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瓦岗寨周武神归天 埋石岭柴官人遇亲

靖康元年三月 小瓦岗 周桐坟前

林冲,扈三娘跪在师傅墓碑前,林冲烧完纸帛,洒了一杯水酒在坟前,含泪道:“师傅,岳师弟和牛皋他们昨晚出发去参加武举了。这老惺帝实在昏庸,去年本来各路勤王都快到了,那昏君和人家求和割地不说,金军走了竟然不在黄河岸边驻军,眼看到了年末中原又是一场劫难。林冲不争气,伤势未复不能为国效力,望师傅在天之灵保佑岳兄弟他们终成国家栋梁。”。三娘在旁抹泪道:“你也别过分伤感了,本来今年恢复很快,年初师傅一走你又伤心过度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林冲叹道:“我这一身武艺都是师傅所授,师傅又对你我都有救命之恩,今生报不得,来世林冲愿做犬马报恩。”。

大名府外郊 埋石岭

柴进与两个新梁山头领曹松,包凌带着十余名梁山喽啰正在往山寨行进,大家都是平民打扮。三位头领在前策马而行,一边走一边议论。

包凌:“这卢员外真是本事了得,一年多时间,大名府已经有了七八千人马,而且颇为骁勇善战,在边境上遇到金军小队颇有斩获。公明哥哥知道了一定高兴。”

柴进笑道:“你不问问卢员外是谁?绰号玉麒麟,有枪、棒、拳为河北三绝,一身好武艺,江湖号称:棍棒天下无对!要不能当上副头领呢。”

曹松道:“去年山寨过去了宣赞郝思文二位兄弟,这次又给他送去了王进和天山勇两位新头领,看得出卢员外特别高兴。”

柴进笑道:“这是自然,那王进武艺不用说了,史大郎的师傅,天山勇是过去辽国副总兵,和金国交战多次,熟知金军情况。而且会中原语言。”

包凌笑道:“昔日王教头和山寨为敌,后来悔悟了,到北国游历,结识了天山勇。去年又遇到了段景住兄弟在北国买马,索性一起劝回来山寨。”

柴进笑道:“公明哥哥用人总是高明,这天山勇乃是辽人,山寨兄弟里不少人不喜欢辽人,如果马上上山当头领认作兄弟难免有人议论,公明哥哥让他先来大名府给个军职,既躲开了山寨议论,又不至于怠慢,将来立了军功,当头领结拜顺理成章了。”

曹松笑道:“不听大官人讲,真没明白公明哥哥的用心良苦,对了此地是盗匪出没之所,我等留心。”。

话音刚落,看前面来了几辆车,车两侧二百多名官军骑马相随,几辆车都用鹅黄缎装饰,非常奢华讲究。打的旗号是小梁王柴。柴进看了正若有所思,前面队伍闪出一员二十出头小将,手持金背大刀,全身金甲披挂,喝道:“尔等什么人?”。曹松见柴进不答话,便答道:“我等是大名府做马匹生意的客商。”,那小将喝道:“什么客商带着这么多兵刃?且把兵刃交了,随我车后去大名府官衙核实,无事就放了你们。”,曹松笑道:“大名府官衙?若是去了,怕是我们放你回来。”,那小将大怒道:“狗头看刀!”,策马过来当头就砍,曹松看他无礼,也有三分恼怒,那方天画戟一格,两人战在一处。

柴进捻须观看二人斗了十余合,忽然喊一声且住。带马上来拱手问道:“小将军可是来自南宁州?”,小将道:“算你有见识,你是何人?”,柴进道:“在下本是沧州人氏,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姓柴,单名一个进字。”。柴进话音刚落,那小将急忙下马。跪倒在柴进马前叫道:“叔父这些年哪里去了,家父忧的你苦。”,柴进连忙下马扶起。

看官,这小将是何人?他乃是大宋南宁州世袭梁王柴桂,他父亲柴相几月前亡故,自己袭了王职,被人称作小梁王。柴进乃是柴相弟弟,小时还见过柴桂。各位看官须知,大宋之前朝代为大周,,当年周世宗柴荣驾崩,七岁的周恭帝柴宗训即位。那柴荣的结拜兄弟,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掌握了天下军权辅保幼主。正月初一,辽国大举入侵。正月初三日,赵匡胤统率大军出了东京城,行军至陈桥驿,众将兵变披黄袍于赵匡胤身上,一同跪拜山呼万岁。那赵匡胤便是宋太祖,史称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赵匡胤颁下圣旨优待柴氏母子,并赐“丹书铁券”,还留下遗训: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后经百年,那柴家枝繁叶茂,分散全国;所以柴进在沧州,而大哥三弟却到云南。叔侄相认十分欢喜。柴进知道哥哥柴相死了,百感交集,和柴桂抱头痛哭一场,又见柴桂年少英气勃发又世袭梁王,心里也是欢喜。柴桂忽然说道:“叔父请和我远处说话,侄儿有事相告。”。

叔侄二人来到百米开外,柴桂道:“小侄远在云南,听说叔父去梁山泊安身,不知真假?”,柴进点头,柴桂又道:“叔父勿怪侄儿之言,我柴家出身何等?那绿林岂是容身之所?叔父不嫌弃就请和小侄一起回云南,那里是咱柴家地盘,无论如何比梁山好。”,柴进笑叹道:“好侄儿,你有些事还不知。”,遂把高唐州高廉如何仗势欺压逼死柴皇城,自己又如何九死一生被梁山搭救大致说了,道:“那丹书铁券在朝廷新贵眼中如废纸一般,倒是没有这般绿林强盗兄弟相救,叔叔早死在枯井里了,这世道早就颠倒了,侄儿你在云南哪里知晓?”,柴桂听了只气得浑身乱颤,叫道:“我柴家如何被人这般欺负?正好这里离东京也不远了,我上京告御状去。”,柴进笑道:“侄儿听我的,那高俅在时权势滔天,你虽是藩王也告不倒他;如今高家已经被查抄,仇人遭报也不必告了。”,柴桂道:“也罢,那叔父先和我回去吧?你那梁山的救命恩人一道回去如何?”,柴进笑道:“贤侄你看这样可好,若有一日这边没事了,我带朋友来投你到时休嫌烦扰。”,柴桂道:“叔父何消吩咐?你就是梁山军马都来,我云南也养得起。”,又道:“小侄还斗胆请叔父相助。”,柴进问是何事,,柴桂却忸怩起来道:“父亲去世后,我奉母命去青州迎娶李氏小姐,在那里住了一个月。这是正要携家眷回云南,巧遇叔父,小侄正有意参加中原武举,正愁人多麻烦。烦请叔父带我的车队和家眷回云南,三叔就在那里,小侄得了状元也不日回来,一者阖家欢聚,二者小侄十数年未见叔父也尽几日孝心。”,柴进笑道:“你贵为藩王,考那武举劳什子作甚?你可知一则宋廷腐败考试作弊甚多认不得真,二则演武场比武刀剑无眼伤了你怎么好?”,柴桂笑道:“叔父说的是,一则那官场打点小侄也懂,二则小侄自幼好武,这口刀在云南无人敌得。适才那位将军能和我战上多时很罕见了。三则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柴家后人英雄,并非仅仅托福祖荫。”,柴进见柴桂少年气盛,知劝不住便答应了。

柴桂大喜,和柴进回来二人说明身份,和曹松唱个无礼诺。又让车中新夫人李氏出来拜见柴进,那李氏年轻新婚,红着脸行礼问柴进好,柴进见她虽害羞却不失礼,而柴桂年少气盛却对夫人甚是尊重。心里也暗暗为侄儿娶得佳妇高兴。谁知柴桂这一去遇到岳飞丧命,此刻李氏已经身怀有孕,几十年后岳飞后人被发配云南,柴娘娘深明大义以德报怨成为美谈。这是后话了。

柴桂把托柴进带家眷的事对李氏和众人说了,自己挑选五十名官军跟随,嘱咐娘子和众兵丁家眷一路都听叔父的话,自己半月后就回来。说罢和柴进拱手而别。柴进问曹松包凌谁去梁山回信,二人都笑说要看云南风景,柴进大笑。自己当即写了亲笔信选了心腹喽啰带给宋江。然后众人一起出发去云南。

半路上周围无人时柴进问曹松那柴桂武艺如何,曹松道:“小将军未上沙场能炼成这样不错了,不过临敌经验太少又心急气躁,我卖破绽诱他他全然不觉,若不是大官人喊住,他便吃亏了。”,柴进也苦笑道:“我也看侄儿太浮躁,他出身王侯自然从小对练之人都让他,方才我听他说自己武艺在云南无敌就知他托大。”,曹松道:“大官人不该让他去科考,那武举中英雄甚多伤了他如何是好?”,柴进笑道:“那倒不至于,一则他是明着身份参加,考官也得护着他这藩王,考生也无人敢伤他。二则他虽对我恭敬有理,但年少气盛我劝他也必不听;三则遇到厉害对手他有点自知之明不是坏事。”曹松道:“大官人用心甚好,只是这一去时间略长些。”,柴进道:“我此去目的已经在信里禀告宋江哥哥了,主要是为大寨今后找个出路,宋金大战今年不大明年也要打,万一届时山寨呆不得我等便去云南,这一番也算认路。于私事我大哥故去应去凭吊,三弟也多年未见。正好一家团圆。”。曹松拜服。心里暗叹柴进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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