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搞价

谢长风带着雄走到一个电车站:“咱们去莫斯科餐厅吃饭,好不?”

“不是去看电影吗?”雄疑惑。

“电影回头也能看,我这里敲有一张就餐劵,很难得的。”

雄忍不住嫣然一笑:“去‘老莫’的确是好,可是,你不觉得太贵了吗?”

谢长风忍不住笑起来:“你还知道‘老莫’呀?才恢复营业呢,前些天还是中餐食堂。”

雄嗔怪地瞪他一眼:“合着,我就该什么也不知道?老莫五十年代都开张了呢。”

“哦,哦,嘿嘿,老莫刚刚恢复西餐,你就赶上了,还真是好运气,嘿嘿嘿……”

见他这样笑个不停,雄以为自己脸上蹭黑了,或者衣服不周正,地头把衣服拉了拉,又在脸上摸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

“你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谢长风说着,又笑起来。

他都不知道,这样毫无机心毫不掩饰的笑着,显得多么纯多么可爱,居然比他精明外露时更吸引人,雄四下看看,还好,没有年轻女子,不然,分分钟有人过来跟她抢。

“别笑了,我有那么可笑吗?”

“不是你可笑,是我想笑了。”谢长风说着,拉了雄的手,在站点排队,电车晃晃悠悠地驶过来,哐当一声,门开了,前面的人蜂拥而入,很快里面就挤得满满当当。

谢长风挤上去,雄在后面跟着,他努力留出了一点地方,让雄站得舒服一些,没想到这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猛跑着冲上来,然后踩上了踏板,电车的门,就在她的背上划过,“哐”一声,又关上了。

雄被身后的阿姨狠狠地往里挤着,身不由己地贴着谢长风站立,羞得满脸通红。

售票员拿着票本,催着上车的人买票,走到谢长风面前,不由看痴了,引得车上人都往这边看,好些女孩子的目光,就像被黏住了一般,再也移不开。

“瞧那个人,好像《斗鲨》里的梁峰哦。”

“哪里像梁峰?明明像《侦察兵》里面的郭锐。”

“还别说,都像。”

“去,都不像好不?比他们好看。”

“真的哎,他怎么长得这么好,比王心刚都好看。”……

就像自家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似的,雄心里很是不爽,她瞪圆了眼睛朝那些人示威,想要维护主权,可惜毫无作用,她回过头,就把谢长风的头拉低下来:“哼,不许她们看!”

“嘿嘿……”谢长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就是想笑,不管雄做什么,他都觉得特别可爱,特别逗人。

雄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但她就是想要宣誓主权,分别这么久,她再不霸气点儿,自己的宝贝就要被人抢走了。

“嘿嘿嘿……”谢长风还是想笑。

“你傻了?”雄瞪他。

“嗯呐。”

雄也笑了,思念了这么久,如今,心爱的人儿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也很想笑的,其实,也忍不住一直在笑,只是,没有这傻子笑得那么放得开。

“下车的同志,请往后门走,前面的,也往后移一移,不要堵在门口,哎,大个子,走了。”售票员指着谢长风。

电车停下,门儿打开,后面有人下了,谢长风拉着雄,往后挤,没走几步,电车启动,雄一个站立不稳,扑在谢长风身上。

谢长风又低声地笑了,胸腔振动,雄压在上面的手麻麻的,就像一股电流,一下子从上蹿到下,她急忙收回手,无奈电车一个晃荡,她又扑了上去。

电车里特别挤,把雄紧挨着谢长风,谢长风忽然眉头一皱,推开雄后面的一个壮汉,两个男人互相瞪眼,那个男的最后败下阵来,离雄远了一点。

谢长风得意地对着雄一笑。

“幼稚!”雄嘲笑他。

谢长风笑,低头用下巴在雄的头顶蹭了蹭,雄的头发很柔顺,搔在他下巴上,痒痒的,带着一股清香,两人认识这么久,还没有站得如此之近,看到雄窘迫的模样,谢长风心里却十分舒爽,怎么说呢?又甜蜜、又激动,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愉悦的感觉。

“嘿嘿嘿……”谢长风一边笑,一边细心地扶着雄的肩头,雄终于站住了脚,抬手拉住上面的拉杆。

“我昨天从火车站过来也坐电车,没这么挤的。”

“那是你运气好,火车站那边的电车,一般比这更挤。”

“出了一身汗,到了‘老莫’,会被人歧视的。”雄开玩笑。

“要不,在那边的澡堂子里洗洗?你要不要买衣服?京城的又好又便宜的。”

雄瞪了他一眼,谢长风莫名其妙。

好吧,他是真纯洁,对洗澡没有任何歧义。

“米粒学设计的,今后想朝服装设计发展,我的衣服肯定要给她做。对了,我和她,还有肖毅,帮着肖主任开了个服装厂,不用买衣服,今后,你的衣服我也包圆了,你也不许买。”

谢长风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帮着开工厂?开玩笑吧?”

“真的。”

在咣当咣当的电车行驶声音中,雄简略地说了一下那个服装厂:“米粒才开学两周,她说,这个月,或许就可以开始生产呢。”

“你们可真敢想,没有国家计划,你们生产的衣服怎么办?这一批布料用完了,若是买不到布料了呢?”

“你不觉得供销社里的东西,现在好买了吗?涤卡的确良什么的,也不媳了,有时候都不要布票。”

“这倒是,可你们做出的衣服,若是没有计划,在哪卖呀?进不了供销社的。”

“你有门路不?”雄打蛇随棍上。

“让我想想,毕竟是福利工厂生产的,供销社应该会给予一定的帮扶。”

“我就怕供销社给的价钱太低了。”

“你们想卖多少钱?”

“五十块。”

谢长风眼睛都瞪圆了:“怎么可能这么贵?”

“你说多少钱合适?”

“二三十还差不多。”

“那不行,我们不能亏本。”

“可是,五十还是太多了。”

“四十,最少四十,不然,我们还不如不做呢。”

“你这到底多少钱?怎么还能这样?一会儿五十,一会儿四十的。”

雄心里暗暗吐槽,没见识,等过上两年,自由市场里的衣服都能搞价,你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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