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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



林导提了个歪点子,让应苍林来做身替。

这个级别的导演,演员一根眉毛的变化都能被看出心思。

对于应白表演情绪的不到位,林导以为可能是她过分沉浸在人物后,导致在面对共演者时的过渡性防御,也就是她的情绪放得太多太浓以至于失去了理性上对表演层次的把控。

因此,换一个她更熟悉、更放心的人,或许能让她更为有余地处理情绪。

应白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为她的关系,这几场戏已经卡了很久,不断往后调度,不用林导说什么,应白自己也能从剧组里偶尔漏出的一两句碎语里感受到压力。

还能多糟呢。

她自己也在心里这样想。

应苍林当着应白的面没表态,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置可否的样子,却在收工后揣了包烟。

这破得和招待所一样的酒店,却神奇地有室内烟雾探测器,估计是前段时间全国整治消防隐患大行动时上面要求装的。

但也应苍林不是真为了抽烟,他往二楼拐角的露台走去,快到转角的时候往嘴里了根烟,拿出火机装作打火的样子。

手指在刮轮上转了几圈,啪得带出火花,却还是没点着,他低着头专心点烟的样子,一边往外走。

“没油了?”露台上林导也在那抽烟,撞个正着。

应苍林顺理成章地借了个火,两个人站在那,对着青山,吞云吐雾起来。

直到一整根烟都快吸完,林导才悠哉悠哉地开口:“你是个什么意思啊?”

应苍林在就在那等着,当律师从来需要耐心,否则如何在海量的文书里捕捉关键信息,明明为了这个来的,还得做到让林导先开口。

这事如果后期爆出来了,对电影来说,反而是多了个吸引眼球的谈资,多少不要钱的版面和讨论度。

能成,拍摄进度能加快,还多个可能的舆论引爆点,不成,对剧组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再多试次戏而已,所以林导自然乐见其成。

甚至对应白来说,也是不亏的,毕竟热度对明星来说从来不是坏事,说不定团队还能发散下,发发敬业、入戏的通稿。

可唯独对应苍林,说不上好事。素人出镜,当然是有风险的,还是这样敏感的戏码。更关键的,是对他专业形象的损害,对客户来说,自己的律师给大导电影当顾问,是加分的点,可要是自己的律师和女明星拍床戏,他的专业建议似乎也一下子蒙上了八卦的粉色滤镜。

所以应苍林知道为什么林导当着应白提议而不先找他,无非是看出他和应白肯定有些事,希望通过应白让他同意。

他没担心自己的专业形象,也没林导想的那些顾忌。

如今装模作样,为的就是把这个人情算在应白头上。

林导这样的人精,是能想到给他造成的隐患,应苍林是他请来的法律顾问,不仅尽心尽力从洪老师那里挖了不少密档给他,连全剧组的法务合同草拟审核,都给了个亲妈也不过如此的骨折价。

林导这样算计应苍林,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导演是统筹全片的,考虑的从来不只月亮和风,每多耗一天,都是从上到下那么多张口,这部成本控制超标,下部就多一份投资上的风险。

再爱才,林导对应白最近的状态,也肯定是有想法的。

所以他哪怕装,也要装作不情愿,也要点一点自己的苦,这样,他才是为了应白勉强答应的,这份人情才能为应白在以后谋取更大的空间和包容。

白烟从他嘴中一缕缕泄出来,模糊了面容,他突然狠狠地吸了一口,火光一下子燃到尽头,然后被丢弃掉,皮鞋碾过,只剩下一泼灰。

“别露脸,我得留着脸见客户,其他随您。”他不咸不淡地说,痛快又干脆,却也点明了自己的损失。

林导眯起眼,深深吸了口,声音变得和缓,“放心,这种戏全清场的,何况,剧组所有人签的保密协议都是你起草的,对自己没信心?”

这样半开玩笑地反将一军,应苍林就知道了林导这人精是真信自己不乐意了。

谁说只有演员会演戏,做律师这行的,日常便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应苍林又叼了根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导扯起淡来。

他的“同行”,此刻正在房间补觉,睡得和猪一眼,并且直到上映期结束,都不明白为什么林导突然对自己骂得不那么扒皮抽筋了。

真实与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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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百叶窗的扇片里漏进来,洒下参差的阴影,将空气里的浮尘照映得鲜明,屋子里静极了,只剩下胶片一格格滚动发出的轻微响动。

所有的光和影都被投射进反射着流光的镜头里,随着静谧的滋滋声被刻进暗处的胶片。

这是一间隔开的档案室,往里的内室,阴沉沉的铁门锁着无数尘封的文件,外间是陈旧的办公室。坡ˇ坡ベ仙女-推·文整.理

镜头被藏在了进门处的隔断后,透过方形的空格圈住这片光影。

轨道和镜头马上就要调试好了,导演和摄像都藏在看不见的隔断后,这半间屋子里,只有她和应苍林,沐浴着满身的热。

应苍林穿了警服,肩上的章反射了点光,刺进躺在桌子上的应白眼里,她下意识闭了眼皱着眉,抵御着眼睛的刺痛。

一只干燥又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帮她遮住了后方投下来的光,她感觉到身上有压力隐隐传来,应苍林伏到她上方,隐约的呼吸拂过,像蝴蝶扇着翅膀。

这有些荒谬。镜头在看不见的地方,头顶的太阳亮得让人心慌,导演的视线正紧盯着监视屏。

而她和应苍林在相拥。

事情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应白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没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应苍林刻意压低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带着颗粒感,麻麻的,让她心烦意乱。

“别把她当作你自己了,也别把我当作我。”

她猛地睁开眼,只看见他离得极近的瞳孔,被白得要化开的阳光照得变成琥珀色。

像万花筒的光怪陆离,蛊惑着她的心神,她被那双眸裹住,过了一会才问道:“什么意思?”

“你的挣扎、痛苦、怜悯、厌恶,那些都是你的情绪,是应白,而不是陈之宁。”他眼中复杂翻涌,还是狠着心继续说。

“放弃你的傲慢,不要再用你的情绪取代她的。”

然后应白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指尖被应苍林藏在她腰侧的手轻轻握了下,他在耳侧吐露了一句话,或许是声音低到极限,给了她细沙一样温柔的错觉。

“没关系,你可以把一切都展现出来,可以失控,可以宣泄。”他顿了下。

“我永远都会接着你的。”

她定定看着身上的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翻涌出来,陈年的、腐朽的伤口被暴露在太阳底下,好似见了光的腐虫四散乱爬,愈合了一半的新肉扒开来,等待剜除。

“a!”

那只握住她指尖的手抽出,狠狠抓住她包裹到颈的衣襟,啪嗒几声,扣子飞快地在空中弹出,划出黑色的痕迹。

大片光洁的皮肤暴露出来,正午的太阳是白亮的,照上去反而有些发凉,毛孔迅速立了起来,看上去诡异又动人。

白衬衫卡在肩头,将皮肉勒出痕迹,那只手却没有放过,抓住衣领,粗暴地往下扯,丝毫不顾忌那力度已经将肩膀勒出一大片红痕。

啪,衬衫彻底被扯开,白色的内衣包裹着胸乳,那只手直接握了上去,没有温柔,没有爱抚,只是发泄欲望一样捏着乳肉,让它荡出波痕,却痛得发慌。

应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前一秒还在她耳畔温柔低语的人,现在却在肆无忌惮地用着暴力。

当他的身体强势地挤进双腿之间,扯着裹身裙往下,甚至不耐烦地从下面粗暴地撕开裙摆,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回荡,传进耳朵里。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

第一个涌上来的情绪是无措,她从来没有预想过,他会伤害自己,哪怕在自己伤他最深的时候,内心深处也知道,他不会舍得报复。

可现在是在做什么,那双手毫无怜惜,也没有耐性,粗野又急切地在她身体上面游走,没有一点感情,似乎只是在称量着一块肉,能从里面榨取多少好处。

“不要。”她空着眼神,如同砧板上离水的鱼,抖着嘴唇,笨拙又迟钝地说出这两个字。

这无力的抗争没有一点用处,身上的人甚至连抚弄她都没有兴趣,将她翻了个身,像在屠夫的肉摊上翻捡起一块死肉一样,就压了上去。

“不要。”她越发颤得厉害,呼喊的声音更大了些,可那只手直接掀开了破碎的裙摆,探了进去。

“不要!不要!走开!”悲鸣爆发出来,她甚至想不到台词,也想不到骂人的狠话,只是本能在促使着颤抖的牙齿张开,从喉咙里发出濒死一样的声音。

可她动不了,身上的人死死压着,握住两只手,死死抓住,桌沿磕在胯骨上,每挣扎一下都是磨撞的痛苦。

她被压在桌上,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百叶窗里刺进开的白光,照得人流下生理性的眼泪,她甚至想不到哭,全身上下都还在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那人没有这么仁慈,他的手无情地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用力按在桌子冰冷的玻璃面上蹂躏,于是她连光也看不到了。

眼泪聚集在一起,一半是黑暗的玻璃面,一半是参差的光影,一切被反射地光怪陆离,她终于开始尖叫起来。

“走开!走开!”尖利的声音凄厉无比,那只手干脆握住后脑,将她完全埋在桌面上,鼻尖与玻璃面撞在一起,连呼吸都受阻。

“……救命,谁……来救救我……”她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起来,急促的呼吸里漏出几个字。

回应的是金属微微碰撞的声音,那个人只解开了皮带,就这么往阴道刺去。

“不要!不要!”她整个人沉下去,然后突然疯了一样尖叫着,全身都剧烈挣扎起来。

可都是徒劳,她的背被沉沉压着,她的盆骨被猛烈冲撞在桌沿上,她的手腕被死命擒住,连头都被按在冰凉的玻璃上。

越是痛苦就越是挣扎,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

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让我死吧,杀了我。”她以为自己在尖叫,可喉咙已经哑到只能从身体里发出低哑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

“怎么舍得让你死,以后还要再操你,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贱样。”他居然笑了起来,仿佛谈论天气一样,平常地说着这些话。

“怎么,难道你不爽吗?”他又狠狠撞了一下。

她已经答不出话来,只将唇咬出了血。

暴行还在继续,她渐渐沉默下来,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被动而绝望地承受着,只在偶尔太疼了的时候,才反射性地抽搐一下。

她丧失了五感,甚至没有察觉到身上有闪光灯亮过。

桌子摇晃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才终于停下来了,那人离开了些距离,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皮带,将手上沾上的血丝抹到她裸着的背上。

“不错,你让我很满意。想明白了的话,来找我。”他仔细整理好了衣服,又成了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过,你要是想的时间太长,你这个样子,可就不止我一个人欣赏了。”

随即他离开了,只留下满室肮脏的气息。

“卡!”

林导喊了卡,眼里满是欣赏和惊喜,他原本只是指望应白能放松下来表演,结果居然拍到了这么真实的一幕。

这简直是一场没有插入的强奸。

尽管知道两人下面都做了措施,应白实际上也没有被拍到什么,只露了肩背而已,连衣服都还半裹着,血也是提前准备的血包里的,可所有的情绪都太浓烈而真实,让人看了从骨子里都颤栗起来,恐惧又兴奋。

和导演不同,一喊卡,应苍林就想过去,他知道应白现在一定很痛苦,可他上前到一半,就又停住了脚步,踌躇地停在她身旁一点的距离,不敢靠近。

应白还在闭着眼颤抖,趴在玻璃上没有动。

应苍林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盖上她被褪了一半衣服的肩背上,刚刚盖上,又快速地退到原来的距离上。

一滴眼泪掉在玻璃上,反射着微光,她终于睁了眼,就这么静静望着站在旁边的应苍林。

他的手攥紧了,骨节凸了出来,可还是不敢靠近,也不敢说话。

直到应白的指尖动了动,有些艰难地试图抬起来,指尖朝向的,是应苍林的方向。

他终于得了救赎,上前去拥抱他易碎的宝物,只敢吻着她的发顶,连抱着她的手臂都在发抖。

应白躲在他温暖的怀里,终于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对不起。”

良久,头上传来他的声音,与之相应的,是一点凉凉的东西落在她的额头上,应白反射性抬手想摸,却又还是放下了手。

最后,轻轻回抱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舔舐伤口,彼此取暖。

奥赛

高二升高三的假期,应白去了B市集训。

她的文化成绩算是中等,偏科严重,数学特别拖后腿,正常高考,估计最多也就是勉强上一本。

五中的高重本率一向靠两条路,一条高考,一条艺考,加上应白的样貌,从高二下起,班主任就找了她咨询意愿。

应白无可无不可,家里和学校都这么希望,她也就去参加了艺培。

她一去就是两个月,强度似乎很大,平时信息都不怎么回,陶苍林只能每天等晚自习下了之后才能和她打一会儿电话。

最开始一个月没有经验,他的电话套餐迅速用光了所有短信和通话额度,导致月末时,一直负责缴费的陶母发现电话费的激增,差点要去营业厅拉通话记录查是不是搞错了。

陶苍林拼死拦住了,以同学借自己手机给快男超女投票为由糊弄过去了,陶母半信半疑,但林林一向听话懂事,她就也没有再多问,只要求他不能沉迷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陶苍林没沉迷快男超女,他新办了张电话卡,每天晚上偷摸用卡针换卡,给应白打电话。

她倒还是那样没良心,总是漫不经心地调侃着,话里一点没有想念的踪迹,只有偶尔会恶意地逗弄正处于青春期,无事也能硬的青少年。

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总是有些失真,多了些不经意的气氛,应白蜷缩在窄小的被窝里,散了满枕的发,用快要睡着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会很累吗?”他忍不住问。

“怎么,你心疼了?”她带着笑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传进耳朵里,忍不住痒痒。

陶苍林没有回答,应白也没有催他,她知道这种直接的问题对林林来说有些难以启齿,索性她也不需要什么答案,只要想到电话另一头,他大概率已经红了耳朵,应白便忍不住想笑。

就在应白打算揭过这茬时,传来一点轻轻的声音。

“嗯。”只有一个字,语气却坚定。

被窝里没有透光,手机屏幕淡淡的蓝色光线,微微映照着女孩笑得弯弯的眉眼,她举起手,用指尖在电话听筒那边轻轻扣了一下,当作回应。

哒的一声,伴随着一点点滋滋的电流声,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暗号。

“培训都做些什么?”陶苍林轻轻咳了下,转了话题。

“正音、形体、无实物综合练习、声乐,解放天性,还要写小品和看经典文学,一堆无聊的东西。”她的抱怨带了一点鼻音,有了微微撒娇的意味。

“艺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没人看着你,不要偷懒了。”

陶苍林本性里的认真严谨发作了,想起应白上上个假期的作业是抄他的,还抄错了,上个假期的作业则干脆是他手把手教着做的,就不禁有些担心,这人一个人会不会偷懒。

“小夫子。”应白不以为意,取笑着他。

就像此前很多个夜晚一样,两个人躲在被窝里,讲到电话都发烫,直到应白不知不觉睡着。

在他的声音里睡着的应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唇角在睡梦中轻轻翘着。

她太过于自负,没有察觉这本该是由她开始的单方面游戏,已经变成两个人共同的陷阱。

陶苍林没挂电话,听着那头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静静听了一会儿。

“晚安。”

他轻轻说完,落下一个无人知晓的吻。

直到开学,应白也没有回来过,这次收假,陶苍林并不需要再去学习与自己无关的文综课程,也不需要在暑假最后体验彻夜帮人补作业的体验。

不过,感觉似乎也没有松口气。

好在升入高三后,学业压力骤增,学生间戏言,学校把高一生当人,把高二生当畜生使,到了高三,他们就是畜生不如。

陶苍林没有理这些抱怨的废话,还是按自己的步调在走。

王然带着满身汗一屁股坐到前桌,顺手拿了陶苍林桌上买的矿泉水喝了个爽,本以为这个死洁癖闷骚鬼,肯定要翻自己一个大白眼,结果转过去才发现他根本头都没抬,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

“大佬,今天第一天开学,你至于吗,给我们留点赶超的希望成吗?”王然翘着个凳子,痞子一样,哪有一点市重点高中重点班班委的样子。

陶苍林没理他,继续在看着桌上的东西,王然也凑了过来,发现是一张B市地图,上面画了几道线,陶苍林正在用尺子仔细衡量。

“你是已经学习上瘾到连文科都不放过,还是此刻就在谋划进入大学的美好生活了?”王然一脸认真地开玩笑,“还是学霸都是通过这种神秘方式来选学校的?”

可惜,一点回复都没有,眉毛都没动一根,王然感叹着学霸的世界果然难懂,一边传达班导指令,让陶苍林去找他。

到了办公室,班主任果然是找他商量升学的事情。

“我看过成绩,你五月份已经参加过奥赛的预赛了对吧,开学不久马上就是初赛,你假期有没有准备过?”老师问道。

“嗯,从暑假开始我就有在准备了。”陶苍林回答得很平静。

“那看来是在想好要走这条路了家里有没有商量过了?奥赛当然是条不错的路,拿奖的话可以争取保送,就算不是一等也能加分。”

“不过老师建议你,也还是要和家里再商量确认下,准备奥赛需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还有靠奥赛保送,以后肯定就是专业定向了。如果不能直接保送,准备自招也要花时间的,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各种准备保送自招,最后影响高考,两头不落好的例子。”

他的成绩相当稳,不管是保送或是正常高考,都能走得顺畅。

所以老师就把丑话说在前头,把风险先摆出来,免得以后落埋怨。去年就有这样的例子,家长高考后不满意来大闹学校,闹得十分难看。

“我要参加奥赛。”

面前的少年,上节课时戴的眼镜还没有摘下,面上还有些稚嫩的痕迹,身量却长高了不少,逐渐有了大人的痕迹。

他神情淡然而坚定,用平常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参加奥赛,然后进入B大的理科实验班,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请您放心。”

班主任看着他镜片后明亮的眼神,忽然笑起来,感叹道:“年轻人啊。”

*奥赛这一段的前情,见第六十章救赎

下一章应白回归。

归来

直到十月份,应白才短暂回家来了。

她有些瘦了,以前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现在下颌线条分明不少,整个人跟细细的柳条一样,漂亮又精神。

可惜长辈总是很难欣赏这种美,陶阿姨准备了一大桌的吃的,心疼她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

“怎么这么长时间,中间也不回来啊,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住肯定对付过去的,之后不久就要艺考,听你们老师说还要加训,你看你瘦成这样,怎么撑得下去啊?”

陶阿姨一边给她盛炖了一下午的鱼汤,一边絮絮叨叨,语气带着些亲近的不客气。

他们这个半路组建的新家庭相处也有一年多了,人心都是热的,谁对谁好,是作不了假的。

应白看着碗里熬成奶白色的鱼汤,睫毛动了下,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喝汤,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她喝完抬头,正好和陶阿姨的眼神撞上,陶阿姨看着她喝汤的样子,笑得眉眼弯了起来,露出和林林一样的梨涡,应白愣了一下,又垂下眼去。

应父一向严肃,饭桌上更是食不言,只是今天眉心间从来浅浅现起的纹也舒展了开来。

以前,家里总是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和做饭,应父常常在外面应酬,就是回来,也常带的是饭店里打包来的,有什么吃什么,应白从没抱怨过,爸爸也就不知道应白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但应白当然也有喜好,她喜欢吃鱼,也喜欢吃刚掐下来的鸡毛菜,还喜欢吃嫩嫩的鸡蛋炒菠菜,喜欢吃做的有点甜的土豆炖肉。

现在桌上全部都有。

满满一大桌子菜,她最喜欢吃的那几个却总是正好在面前,林林刚刚转过去夹了块肉,陶阿姨就悄悄想要转回去,却正好和应父默默伸出的手碰在了一起。

两个人默默交换了个笑,应父松开了手,让陶阿姨把炒鸡蛋转到了应白那边。

她长了眼睛,也都看到了,却没有反应,只是没再动过那盘鸡蛋。

陶苍林在饭桌上还算老实,一本正经地扒米饭,一点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波动。

只有饭后帮忙收拾的时候,被妈妈发现后背都湿了一块,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气,并不算太热,却汗湿到吃完饭都还没干。

偏偏他还没有解释,只是闷着头抢过碗来洗,陶母笑着感叹青春期到了,都有小秘密了,就没有多追问。

林林红着耳朵洗碗,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下午知道了应白今天要回来,放学后把自行车蹬成风火轮,才出汗出成这样的吧。

明明急成这样,可真上了楼,却又迟迟没有去敲那扇门。

他在等应白。

总是这样,决定艺考、要去外地没告诉过他,如今回来也没说过,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次,总该换应白来找他了。

可应白不在楼上,饭后,她先去了书房,出来后就去好好泡了个澡,待的时间那么久,把皮肤都泡红了。

陶苍林最近一直在准备奥赛,下个月就是决赛了,是否能顺利去B大,在此一举。一方面要准备奥赛,一方面要跟上第二、三轮大复习,因此即便是他,也把所有时间花在了学习上。

可今晚,他头一次不再勉强自己去看那些看不完的试题,只坐在桌前,看着手机上的时钟一点点走动。

当时针指向十点半的时候,林林松了僵着一晚上的脊背,往后靠在椅背上,认命一样叹了口气。

冤家,连哄人都不会的冤家。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门那边终于传来响动,没看见人,就先闻到了一阵淡到极点的无花果香。

他背对着门,偷偷翘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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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小楼里各家还亮着灯,星星点点,正是早秋一个静谧的夜。

风从楼前的树梢略过,带起一阵温柔的浪,连带着灯影下的波光也轻轻荡漾起来。

四楼窗前投下一抹温柔的光,两个相拥的影子映在上面,让人忍不住心醉。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谁的,或许是他吧。

明明都决定了要晾着应白,让她再也不敢不说一声就走,也不说一声就回来。

心里明明是这么决定的,可那无花果的香气蛊惑了他,少女沐浴后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应白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靠近他,他的决心就作废了。

这是他们第一个吻。

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在学校的角落,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他们都做过爱,肆无忌惮地做着青春期的荒唐事,可唯独没有接过吻。

陶苍林想象过他们的初吻,可他作为理工男似乎缺乏了天生的浪漫细胞,总是只能从偶尔陪妈妈看的老土偶像剧里获取一星半点的构想。

无一成功。

而应白则似乎有意无意避开了亲吻,他们的进展总是太快,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赤裸裸的性爱。

可现在他才知道,唇舌相触的感觉是那么好,他的心在初秋时吹起一阵春风,荡漾又温柔。

应白的唇是软的,似乎还有些甜的滋味,他怀疑她刚刚吃过糖,否则怎么会让人不愿醒。

她仁慈地用舌尖轻轻触了下他的唇线,陶苍林才知道,原来接吻并不只是电视上那样碰上就静止。

他一下含住那小小的舌尖,用唇瓣吮吸着,终于有个好学生的样子,举一反三,反客为主地用舌尖探了回去,唇舌在温热的口腔里交缠着,连呼吸都混在一块,密密分不开。

接吻的滋味原来这样好,他第一次才明白。

等这个吻终于结束的时候,两个人气息都乱了,灼热的喘息乱糟糟地交织着,胸膛地在一起上下起伏,厮磨得紧,连下身都贴在了一块。

陶苍林硬了,硬得厉害,他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过应白,只能在深夜里想着她身上的味道,早上起来悄悄洗内裤,唯一的底线,大概是他还没有变态到进应白房间偷衣服慰藉。

可现在,她温热的身体就在眼前,新浴后散着雾的皮肤贴在他露出的手臂上,乳儿软得很,隔着睡裙磨在胸膛上,让他的心跳都超速了。

陶苍林再也不记得之前信誓旦旦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忘了自己要计较什么,要算计什么,要谋求什么,只贪婪地从这具温热的身体求得一口气。

应白今晚似乎也格外动情,他的手刚刚在身体游走,就察觉到薄软的睡裙下,乳珠已经立了起来,在布上顶出些痕迹,看上去淫靡又动人。

陶苍林甚至来不及掀开,直接隔着布咬上了那里,衔了乳尖细细厮磨,坚硬的牙齿抵着柔软的奶珠,轻轻咬上一分,那小东西便弹回来一分,仿佛游戏一样。

他迷上了这个游戏,不断用唇舌嬉戏着,应白低下头,就看见他乖乖伏在自己的胸乳间,连眼神都痴迷。

这让她湿得更加厉害,不自觉的将双腿分开,中间隆起的那块地方贴上他硬得厉害的阳具,若有似无地磨着。

陶苍林的手顺着睡裙的下摆探了进去,只到了大腿内侧,就摸到了一点湿痕在往下蔓延,一滴温热的液体正好落进他的指缝,快速地变凉。

他抬眼看了下应白,眸子里全是深沉的欲色,像沙漠里渴了很久的旅人,发现了受伤的猎物,下一刻便要以血解渴。

应白在那赤裸的眼神里颤栗,脊骨蔓延开不可抑制的快感,她的指尖插进他的黑发里,发出无声的邀请。

陶苍林吻上她,两个人交缠着跌跌撞撞倒向床,应白的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半颗乳,荡在外面,也顾不上收拾,手指向下将他的阳具放了出来。

湿得一塌糊涂的阴户磨上青筋暴起的阴茎时,两人同时发出喟叹,应白坐在他身上,只顾着一个劲地磨着他。

就在陶苍林终于忍不住要刺进去的时候,她突然问了句话。

“你说,我们算不算乱伦。”她眼神失焦,不知看着哪里。

他的阳具被吞了个头进去,极热极绵极紧,额上正发了汗,勉力抵御着射精的冲动,听了这话却一惊,神色复杂地看着身上的少女。

“我十四岁才认识你,我们不是姐弟。”他似乎固执起来,非要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下身也开始往外抽。

应白有些恍惚地笑了,然后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句,“是吗?”

她往下用力,让阳具完全刺了进去。

“那如果我是你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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