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楼捉奸(1)

“很抱歉!姐姐虽然被某人害去半条命,但本夫人还好好的!”朝颜风风火火跑去时,姚黄趾高气昂抛给她这样一句。然后,哐啷一声,将她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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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一听她说‘害去半条命’,心虚之下,连一声都没敢吱,直接灰溜溜地回临溪阁去了。

一直跟着她跑来跑去、始终没有发表意见的岚儿终于忍不住道,“公主,您不能把魏紫自杀的错归到自己身上,这不是公主的错。那个姚黄明明已经不是夫人,却还调王府账目才不应该,公主应该把府印要回来!”

她没有作答。临溪阁少了晴儿,少了凌嬷嬷,尤其是少了那个人,她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心也是空荡荡的,再加上处处被魏紫姚黄两人压制,一时竟难过得掉起眼泪来。

在皇宫的时候,哥哥处处宠着她,惯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是最优秀的,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笨,不但总惹那个人不快,连这些即将被驱逐的姬妾都敢跟她拿乔,若非因为她无能,她们怎敢如此对她?

见她哭,婢女们都慌了手脚,岚儿立时有些懊悔,暗怪自己不该说这种话。

朱阁上前打圆场道,“王妃,这是我和绿萼新做的糕点,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要是王妃尝着不错,也可以给王爷送一些,这阵子王爷可忙坏了。”

去书房时那人似乎正在写什么东西,她不由问道,“他这几天很忙吗?”

朱阁听她肯说话,笑道,“是啊,似乎朝中有事吧,所以一直没时间来看王妃。”

原来他是因为有事才没来看自己,而不是生气?好奇道,“他在忙什么?”

“王爷做的事,我们这些婢女哪里能知道啊!”朱阁拒不回答。

吃了块糕点,她心情稍稍好了些。

朱阁主动问道,“要给王爷送一些吗?”

想起今天去书房时他不太高兴,她扭扭捏捏不作声。

岚儿会意地对朱阁道,“快去吧,就说是王妃让送的!”朱阁边往外走边笑应道,“还用你提醒?”

“他……吃了吗?”等朱阁回来,她追问。朱阁含糊地应一声。她不由狐疑,到底是吃还是没吃?

于是,入夜的时候,趁人不备,悄悄溜出临溪阁,想看看那人到底在忙什么。刚跑到花园,就有人专为等她一般立在那里。

姚黄一身黄衣笑吟吟道,“王妃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书房吗?”不待她答,又道,“姚黄刚从那里回来,王爷并不在。而且呀,姚黄还看到桌上放着一碟糕点,不会是王妃让人送的吧?可惜原封未动呢!”

“你!”她也来不及质问,以她如今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去书房,顺着道,“他去哪了?”

姚黄的表情变得复杂,缓缓吐出三个字,“胭、脂、楼!”又道,“听说王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临溪阁了,一定是王妃满足不了王爷吧?没想到才嫁进来不到一月,就逼得王爷往ji院跑,姚黄真替王妃惋惜!”说完,还啧啧连叹两声,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虽然那人逛ji院她也不太高兴,却乐意看到这嚣张跋扈的小王妃受冷落!

她已经说得这麽明白,朝颜再迟钝也听出来了,不禁羞恼交加,指着她道,“家里有,他竟然还出去嫖,真是太过分了!”

许久,姚黄才反应过来她在骂自己是‘ji女’,那脸色简直比活吞了一直青蛙还难看。但再去算账时,朝颜已‘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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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书房重地,宁琊曾有严令,未得允许,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除了朝颜。

确切地说,姚黄并没能靠近书房一步,这两年也从没能靠近过一步。她之所以知道宁琊行踪及朱阁送糕点,是因为她从贿赂的下人那里得知。

一路跑去书房,书房里果然空空如也,但桌上并没有那碟糕点(宁琊一听是他的小王妃所送,走之前让人送回幽茗居去了)。

她走出来时,借着廊下灯笼,瞧见不远处一名小厮探头探脑望她,立即走了过去。小厮想躲,没躲掉,只好缩着脑袋立在原地。

她认出这小厮名唤合欢,板起脸道,“王爷呢?”合欢双肩一抖,满脸涨红地讷讷道,“有……有事……”

“有事?什么事?”她掩着怒气质问。

“要要要事!”合欢结巴道,从来没见过王妃有这么凶蛮的一面,他被吓得不轻。

“要事,”她缓缓重复一遍,继而大声厉喝,“嫖ji是要事吗?!”

合欢霎时呆滞。她她她……她怎麽知道了……

“带路!本王妃要去胭脂楼!”她恶狠狠命令。

这时,岚儿一路急匆匆寻来,拐到廊下,瞧见她身影,才松一口气,跑到跟前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惊愕道,“公主,您要去哪里?”

朝颜又恶狠狠地大声重复一遍,“本王妃要去胭脂楼捉奸!”

合欢被她一吼,这才呆愣愣缓过神,扑通跪倒,哭天抢地道,“王妃您不能去呀,您要是去那种地方,王爷会打死奴才的!王爷根本没有嫖……那个那个……王爷真的在办正事啊……”

朝颜不为所动,去那种地方,还能去办正事?她才不信!冷冷道,“你若是不肯带路,本王妃现在就让人打死你!”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几名巡逻的护院道。

合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哭声戛然而止。许久才挣扎道,“那……那奴才愿意为了王妃被王爷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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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楼,楼如其名,是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所,甚得京城达官贵人们青睐,也比平常妓馆更为高雅一些。

此时宁琊就坐在三楼的大包厢里,以他为首,分列两侧的除了两名身着便装的官员,剩下的就是今日的主要客人——怀远军参将!约有十七八人。

每人身边都有一个娇红俏绿的女子伺候着,那些参将本为粗狂之人,是以姿势都不太雅观。宁琊左右也伴着两个女子,两人一个在倒酒,一个在倾身与他说笑,虽然靠得很近,却都小心翼翼没有触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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