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天还魂2

远文觉得不可思议，爱爱还真把布娃娃当成了哥哥，他都已经躺下很久了，还听到爱爱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像是爱爱在和谁对话。但是远文却认为她是在喃喃自语，因为爱爱的房间除了她和那个布娃娃，并没有其他人。唉，远文无奈而又悲伤的摇了摇头，自从美田和小天走后，女儿就变得孤单了，就让她和布娃娃说说话吧，即使是一个假的，只要女儿不孤单就好。至于远文发现布娃娃为什么没有装电池就会说话，远文想那也许是个意外，也许布娃娃里面自己带的有电池，他也没有去求证，他的心情，更多的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比如，黑老婆，跳楼的凌朝晖，失踪的王美琪，还有那个关于小天的梦，那也许只是个梦而已，小天并没有在天使玩具店，他已经去看过了，不是吗，连小天的人影都没有。

现在远文的睡眠越来越不好了，以前上了一天班，回来很快就能睡着，可是自从黑老婆出现，他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加上接连妻子儿子失踪的打击，以及一连串的怪异的事情发生，他不但很爱做噩梦，而且还失眠。

总隐隐约约觉得美田和小天还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但忽然，这种强烈的感觉就会被沮丧和失落所代替，这明明就是不可能，他亲眼看着美田死去，女儿亲眼看着小天死去。

远文的梦中还是时不时的出现黑奶奶的脸，那个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他也有一种直觉，黑老婆就是黑奶奶，但是她为什么会变成黑老婆，远文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梦又来了，先是闪现一张慈祥可亲的老人的脸，接着是远文和黑奶奶快乐生活的场面，黑奶奶带着他一起去野地里打猪草，带着他在大柳树地下乘凉，给他买好多好多他最爱吃的花生奶糖，即使是梦里，远文的心里也觉得其乐融融，恨不能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去，但是紧接着画面一闪，慈祥的黑奶奶就变成了可怕的黑老婆，那模样与他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一模一样，面目狰狞的向远文走来，那眼神，凌厉的如一把剑，即使在梦中远文也在不停的想，黑奶奶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妖怪，可是除了越想越乱外，他什么都记不起来。眼看着那把长长的冰冷残酷的钳子一点点的向他伸过来，远文想跑，可脚下像被钉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就那样屏着呼吸，无奈的喘气，徒劳的挣扎，那种感觉，醒来了以后也久久不能散去，更不能忘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压抑，窒息，死亡前的绝望，让人频临崩溃的边缘。

远文以为自己会被那把钳刀残忍的害死，被拧掉耳朵或者被插入心脏，可是在钳子快要接近他的千钧一发的时刻，画面突然一转，黑老婆不见了，而他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接着有一点亮光慢慢的出现，然后伴随着痛苦挣扎的尖叫，黑奶奶出现在亮光里，然后一个身形强大的流氓模样的男人拿着烙铁在狠狠的烙她的腿，那场面惨不忍睹，远文就那样呆呆的站着，看着，心也同样一点点变得压抑而窒息，再接着画面不见了，他在黑暗里疯狂的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停下来，就那样不停的跑着，即使气喘吁吁，即使脚步沉重，即使汗流浃背，也还是一刻也不能停，等到累的快要接近死亡的时候，他才瘫倒在地，然后就会猛然醒来，摸摸满头的大汗和狂跳的心，望着墙上的钟表和空荡荡的房间，才知道，这又是一个噩梦。

于是起身，到洗手间去，拧开水管，让冰水来清醒自己混乱的头脑，经过女儿的卧室，隐隐听见里面还有声音，难道爱爱还没有谁？带着疑惑轻轻推开爱爱的房门，发现她搂着布娃娃躺在床上，扑闪着大眼睛，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宝贝儿，怎么还没有睡着？夜已经很深了。”远文走过去，抚摸着女儿细软的头发，看着那张可爱的天使模样的小脸。

“我在和哥哥说话，哥哥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情，他说他还看到了妈妈。”爱爱静静的凝视着远文，小脸上有了一丝兴奋，也许正是这丝兴奋才让她睡不着吧。

远文轻笑，哥哥？就是这个布娃娃吗？他会说话，还会说很多有趣的事情？“好了，爱爱要睡了，布娃娃也该睡了。”

远文示意女儿闭上眼睛，然后伸手想把扰乱女儿睡觉的那个罪魁祸首拿到一边去。

“不要爸爸，那是哥哥，你会弄疼他。”爱爱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想要拦住远文，可是远文已经提溜着布娃娃的一条腿，将他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爱爱似乎觉得爸爸生气了，只是轻轻的抿起了嘴唇，然后乖乖的躺回被窝里去，远文看着她闭上眼睛，才轻笑着关上了房门。

再回到自己的卧室，远文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舒服了很多，同时一股疲倦也接踵而来，于是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可是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吃了一惊，刚刚被他扔到客厅的那个布娃娃正静静的躺在他的被窝里，他喃喃自语，奇怪，明明把他扔到客厅了，什么时候又跑到了自己的床上，难道是爱爱？不可能，远文随即否定，自己是一直看着她入睡才离开她身边的，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难道是布娃娃自己？这也不太可能，远文无语，也有些懊恼，脑子刚刚清醒了些，不想再费力去想这些问题，于是拿起布娃娃，欲再一次将它扔到地上去，可是刚抬起手，一个木偶般的声音就传来。

“爸爸，不要扔。”远文愣住了，呆呆的注视着这个塑料布娃娃，他在说话吗？不摁开关也可以说话吗？而且它还叫自己爸爸。

“爸爸，我是小天，爸爸。。。。。。“布娃娃又张开嘴巴，惊喜般的喊了一句。

小天？远文触电般的将布娃娃扔到了床上，怔了一会儿，又轻轻的将它拿起来，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扣开布娃娃背后装电池的盖子，远文愣住了，那里面是空的，根本就没有电池。

“爸爸。。。。。。”布娃娃又开口了，不过这次，它的声音不再是木偶般的，而是有些缓慢的小天的声音，确实是小天，远文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小天的声音。

“爸爸，我是小天，我好想你。。。。。。”布娃娃再次开口，远文更加确信，这就是儿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