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先天之境
夜幕下，慕天直直站定。
六字横拳只有简单六式，他早已记熟。
此刻，他首先闭上眼，在脑海中将六字横拳演示一遍，又将每一式中对应的真气运行经络图，与之一一对应。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
“六字横拳第一式，劈！”
只见慕天两手握拳，右腿向前虚滑半步，身体微微下蹲，肩头陡然一震，左拳随右拳，势如劈山，一劈而下。
“轰！”
这一击似有千钧之力，空气都隐隐凹陷下去。
“六字横拳第二式，崩！”
慕天上左腿，右脚蹬地，身如弓，下一瞬，左拳似离弦之箭，忽然射出。一霎时，空气震荡，竟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
“第三式，钻！”
气贯全身，身若空，双拳连出，如玉梭飞驰，快如闪电。
“第四式，炮！”
一声虎吼，气运双臂，拳出如炮，竟似虎啸龙吟，声威无二。
“第五式，横！”
双臂一展，铁锁横江，牢不可破。
“第六式，合！”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身形站定，复而合一。
……
六字合六式，呼吸之间，慕天便已打完一遍。
然而……
“奇怪，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六式打完，慕天非但没有感觉到舒坦，心里反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六字横拳未免也太简单了，威力虽然也还不错，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之处，想师尊是何等眼界，怎么会把这么简单的武功刻在石壁上，不对，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是我弄错了。”
慕天皱眉沉思，想理出其中关键。
“难道是我没尽全力？好，让我再试一遍。”
慕天振奋精神，调整好状态，鼓足了真气，又从第一式开始，一式式打将下去。
第一式，劈！
第二式，崩！
……
第六式，合！
片刻间，六字横拳又打完一遍。不同于第一次，这一次，慕天可谓是用尽了力气，体内真气也是十成的运转。
然而……
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强烈了几分。
“他娘的，奇了怪了，难道是打得太慢？再来！”
慕天牛脾气上来，重整旗鼓，唰唰唰唰，瞬息间，又将六字横拳重打一遍，一式连一式，快的似一阵旋风，连人影也看不清。
可是，打完后，心头还是一样的别扭，身体里好像憋着一股劲，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再来！”
大骂一声，一式一式又打将下去。
一遍，两遍，三遍……
慕天一连打了数十遍，越打心中越感凌乱，打到最后，甚至连招式都打乱了！
“呼呼呼——”
慕天连连喘气。
“快不行，慢不行，一遍不行，几十遍也不行，力量大了不行，力量小了也不行。他*妈的，这套拳究竟要怎么打才对？难道是师尊临死前，意识模糊，把这套功夫记错了？”
正这时，天际破晓，一道红艳的光芒从天际落下，射到了慕天身上。
“忙活了一晚上，不知不觉间天都亮了！”
慕天深吸口气，红阳初照，天地间一片宁静，呼吸着清晨凉爽的空气，渐渐的，心中躁动也随之冰消雪融，散于无形。
“真舒服！”
慕天下意识的便张开双臂，伸了个拦腰。
不成想，他打了半个晚上的六字横拳，那六个动作早已深入骨髓，双臂一举一张，有意无意之间，竟谙合了六字横拳的第六式——合！
就在慕天双臂缓缓张开的一瞬间，一股玄妙的感觉，电流般，蓦然掠过全身。
噼噼啪啪，全身关节传出一阵炒豆般的爆响。
“这是？”
慕天心头一震，猛然打了个激灵，呆呆的怔在了那里！
“六意者，眼、耳、鼻、舌、身、意。合六意，即为人，是人就抛不开喜怒哀乐，贪嗔怨恨，过于执着于表象，便失去了自然的真。无所悟，自然无所得。”
“六字横拳，六字合六式，六式合六意。合，只是表相，去表方能存真。”
“不拘表相，不拘形式，只一心，一意，以体悟理，这才是六字横拳的真谛！不错，正是如此……”
“哈哈，我终于懂了。”
这一瞬间，天地豁然开朗，天空中，无形无相的天地元力，纷纷聚拢而来。
勘破小天地，始见天地原相……
——是为先天！
晨曦中，慕天缓缓闭上了双眼，周围的一切似乎发生了些许改变，变得亲切，热情，融洽。隐隐间，身体四周似乎出现了许多可爱的精灵，光芒点点，各种颜色不一，围绕着自己欢快的嬉戏。
“原来这就是先天，这就是天地元气。”
慕天心领神会，淡然一笑，睁开双眼的刹那，深邃的瞳孔中，似有一抹银光闪过，电光火石，只是一闪，便消失不见。
他的气质也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沉稳，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升华。
返璞归真。
有时候，惊喜，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泰和手札上记载，达到了先天之后，武者就能吸收天地元气，体内内劲也会随之慢慢蜕变成先天真气。”
“不过，我体内本就是真气，却是省去了这一步。只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印证我的武功，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嗯……应该有先天四五品的实力了吧？”慕天猜想。
先天之后，泰和功已经完全不适用，慕天还需要另外一套更加高深的功法，来加强功力。只可惜……
“山洞的墙壁上，似乎有那么一两套功法，正适合现在的我修炼，只可惜……哎——，早知道突破先天这么容易，就多记下两套功夫了！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罢了，既然已经悟透了六字横拳的真谛，那就趁热多练几遍吧，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想到此处，慕天收敛心绪，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六字横拳，在意，不在形。只要谙合自然，一招一式，皆为拳法。
第一式，劈！
第二式，崩！
第三式，钻！
……
第六式，合！
慕天一式一式徐徐展开，不使用丝毫真气，也不使用任何力气，身体只是缓慢的舒展开来，缓慢的，宛如东方升起的旭日，尽管缓慢，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一招一式，尽皆自然，不刻意强求，也不拘于执念，脑海一片空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