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老本行
啪啪啪——
刘福通率先鼓起掌来，随即一些明白过来的人，也纷纷鼓起掌来，这么简单的答案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大家都看到了吧！福通还有几个问题请教毛师叔，还请师叔为福通解惑。”刘福通听到毛贵说出答案时，眼瞳中明显的闪过一道精光，那种眼神有着多种复杂的含义，让人难以明白。
毛贵点点头，心里猜测刘福通这么问，有什么深意？
“本教如何才能顺势而为？”
毛贵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深奥的东西，问自己，我哪里知道。不会是将自己捧得高高的，然后再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来个欲擒故纵什么的。
刚才猜测到顺势而为，已经引起了刘福通的注意，要是在找出答案，岂不是证明自己比他们都优秀，真的是要得罪一大帮子的人了。
“福通你这就难为毛师弟了，毛师弟非本教之人，哪里会知道本教该如何行事？”韩山童特意强调了两次本教，算是对于毛贵身份的一种确认。
大家都知道毛贵是他的师弟，但是这层关系的渊源并没有透露出来，有点凭空出现的感觉。如今韩山童强调了毛贵非本教之人，那么就不会影响到他们这些人固有的利益。
“福通一时糊涂，实在是为毛师叔的才智所折服，倒是忘了不熟悉本教的具体情况，是我的失误，是我的失误，这个问题还是教中的兄弟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刘福通话锋一转，变成了集体讨论。
“毛师弟，是不是觉得师兄在教中，有时候不像是一教之主，反而受制于大长老？”韩山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和毛贵说着话，但是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毛贵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种感觉。
“这不但是白莲教如此，弥勒教也是，之所以这样，沿袭的是明教总坛的做法，为的就是防止教主权力过大，从而控制不住因为野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集思广益，坏处就是如今总坛再也选不出一个合格的，多方认同的教主。”韩山童有感而发，算是给毛贵科普一下，这个教主制度。
一般的帮会，首领往往决定着所有的大权，完全是凭着个人的喜好，是以帮会的性格特征非常的明显，正邪往往取决于个人。
毛贵知道韩山童这是在提醒自己，在一个教派之中，集思广益的重要性，远比自己的头脑发热要强，首领就是拍板的人，需要的是在关键的时候，做出最佳的选择，这就足够了。
“遵道也读过几年诗书，这历朝历代的起义，都要师出有名，要有天地异象产生，作为起义的基础，让大家自觉的跟着咱们走。”杜遵道站起身来，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从陈胜吴广起义讲起，算是打开了大家的思路。
“这还不简单，咱们也在鱼肚里面藏着预言，大家不就跟着咱们走了吗？”
“是啊，那个什么黄天当立，岁在甲子，我看就不错，用这个就行了！”
老一辈的堂主们，跟风模仿，直接的拿来主义，引得杜遵道频频皱眉，似乎很反感大家的粗鲁不堪，但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们胡侃。
其实现在的情势十分的明显，就是模仿历朝历代的前人走过的路，但是肯定不能和以前的一样，所以，最终的决定，还是几个有文化的人，该商议如何的决断。
术业有专攻！
毛贵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集思广益也是分对象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拿到大家面前议上一议，要分门别类的加以区别，这就是朝廷有那么多的衙门，养那么多官老爷的缘故。
韩山童这一次让自己来，就是体会这其中的关窍，可谓是用心良苦。毛贵会心的朝着韩山童一笑，才发现韩山童的两鬓这几天已经悄悄的有了很多的白发，显然这是殚精竭虑的考虑问题，而且这个议事看似刘福通在主导，其实更多的是在执行他的意志。
“仿效古人是必须的，不过要和我们的实际情况相符合，要让大家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这就需要时间去准备。不管是谣言也好，预言也好，终究要和实物相互印证，而我们就是要从这有形的和无形的上面着手。”刘福通早有准备，只见他屁股底下一直垫着的东西，原来是一张破旧的布告。
在那破旧布告的反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毛贵依稀看到的是，草拟的一些造反的谣言，只是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响亮。
“白莲圣母，泽被苍生！”
“天降明王，普照人间！”
……
毛贵是不了解白莲教，但是白莲圣母和明王还是多少知晓一点，这几句预言什么的，都围绕着白莲教展开，说的白莲教就是救世主一样的降临人间，到时候明教其它的支系，根本就不会买账，还没有开始就有了裂痕的存在，就是其它帮派也会有成见。
毛骨也为自己居然洞悉其中的关键，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起事，说白了就是忽悠人一起造反，那么就要针对所有人展开，要让大家看到，说的就是我吗？既要不突出，也不能落后，这个教派的外衣，一定不能使用教派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消除心理隔阂，而且是为了保护自己，毛贵研究明教的起义教训，就是每一次都是名正言顺的打着明教的旗号，这不是竖起靶子让敌人打吗？
“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还请大家不要见怪。”毛贵不想大家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钱的丢掉，忍不住的要说上几句。
“哦，毛师叔有什么好建议，请说！”刘福通等人有些好奇的看着毛贵。
“天下百姓信佛信教的很多，每一个人崇拜的对象根本就不一样，可能这个地方信奉佛祖，那个地方信奉太上老君，在信奉佛祖的地方，宣传信奉太上老君的，肯定得不到太多人的响应。这黄河上的河工，来自四面八乡，真正知道白莲圣母的没有多少人，对吧？”
毛贵自问自答，继续说道：“大家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鞑子朝廷，不管你信奉谁，可是鞑子都欺负你、压榨你。只要我们反对的是鞑子朝廷，不管是信奉佛祖的也好，信奉太上老君的也好，大家都认为说道自己的心坎里面去了。不管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让人看不出其中有白莲教引导的端倪就行，至少不能把鞑子朝廷的目光都吸引到咱们的身上。”
“说的好，毛师弟可是道出了师兄心中一个长久以来的困惑，当喝一杯，喝一杯！”没有想到韩山童突然激动的站起来，从他的话中可以得知，他筹划了许久，只是没有完善而已。
“教主，毛师叔说的在理，要造反也不是咱们白莲教一家造反，要造反全天下的汉人都一起造反！”刘福通眼神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似的，仿佛看到了全天下人都造反的情形。
“对，要借这黄河上的几十万河工之口，将这天下反的预言广泛传播开去，本教在各地都有不少信徒，做到这一点不难，难就难在要大家相信，真的要天下人全造反，有什么好的想法？”韩山童几乎是拍板，要在河工中发动鼓动宣言，这对于他传教之人，那是轻车熟路，非常的精通。
“要天下人相信，自然直众目睽睽之下见到实物，在黄河河道里埋点什么宝物，这个办法怎么样？”刘福通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说还真是人多力量大，提到老百姓相信的实物，大家的意见就多了起来，有点争论起来，最后统一了意见，就是做个墓碑什么的，上面刻字，最好是写上预言。
“毛师弟，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论这墓碑刻字，你不正好有这么手艺吗？要做天下人相信的墓碑，就要做的一般石匠做不到的事情，以你的臂力，刻字深度多几倍，那可是鬼斧神工，一般人哪里看得出来。”韩山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着毛贵喋喋不休的说道。
“韩师兄，你可真会拉壮丁，墓碑刻字我没有问题，但是这个墓碑是不是太普通了，埋在黄河河道里，起码是一个大物件，墓碑被人找到了，未必起眼啊！”毛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神乎其神的东西，自然是媳的物件好。
这么一说，又是一番讨论，什么东西都用，但是符合大物件这一条的就少见了。
“哎，这说来说去都没有一个准头，难道把你这个大块头埋进去？”
“埋我有个屁用，你那个眼睛瞎了，大活人能埋进去啊！”
讨论中有两个老堂主争论起来，其中矮个子的堂主，忍不住的对着一高大汉子叫嚷道，大个子自然反驳。
“有了，我们就埋一个人下去！”毛贵一听顿时有了主意，天下有很多的佛像、神像、图腾什么的，比较容易得到大家的信任。
“啥，埋人？”毛贵这么一说，倒是把大家给吓着了。
“我没有说是真人，是石人，我们可以做一个三四米高的石人，体型和佛像差不多，给他弄瞎一只眼睛，想谁不注意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