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举两得
公安带着王卫东没走几步，张爱花忽然从屋里扑出来，拦着公安又哭又闹，公安叫她让开，这个泼妇根本不听，一个公安拿着手铐挂在她手腕上：“阻挠执法，一并带走。”
张爱花吓得一甩手，扭头就往回跑，那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雄三人被逗得哈哈笑。
李辉胆子也壮了，走上前去：“公安同志，张爱花霸占农科站门店，你们可以进去搜一下，就能找到门店的招牌，让她给我腾出来吧。”
一个公安停下脚步：“还有这事？”
“我没有！”张爱花一贯背着牛头不认账，嘴溜得很，但声音明显弱了下来，哼，打骡子马也惊，王卫东被抓，对她也是警告。
三个公安停了一下，一个进了门店查看，很快提着一个招牌出来：“是这个吗？”
“对！”李辉说道。
公安指着张爱花：“限你一天时间将门店腾出来，不然，明天我还会来执法。”
公安说完就走了，张爱花大哭着进了门店，雄他们站在外面，听见她杀猪一般的在屋里叫唤。
李辉又气又高兴：“总算是看到曙光了。”
和李辉告别，谢长风开车继续走，结果在张营村村口被迫停了下来，路面被人开了一条临时水渠，有人正在给冬小麦浇水。
谢长风不得不和雄步行进村。
没多远，就是村口的养猪场，干打垒的围墙已经不是刚修建时的土黄色，被晒得发白，养猪场里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猪叫，大概是要上刑场了吧？
不远处的洗澡堂门口，人来人往，快过年了，大家都准备洗香香好穿新衣服。
看到眼前的一切，雄忍不住露出微笑。
一个身材臃肿的孕妇走过来，眼光随意地在雄身上扫了一下，一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于雄？！你来干吗？知道今天分肉了？哼，就算这猪场你建的，可惜书记刚刚宣布，户口不在的就没份，我就看谁敢给你一两肉！”
雄眨了眨眼，努力回想，才认出这是张翠芬。
谢长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办？长风，咱俩今天要饿着了。”雄调皮地开玩笑。
谢长风忍不住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要不，咱们这就打道回府？”
“那不行，说好来探望老兵叔的。”
张翠芬听见雄说大汉老兵，更有底气了：“认识大汉老兵能咋？他什么也不是。”
没想到一个年轻妇女听见她的话，不高兴了，走过来：“说我爸啥了？我爸爸惹你了？”
“她找你爸，哼，还不是看到村里今天分肉。”
那年轻妇女看看雄：“你认识我爸？咋不家里去呢？这天冷的，今天分肉，一会儿请你吃饺子。”
张翠芬“呿”了一声，“自家都不够吃呢，还穷大方，香的臭的都往家请。”
那女的狠狠瞪了张翠芬一眼，全村人，就是老兵家的最不怕张翠芬家人。
见张翠芬退缩，年轻妇女又问雄：“你是谁呀？”
“我来过老兵叔叔的家的，也没见你。”
“我是去年夏天结婚的，也没见过你。”
“喔，你是斌斌媳妇。”
“嗯嗯！”
“我是于雄！”
斌斌媳妇“哦——”了一声，“听家人说起过，你是那个上大学的知青，这养猪场就是你帮着建的？”
“是啊！”
说话间，又有几个大妈围过来。
一个大妈提着篮子走过来，看了看雄，又看了看张翠芬：“人家干部来拿几吊肉，你能拦住？张长林说，今年不是咱村户口的，一口肉都不给，我看他做不到。”
“哼，她是于雄，哪里是什么干部。”
那个大妈又看过来，确认是雄，脸上绽出笑容：“雄，哎呦我都没认出你来，你来有事吗？”
“我来看看大家。”
“哎哟，欢迎，欢迎，你走这么些年都没回来，大家伙可想你呢。”
“就是，每年分肉，都会记起你。”几个大妈异口同声。
张翠芬气得哼了一声，提着篮子进了澡堂。
很多人都朝雄看过来，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带着满满的情意。
雄忽然觉得这天气变暖了，一种幸福萦绕心头。
“雄，一会儿我家奎奎做杀猪菜，你好好尝尝咱儿子这手艺。”一个大妈大着嗓门给雄说话。
“咱们这里，不是不做杀猪菜吗？”雄很奇怪。
“咦，我儿在吉林当兵学的，做得可好吃了。”
“就是，就是，可好吃了。”好几个大妈随声附和，“咱村杀的猪，骨头和下水都卖给奎奎，奎奎在集上摆摊卖杀猪菜，赶集的人抢着吃，挣老多钱了。”
“恭喜发财！”雄道。
那个大妈笑得合不拢嘴。
雄问斌斌媳妇：“老兵叔还好吗？”
“好着呢，还能挖树坑呢，我公公能吃也能干，一天能挖十几个树坑，我男人年轻力壮的都比不过。”
旁边一个大妈摇摇头：“大汉老兵包了公社的一面山坡种树，唉，我看他是白瞎功夫，山坡啊，挑水种树能活几棵？”
“谁说不是？都快七十的人了呢。”
“老兵叔叔他人呢？不会还在山坡上挖树坑吧？”
斌斌媳妇道：“我们家人都在山上，我是被派回来领肉的，顺道洗个澡。”
雄看老兵叔这个儿媳妇还挺顺眼的，就笑着道：“嫂子，山坡在哪？我去看看。”
“哎哟，远着呢。”斌斌媳妇指着西北方向，“就那，出村顺着公路往西，看到一个残破的牌楼往北，一直走就到了，走过去要七八里路呢，你还是别去了，我公公他们也准备回来呢，天太冷，地都冻住了，不好挖坑，我们也准备过年呢。”
“没事，我们开车来的，刚好可以将他们接回来。”
“哎哟，那可太好了！”
见雄要走，那个儿子会做杀猪菜的大妈紧走几步：“雄，雄，中午来我家吃饭，我儿子做杀猪菜，还有好些乡亲都去，人多，热闹，喏，我家在那，走到头左拐，第二家，你走过去就看到了，好多人的。”
“雄，今晚不走了，明儿来我家吃饺子。”这个说话的大妈雄都不认识，看雄眼神有些迷茫，那大妈急忙指着巷子的那头：“路东第一家，一定要来哦。”
“谢谢大妈，我下午四点一定要回去的，下回来再去打扰，谢谢啊！”
“哎呦，这娃，也不多住两天。”几个大妈都遗憾地说。
雄和几个大妈再见，跟着谢长风去吉普车那边，坐车绕路去大汉老兵植树的山坡。
“雄，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一直惦记张营村了，这里的人真好！”谢长风感叹了一声。
“我改变主意了，准备把手里的钱买果树苗，发给村民种植。”
“那用那么多钱？我听说一棵树苗才一两毛。”
“这样吧，你让那个大汉老兵培育树苗，再比市价便宜一点卖给村民。”
雄被逗笑了，村民得了实惠，老兵叔也赚了钱，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