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辈的心寒了
“啥？”
狗子没头没尾一句话吓得叶帝手一哆嗦。
急忙环顾四周，顿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什么意思？有刁民要害朕？”
可看了半天，大殿之内一片祥和，席间一众长老仍在连番敬酒，阿谀之声不曾断绝，哪有半点不对劲的意思。
“狗子！你把话说清楚，别神神叨叨的行不！”
“你别催呀，就是刚才靠近这里的时候，我就浑身忍不住狗血沸腾，总感觉身体里边有啥东西要呼之欲出！”
“呼之欲出……”叶帝不动声色放下了手中的吃食，轻抚着下巴。
“狗子，你该不会一时兴起，想要出来呲尿圈地盘吧，我告诉你这可不是村里……”
“你他瞄的爱信不信，特别是刚才上台阶的时候，你到是几步就窜上去了，可我这个小心脏啊，哎呦呦……现在都还跟着突突……”
叶帝一听这话，感觉狗子不像是在跟自己打屁。
“那你的意思是，难不成这是那几个憨批在试探我？”
“差不多是那意思吧，反正是跟修为之类的东西有关！”
“修为？你为啥这么肯定？”
谁料这句话说话，狗子忽然发出一声贱笑。
“谁他瞄的整天跟你一样啊，狗爷我现在可是在证道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什么？！难不成你……”
“嘘！低调点，不装了，我摊牌了，狗爷我现在有道行了！”
叶帝直接垮掉，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觉得备受打击。
这还真是鸡犬得道，自己螺旋升天啊。
“嗨呀！老帝，你也别气馁，咱爷俩谁跟谁啊！”
“那你说现在咋办？”叶帝自知眼下的麻烦尤为致命，所以没空跟他扯皮，直入主题。
“你别总问我，我也不是本地狗啊，不过看他们现在这意思，应该还没看出点啥，尤其是你看那个大长老。”
叶帝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道衍此间竟然全程黑着脸。
“看这架势，难不成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估摸着是这样，要不这样吧，这里也不是说话地方，待会你假装喝醉，咱爷俩找个没人的再深入浅出一波……”
说完，狗子便不在答话。
叶帝此时再环顾四周，总感觉每个人的背后笑里藏刀。
不过好在，多半是如狗子猜测的那样，虽然不知这个玉台是出于什么工作原理。
但席间众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算是让他成功度过了前期发育。
又是几杯仙酿下肚，叶帝依计装作酒力不胜。
在众人一再相劝中，还是执意要先歇息歇息。
最终，道衍差了两名道童，将叶帝引至离大殿相聚一个山头的偏殿中。
“呼噜……呼噜……”
随着一阵鼾声想起，道童知趣的退了出去。
而此刻……
在叶帝刚刚离席没多久。
大殿内的一间密室中……
“哼！璇玑！你太过分了！！！”
道衍的一阵怒骂传来，能听的出来他气头正盛。
“师兄！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师弟我也是一心为宗门着想啊……”面对道衍的指责，璇玑明显心虚的很。
“为宗门着想？哼！既然为宗门着想，为何我费尽心思将前辈请来，尔等还要拿九步天阶去试探前辈！是信不过老朽嘛！一进门惊煞我也！！哇呀呀呀……”
道衍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从地上跳了起来。
“师兄，吾等真没有试探前辈的意思啊……”三长老玄诚赶忙出来打圆场。
“还说没有？”道衍双眼一眯。
“那尔等说说，何故将招待前辈的珍馐刻意放在九步天阶之上？！”
“这……”璇玑连忙递上一盏茶。
“师兄你也知道，宗门的九步天阶为东荒秘宝，凡登梯之人，下可对应内在真元，上可映照宗门九座星峰。
“吾本是想依照前辈无上之威，登临天阶必可将九座星峰悉数亮起，足以借此震慑流寇，如能让其不战自退岂不美哉，只是……”
说到这里璇玑怯生生的看了大长老一眼，似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嗨呀！大师兄！只是吾等不知，前辈登临之姿却是潇洒，几步就跃上前去，足见其修为远超老祖不知几何。”
“却为何还是不见星峰亮起啊，更何况师兄让弟子们等准备的欢迎仪式，不也正是拉大旗扯虎皮，震慑山门外的细作么……”
三张老、四长老依次做了补充。
道衍听到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先是老脸一红。
但随即他就摆正了姿态，一阵沉吟。
“em……如此说来尔等的确是为宗门着想，费了一番苦心，只是尔等可曾想过，遥想当年老祖虽然搏尽全力只踏出六步，但按照一步一呼应的传闻，不也是没有半个星峰映照？所以依我看……”
说到这里，道衍一顿。
众人不解。
道衍继续轻捋胡须，徐徐说道：
“依我看，星峰之说，源于何时已是不详，创派祖师也只是在发现天阶时，见到了一处不完全的记载，所谓九峰同映天人交感根本无从考证。
古往今来宗门内又有多少天骄几临天阶，虽也能蹬上六七步，可同样不也是未见星峰亮起，所以那星峰之说也不可尽信！”
“这……”五位长老面面相觑。
“再者……”
谁料道衍又忽然发出一声长叹。
“也罢，我实话跟尔等说了吧！其实……方才散席之时，吾发现前辈分明就是在假意装醉！”
“什么？假意装醉？这是为何！”众人大惊。
一看众人的表情，让道衍竟瞬间变得煞是得意，似是炫耀般继续说道：
“尔等和前辈接触时间不长，不了解前辈的性子，而吾与前辈神交多日，秉性大致能摸出一二，尔等以为前辈看不出尔等的心思嘛！看似一步登天，实则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众长老不解其意。
“尔等想想，前辈此番出山本就承受了莫大因果，结果刚入宗门就发现尔等在算计，怎能不心寒？如此又岂会随了尔等心意……”
说到这里道衍一停，又扫视了一下茫然的众人，这才抿嘴一笑接道：
“前辈本就神功未满不能动气，想必蹬阶之时，定是又有意隐去一身真元，仅凭无上肉身硬抗天阶，这样一来前辈有意藏拙，即便星峰之说属实，可天阶无法感应到前辈的真元，又怎会亮起？”
“什么？原来是这样！”众人皆惊，一阵交头接耳。
“那这该如何是好，幸亏师兄你了解前辈秉性，吾等这就去给前辈赔罪！”
“对对对！二师兄说的对，吾等这就去给前辈赔不是！”
其余长老一一附和。
“不必！”哪知道衍又大手一挥，拦下了一窝蜂要窜出密室的几人。
“师兄你这是何意？”
却见道衍竟又是长叹一声。
“哎！只怕是为时已晚啊……”
“难不成前辈因此负气，就要一走了之？”璇玑试探着问了一句。
道衍听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很快摇了摇头。
“看来到最后，最懂前辈的还是我啊！”
众人再次茫然。
道衍得意之情更甚。
“吾虽只比尔等年长百余岁，但为人处世之道，尔等还要向师兄我多多看齐。
“依我对前辈的了解，既然看穿了尔等的算计，如若想走，席间必早就拂衣而去，但如今只是装醉离席，想必今夜定是要苦思，究竟还值不值得留下护我们宗门！”
众人如梦初醒。
“原是如此，吾等受教……”
“那吾等还等什么？今夜一定想方设法留下前辈啊！”
“对对！”众人一合计，作势又要一窝蜂的涌出。
“胡闹！”哪想道衍竟又大吼一声，气势逼人。
“前辈想走，谁人能拦？无上！不可辱！”
道衍一字一顿。
这一下，密室内彻底没了声音。
毕竟无上这个称谓，距离在场众人实在太过遥远，众人皆知，无上之怒在场诸人皆为蝼蚁的道理……
“哎……我看还是让前辈自行考虑吧，今夜尤为关键！一定切莫差人去叨扰前辈！”
这里划下重点。
“切记……切记……”说完这一句，道衍似是一瞬间苍老了百岁。
然而，就在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自责，目光黯淡准备离场时……
道衍竟忽然又吟出一句话，瞬间将所有人的希望重新燃起。
“吾料定，如若前辈明日不走，必是打定主意要怜悯吾等，依照前辈的性子，定会二蹬天阶，届时也不会有意藏拙，定会将无上之威展示给一众门人，这就是所谓的大气魄！
“一切静待明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