忽略她眼底黯然,好像压根没看到一样,将她柔软指尖捏紧扣掌心,力道很大。

他微微看向远处,口气充斥着不容置喙意味:“如果这一切与我有关,警察早该有定论。庄然事警方已经调查过,是因为这次政府招标项目中与父亲有利益冲突,何况之前因为庄洁事他们一直心存芥蒂,这次父亲会起杀心一点也不奇怪。”

顾安宁迷惑地仰起头,却他脸上一无所获,邵庭说坦然镇定,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车边等候迟飞已经替她开了车门,微微抬起手:“路上很冷,有什么事回家说吧。”

邵庭也静静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顾安宁紧了紧手指还是弯腰上了车,不管怎么样现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何况她心里确有很多话要与邵庭说。和这个男人纠缠了这么多年,可他们没有一个敢于表露过自己,一直这样猜测下去只会将问题加复杂话,是该摊牌时候了。

迟飞将两人送到门口就离开了,临走前喊住邵庭细心提醒:“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就对她说出真相。任谁被欺骗都会不高兴,你们之间问题就是因为她一直猜测,而你什么都不说。”

邵庭凝重地看了他一眼:“我有分寸。”他又何尝不知道到了该摊牌时候,可是越是想说,越无从开口。

真相是什么又如何?他们之间问题从来都不是他身份,或者是他结婚与否,是她根本不爱他啊……

邵庭看着迟飞车尾灯渐渐消失,这才转过身,孰料顾安宁根本没进屋,一直站门口无声地等着他。

邵庭那一刻心脏居然有些刺痛,她站明亮灯光下,看他眼神却充满了探寻和审视。现回想起来,认识十年,这个女人注视他眼神始终都不曾带有半丝迷恋过。

抬脚一步步走过去,还没开口,她已经毫不避讳地直言:“我去找过东子,了解到了一些事。”

邵庭闻言脸色稍变,抿紧唇角没有回答。

顾安宁深呼吸,隆冬雾霭将她说话时带出白气轻轻晕染开,她看着面前男人,一字字缓慢地问出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邵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晚了!对于太乱我真心抱歉,如果能早我一定,现不能和之前专职时候比,总之不多找借口了,只能说真对不起各位!鞠躬~

这章写了好几遍都不满意,虐地方还没写到,本来想多写点但是已经晚了所以就先放上来大家先看。然后庄然和陆小榛故事确是be,所以他们番外大家酌情订阅吧,我到时候会提前注明。

邵庭和安宁一定是he,这个放心吧,然后虐神马……肯定不是简单分离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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