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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申请流放

“驸马爷,门外天网司的人找您。”

徐宗谱升了驸马都尉之后,就在宫城门外执勤,统率一个一百人的都,这些人都是一些勋旧子弟,原本是战斗力最菜的菜鸡,但是徐宗谱过来之后,大家都服了。

原因很简单:

大家的爸爸排排坐,都没有他爸官大。

大家的老丈人合起来,也不如皇上厉害。

当然徐宗谱的武功好,人也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他们的相处之道,那就是用荣耀去激发他们。

这支百人队其实没有什么像样的任务,之前的负责人昏聩不明,所以殿前禁军根本也没准备让他们出什么战斗力,但是这些家伙也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就是他们的盔甲器械和马匹,都是最好的。

他们虽然也有制式盔甲的战马,但都被当做了备份用品,每个人都带着自家装备的好马和好器械,徐宗谱一看就高兴了,开始组织一些骑射之类的活动,这使得这帮衙内们非常开心。

毕竟是宋初,这是一帮最有野心之人的孩子,他们还不像后来的那些衙内门那样废柴。

也就是三个月左右,这支兵居然有了不一样的精神面貌,这让禁军的高层也都吃了一惊。

“驸马爷厉害啊。”

这一天徐宗谱正在校场上开弓,突然来旺来了。

来旺现在精瘦精瘦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火。

徐宗谱有的时候会担心他,因为毕竟是赵缇娅把他害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过去赵缇娅是敌人,现在赵缇娅成了自己的妻子,来旺会不会迁怒与他?甚至憎恨整个徐家?他试着跟来旺谈过,来旺只是轻轻地说:“都过去了。”

说这句话的人,其实都没有过去。

徐宗谱也跟赵缇娅提议,索性让来旺出宫,到潭州、鄂州或者安国的山字堂去做掌柜,但是赵缇娅不愿意。

“他要是出去了,才更有人觉得他奇怪,你知道一个太监到下面去,下面会怎么指指点点么?他最好的地方就是皇宫和王府,在京城没有人会笑话太监的。”

毕竟来旺的身份在天网司,徐宗谱也就不好再说了。

“来旺哥!”徐宗谱打招呼。

“驸马爷。”来旺过来作揖。

“怎么了,是公主有事吗?”徐宗谱说。

“她让您赶紧去一趟天王寺。”

徐宗谱跟着来旺骑马去了天王寺,进了赵缇娅的书房,来旺出去候着,赵缇娅低声说:“皇叔去了李煜那里。”

“什么?”徐宗谱吃了一惊。

“这个线报我马上就要送给父皇,所以你找陈姑姑去,要做什么,早点做准备。”赵缇娅说。

“你不能按下这件事吗?”徐宗谱说。

不过话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

“我的驸马爷啊,这事儿可不行,”赵缇娅说,“皇上还有武德司的眼线呢。”

赵缇娅说的武德司,就是张洎主管的那个特务机构,专打小报告为生,而且对文字上的错误揪得特别厉害。

“我就算按下,他也会报告,如果父皇只收到他的报告,未来就没法信任我了。”赵缇娅说。

“我明白了,这就去。”徐宗谱说。

“你留神,你家也是被人盯的对象。”赵缇娅说。

“他们敢。”徐宗谱眼中闪出一道严厉的光。

“这不是徐家的眼光,这也许是柴荣式的狠劲儿。”赵缇娅暗想。

徐宗谱赶紧回家去找陈忻,却发现家里有客人,赵廷美在家里,拜访徐咏之,陈忻也在。

赶紧请阿福带话进去。

“老爷,少爷想要见您。”

“让他等一等,王爷在这里说话呢。”徐咏之说。

“他说事情跟王爷有关。”阿福说。

“跟本王有关,那就让贤侄进来。”赵廷美说。

徐宗谱进来,给王爷和父亲磕了头,站在一旁。

“怎么了?宗谱?”赵光美说。

“王爷,您去拜访李煜了,是吗?”徐宗谱说。

“是,心里闷,跟他谈诗喝酒,心情会好些,再一点,李煜最近有点入不敷出,我总是会趁机给他一点钱。”赵廷美说。

“王爷,这事儿您应该告诉我们。”陈忻说。

“哎,忘了,本来想今天顺嘴提一句呢,怎么这么严重吗?”赵廷美说。

陈忻一脸无奈,赵廷美太任性了。

“王爷,天网司和武德司都收到了这个线报,会去告诉皇上的。”徐宗谱说。

“我知道,那又如何呢?正常的朋友走动,问题不大吧,以前我也经常去。”赵廷美说。

“王爷,”徐宗谱说,“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这话怎么讲?”赵廷美问。

“现在的皇上,不愿意看到你和这些人来往,再有一点,就是参知政事张洎,他的武德司,已经是一支很厉害的力量了。”徐宗谱说。

“你是说……”

“宗谱不敢说太细,总之就是,皇上在盯着你,你是金匮之盟里有的名字,要自己多谨慎。”徐咏之说。

“别让别人找你的茬。”陈忻说。

“你们实在是多虑了。”赵廷美笑了笑。

他一直坚信皇上是自己的哥哥,所以自己是安全的。

“你二哥的风格,我们心里都有数。”段美美低声说。

“他做亲王的时候是一回事,现在当了天子了,比过去谨慎多了。”赵廷美说。

段美美看看劝他不动,心里有些焦躁,倒是陈忻知道他向来就是这个风格,所以也不着急,晚上俩人私下慢慢唠就好了。

“王爷,”一直没有说话的夏小贵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可能皇上想要动的人不是你,而是违命侯?”

小贵在李煜身边生活了很多年。

她对这件事的判断是准的。

大家听了,才觉得踩在了要点上。

“你是说……”赵廷美突然也觉得惊慌了。

“皇上要杀他,而你在这会儿去跟他结交,会出问题的。”小贵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执掌开封府,情报方面也是一条线,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风声。”赵廷美说。

陈忻暗暗苦笑,你那个开封府被你二哥和你侄女抽成一个空架子,还能有什么情报功能!

“他可能是为了女人。”小贵说。

“你是说……”赵廷美说。

“周女英。”小贵说。

“他怎么能这么干事儿!”赵廷美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

陈忻想,没看错人。

赵廷美是一个愚鲁直率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我去找二哥!”他就要走。

“你等等,你找他说什么呀?”陈忻一把把他拉住了。

“破坏人家夫妻之伦,这样对吗?”赵廷美说。

“是不对,你能怎么样呢?他是你哥哥对吧,哪有弟弟管哥哥的道理呢?”陈忻说。

“徐大哥,我们一起去,两个弟弟,跟一个哥哥能聊聊了吧。”赵廷美说。

“殿下,”徐咏之说,“我们是臣,陛下,是君。”

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是已经是满满的沉痛。

太祖朝时候的君臣+兄弟模式,再也回不去了。

徐咏之想了想,问徐宗谱:“你觉得如果皇上找借口,会从哪里下手?”

“文字上的不敬吧。”

“王爷,最近李煜写什么没有?”

“他能写什么,都是歌词。”赵廷美说。

“比如呢?”

“他给我写了一幅。”赵廷美拿出一张纸。

不是别的,就是那一阙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徐咏之看完,直接把纸在灯火上烧了。

“我的天!”赵廷美跺脚叫苦不迭。

“你是违命侯的朋友对吧。”徐咏之说。

“当然了,一辈子没交过这么好的朋友。”

“那就别留这种东西,让他再也别写这种东西了,什么是臣虏?什么又是垂泪对宫娥?”徐咏之说。

“你居然过目不忘!”赵廷美惊诧道。

“这东西根本就不需要纸张,只要有人背诵给皇上听,就可以让李煜死了,他的诗才太高,痕迹又重,这样的词,就算没有笔迹也知道是他写的。”徐咏之说。

“那有没有办法让他活下来?”赵廷美说。

刚才那种要和坏人坏事作斗争的勇气一下子都消失了。

“不容易,他愿意休妻吗?”陈忻问,“休妻后送去道观,后面皇上想做什么由他。”

“不可能,”小贵摇了摇头,“他就这么一个妻子。”

“休妻也不是办法,”段美美说,“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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