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按章程来

刘全胜拿着雄发给的授权书,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审计。

厂子新建,没多少财务报表,他审计比较快,选煤厂、炼焦厂,都没大问题,他指出的小问题,也很快整改了。

到了钢厂,陈平这个老愤青,很不高兴地给雄打电话:“于董,你不相信我。”

雄笑了一下:“这话怎么说?厂里发展的怎么样,钱都用哪里去了,我是不是有知情权?”

陈平答:“我可以给你汇报。”

“我暂时去不了,也没有那么大精力,让人帮我看一眼,是不是应该的?怎么就叫不信任你?”

“反正,我觉得就是这样。”

“陈总,钢厂的事情,我全权交给了你,这就是对你最大的信任,财务审计,那是我应该做,也必须做的,是我的工作职责,希望你能弄清楚,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陈平顿了一下,闷闷地说道:“知道了,我这就让会计把账簿都给他。”

雄原来以为,陈平应该是特别严谨的人,没想到,他对别人要求极其严格,对自己却不那样。他虽然没有贪污,也没有收受回扣,但他不遵守财务制度,那里的会计又是他招聘的,很怕他,也不能按照制度来。

刘全胜电话上把陈平狠狠贬低了一番,说他根本不具备一个现代企业领导人的素质,暴躁、跋扈,在厂里一言堂,听不进同事意见。

雄问刘全胜,工厂的生产怎么样,刘全胜说他不是很清楚,他听厂里的职工说,陈平做事不够条理,很急躁。

“是不是总让手下人加班?”

不够条理,就是说,该做的事情没让做,事到临头,急忙找补,所以雄才会那么问。

刘全胜说:“是,他特别喜欢加班。”

“他喜欢加班,还是喜欢让手下加班?”

“两者都有,陈平是个工作狂,据说他一天才睡六个小时。”

“哦,知道了。”

陈平也打电话给雄,诉说他的委屈,指责刘全胜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

“陈总,你是不是经常加班啊?若是太忙,你就给自己请个副手,别把身体累垮了,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候。”

陈平大为感动:“于董,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是每天睡六个小时,早就习惯了,没事的。”

“你没事,别人可受不了,你还是按章程来,该怎样就怎样。我再强调一遍,你当时给我的管理提案很好,我很满意,我希望你能按章程来。”

陈平闷闷地应了一句:“是!”

“还有,陈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过几天我还会派人检查厂里的安全章程执行情况,若是做得不够,我可会狠狠罚你,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陈平沉默了一下,有些期期艾艾地:“我现在就去检查一遍,我认为我有认真执行安全章程。”

“那就好,你去查一下,陈总,咱们都是现代人,都知道生命有多宝贵,安全问题,是第一问题,你不要因为这个,让人把我的厂子给封了。”

“是!我马上去检查。”陈平还没有听见雄这样严厉的说过话呢,这会儿什么委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安全二字,他怎么忘了这茬了?

接连三天,雄天天问陈平安全问题,直到陈平给她保证:“没问题,我全查了一遍。”

“陈总,过几天,有个安全责任书给你,你好好看看。”

没几天,雄招聘到一个矿山管安全的技术员,让他去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工厂,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终于可以放心了,雄每天安心做复健,和程阿姨一起煲汤、聊天、做家务,给儿子写成长日子,时间在一天天的日出日落中飞速而去。

冬天过去了,电视里,京城的街道上,杨柳已经萌发,远看一片嫩黄。

羊城这边已经很热了,街上到处都是穿裙子的女孩。

雄收拾东西,准备带孩子和程阿姨回去。

谢长风打电话过来,他敲去京城开会,会提前两天将房子打扫好,帮雄晒被褥。

是的,京城的晚上,还需要盖被子睡觉,还需要穿毛衣加大衣。

小劲松已经会翻身了,勉强能爬,就是动作不协调,现在,他白天醒着的时候很多,只要睁开眼,就没个安生的时刻,必须有人守着,几分钟他就能从床上掉下去。

第一次掉下床,是他明明熟睡了,程阿姨在厨房,雄去上了个洗手间,刚进去,就听见他嘹亮地哭声,雄飞速冲回来,就看到宝宝爬在地上,哭得特别委屈。

还好,掉在一个毛绒玩具上,没有摔着,就是吓坏了。

雄抱着他哄了哄:“谁要你不老实的?醒了就老老实实待床上,为何要乱爬?”

小家伙泪眼朦胧地看着母亲在责怪自己,一点也没有犯了错的自觉,只瘪着嘴,用小眼泪诉说自己的委屈。

“下回,不许爬到床边去,听到了没有?”雄摆出严肃的样子。

“嗯啊啊”小家伙这是答应了呢?还是以哭声表示反抗呢?

事实证明是后者,那几天,他不停地试探着,希望体验一把自由落体的滋味。

即便他们三个,坐飞机回到京城,小劲松依然没有忘了自己的“大业”。

雄防不胜防,终于让他成功了一把,这回没有毛绒玩具做垫子,他结结实实趴在地上。

这回的哭声,可不是嘹亮了,那是惊天动地。

偏偏谢长风敲回家。儿子出生,他才见过三回,第二次是过年,来去匆匆,一共三天相处,他恨不得天天抱着他不撒手,第三次,就是在机场,小家伙睡得那个沉,怎么也叫不起来,将人送回家,谢长风又匆匆去开会学习,晚上还要参加讨论,好容易今天休息,他匆匆跑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儿子的哭声。

这哭声,特别的委屈,特别的痛苦,就像号角声,令谢长风的脚步都加快了频率。

急忙拿钥匙开了门,看到雄抱着儿子哄,谢长风有些着急:“怎么回事?他不舒服?”

“掉床下了,你不知道,他现在可快了,几秒钟就能爬到床边,还毫不顾忌地往下冲。”

大概明白妈妈在告状,小劲松泪眼婆娑地给爸爸投去委屈的小眼神。

“来,爸爸抱抱!”

谢长风刚刚伸出手,小劲松就迅速转身,将脸趴在雄肩头,双手紧紧抱着妈妈,好像在说:“你谁呀?别过来。”

刚才谁在向我告状来着?谢长风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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