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高三(2)



在接到顾逸迩的电话时,司逸心里并没有觉得意外。

付清徐所认为的结束,只不过是他以为而已,付清莱从来没有放过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使用校园暴力,以前的女生都只是和付清徐有过接触而已,但林尾月是直接得到了付清徐的喜欢。

她爱付清徐入骨,怎么可能会放过林尾月。

“慕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尾月在考试前被人叫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问我知不知道情况。”

雨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打着伞,也根本无法挡住雨水的侵袭。

林尾月就这样趴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林尾月,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可怜的虫子。”

林尾月勉强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用手撑着地,勉强抬起了上半身,声音虚弱“你把我骗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一个每年领补助金的穷学生,妈妈死的早,爸爸在工地打工,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吗”付清莱蹲了下来,捏住林尾月的下巴,左右打量着,“有我哥喜欢着,有一群有钱的朋友围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厌恶的将她的下巴丢开,甩了甩手又站了起来。

“我哥为了你,甚至说服了爸妈把我送出国,他以为他逃离我的眼皮子了,就可以尽情的和你在一起了,真是天真又愚蠢吶。”付清莱得意的笑了,笑声尖刺,“我看不到,难道不会让人帮我监视吗”

林尾月闭眼“你真是可怕。”

“我可怕还不是因为喜欢他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以前对我很好的,可自从我说了喜欢他以后,他就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我有哪点不好,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付清莱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涣散,“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把他绑在家里,他就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只能和我一个人说话,慢慢的,他就会喜欢上我了,但是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林尾月抬起头,雨水擦去了她嘴边的血迹“你越是这样,付清徐就只会越讨厌你。”

“你闭嘴我哥他不会讨厌我的”付清莱再次蹲下,大声反驳着她的话,“他只是习惯把我当妹妹了,一时转换不过来罢了林尾月,我哥他亲过你,对吗”

林尾月蓦然睁大了双眼。

“他的吻,是什么滋味”付清莱眷恋的抚摸着她的唇,“令人沉迷吗”

林尾月用力摆动着头,躲她的手指。

付清莱粲然一笑,用力的吻上了她的唇。

学校后门的小过道内,将过道口死死拦住的几个小混混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们知道付清莱神经有点问题,不过既然能给钱也就不管其他的了,今天他们把那女生拐来这儿,原以为是要老规矩伺候一番,却没想到她自己亲自动了手。

果然是疯子。

林尾月呜咽着挣扎。

付清莱放开她,用手擦去了嘴边的血迹,吃痛的嘶了一声。

她站起身,冲几个人招呼“行了,你们来吧。”

几个小混混闻言,狞笑着冲林尾月走了过来。

林尾月撑着身子不断退后,用力摇头企图阻止这一切。

她张大嘴,却害怕的连救命都喊不出口,泪水混着雨水灌入嘴里,一片咸腥,让人清醒又绝望。

其中一个人拉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往前一扯,随即她的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额头一阵刺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她的意识渐渐远去。

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嘴中却有腥甜的液体不断往外冒。

胸口一阵闷痛,接着便是胳膊和大腿,都被人用力的往外掰扯,痛得几欲抓狂。

“都他妈给我住手”https://www.8gzw.com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趴在地上,勉强睁开了眼睛。

忽然有人抱起了她,用衣服为她挡住了雨水。

“尾月,尾月,你坚持一下,我叫了救护车了。”那人语气中带着哭腔,急切的喊着她的名字。

是逸迩。

“耳朵,你带着她躲远点。”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子真是好久都没热过身了,二更,陆嘉,还有你们剩下的几个,都他妈给我往死里揍”

“得令”

“玩校园暴力是吧来,今天就让你们这帮杂碎尝尝校园暴力的厉害”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打斗声,林尾月看不清眼前,却能听见声音。

是她的朋友们。

她用力抱住顾逸迩,埋在她怀里咬牙啜泣着。

忽然顾逸迩惊呼“付清徐你不是在考试吗”

“考试算个屁”

向来清冷的声音,如今地塌天荒,怒不可遏,付清徐被逼出一声脏话,直接就冲着躲在远处的付清莱走去。

他不似平日里的斯文淡漠,而是满身怒火近乎疯魔。

付清徐目眦欲裂,用力掐住了付清莱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厉声怒吼“我不是说过,你想要我就直接一刀杀了我我欠你们付家的,我欠你的,用我这条命来还,不要动她”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可怕。

倾盆大雨中,再激烈的打斗都被掩藏在其中,再浓烈的恨意都仿佛都能被冲刷掉。

付清莱几乎快窒息,只能用力掰着付清徐的手,毫无用处的挣扎着。

顾逸迩冷声打断了付清徐的谋杀行为“付清徐,你照顾尾月,你妹妹我来收拾。”

付清莱刚刚得以喘气,就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顾逸迩蹲下身子扯过她的头发,逼她和自己对视“搞我朋友”

问完便又是一脚。

顾逸迩红着眼使出全身的劲儿折磨着付清莱每一处关节,付清莱痛得喊不出声来,咬着牙挥动着手无力的抵抗着。

一旁混战的二更几乎看呆“她练过啊”

“跆拳道黑带,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看后面”司逸猛地喊道。

“娘的”二更迅速转身一个横踢,“好久没这么畅快的打过架了”

虽然他们身手略占上风,可到底那帮小混混年纪大一些,且人也多,瓢泼大雨中很难看清楚一个人,顾逸迩丢下付清莱,狞笑一声“爸爸来了”

司逸急忙喊道“你快给我闪开他们手上有家伙”

“只会乱打的杂碎,就是手上拿着斧头也不是我的对手。”

二更还有闲工夫开玩笑“逸哥,以后你可千万别跟她打架啊,我怕你进医院”

“她哪舍得妈的你别bb了,赶紧解决这帮人,警察怎么还没到”

“不知道啊卧槽”https://www.dubenhaoshu.org

被丢弃在地上的付清莱用尽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的左眼已经完全睁不开,只剩右眼还能勉强看清周围的视线。

当她看到付清徐时,讽刺的大笑出了声。

特意挑在今天,就是想着付清徐脱不了身,结果他还是不管不顾的过来了。

付清莱从兜里掏出一把军工刀,朝那两个人走去。

她不舍得杀他,可不代表她不舍得杀林尾月。

林尾月死了,付清徐久而久之自然会忘了她。

“你去死”

她用力挥刀刺了过去。

刀子牢牢插入胸口。

付清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死了,你就能放过她了吧。”付清徐淡淡说道。

在倒下的最后一瞬间,付清徐想着,付家的债,他总算是还清了。

当初,那对夫妻把他接回来,给了他一个家,后来他便被要求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包括成为付清莱的傀儡。全 .cδм

不会笑又如何,反正这一生也没什么值得笑的事情了。

唯一后悔的,就是把林尾月牵扯进来。

他实在愚蠢,以为付清莱出国,所有的事就会尘埃落定,他也有自由的权利。

是他想多了,自由这东西就不是他该求的。

只是可怜他的太阳,被他害成这样,他原是要离她远远地,却还是没忍住靠近她。

是他将自己生命里的最后一束光掐灭了。

他从来都不配拥有。

对不起。

雨停了。

这起事件牵扯过大,且学生家庭特殊,校方只能极力隐瞒压制,对外只说学生家中有事,请了病假。

成绩优异的这群学生,其中还包括一个提前录取的,居然参与了这样一起性质恶劣的校园暴力事件。

医院内。

司爸爸一脸严肃的看着司逸“你说,怎么解决”

“该处分就处分,我认了,但要我认错,不可能。”司逸吃痛的摸了摸嘴角,“林尾月差点没死在那帮杂碎手里头。”

“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让人处理好。”司爸爸站起身来,“顾家那边也出面了,该是怎么判罚就怎么判,你好好养伤吧。”

司逸第一次觉得,家里有钱有地位还是不一般啊。

“他们几个没伤着吧”

“逸迩他们几个都没事,那个男同学还在昏迷,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司爸爸顿了顿,又问道,“尔更绿的身体状况,你知不知道”

司逸皱紧眉头“他怎么了”

“和他姐姐一样。”https://www.xiaranxue.com

短短六个字,司逸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迅速下床,急匆匆的穿上拖鞋往门外冲。

司爸爸皱紧了眉头,没有阻止他。

纵使司逸从来不说,他也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是何等的深刻。

司逸瘸着腿闯进了二更的病房。

二更坐在床上,冲他笑了笑“逸哥。”

司逸二话不说,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

“你他妈混蛋”他红着眼睛骂出了口。

二更捂着脸,吃痛道“我是病人哎,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嘛”

“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啊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凶说自己没病的打不打脸疼不疼”司逸用力扯住他的衣袖,语气冷冽,“早点上医院能死要不是这次打架进了医院,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没打算瞒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二更苦笑,“我不敢上医院检查,我怕我跟我姐一样,我怕死。”

他说着说着,眼睛也跟着红了。

司逸咬唇,用力掐住他的脸“谁跟你说脑瘤会死又不是癌症,你他妈怕个屁啊”

“老子就是怕啊”二更甩开他的手,厉声大喊,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怕我自己也生病,怕我爸妈连我这个儿子也失去了,怕小学妹等不到我告白,怕跟你下半辈子天人永隔做不了兄弟”

司逸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关上眼泪涌出的唯一通道。

“逸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是真的怕。”二更将头埋在被子里,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怕这个字。

此时病房门被打开,是二更的父母。

年过四十的夫妻,两鬓斑白,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许多。

“你跟你爸妈说会话,我出去洗个脸。”司逸拍了拍他的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门,司逸顿时就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缓缓瘫倒在地上。

他用力咬着胳膊,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地颤抖着。

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医院走廊上,不断来往着病人和医生,哭泣在医院着实显得不那么特殊,因为这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

没有人注意到司逸。

因为他不过是生离死别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生死原本是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可是在医院里,生与死之间,不过是一份确认书而已。

或许那些冷静的医生,也曾经历过无数次绝望和痛苦,看惯了各种离别,见惯了各种人的离去。

可他不行,他光是想到,二更那货可能会死,整个心都在抽痛。

那是他的玩伴,他的挚友,他的兄弟。

他扶着墙又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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