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燕若灵的身世

“苏顷大人，您要做什么呀？”燕若灵似乎是有些戒备的问道。

“来，坐我旁边。”苏顷说道，“这几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人，不得好好陪陪我吗？”

苏顷本来话不多，如今多了一个人后，却显得有些像话痨了。

“是的，苏顷大人。”燕若灵慢慢走到苏顷旁边，坐了下来。

“你想不想学刀法？”苏顷突然问道。

“诶？大人？你知道我不可能学的来的。”燕若灵说。

“当初我也是想我不可能学的来的，到最后我也不是学成了吗？”苏顷拿过了燕若灵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当中，虽然燕若灵的手没有那些小家碧玉的手那么细，但毕竟相比自己这粗糙的手，她的手已经很嫩了。

“苏顷大人。”燕若灵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是怎么到这里被这些人欺负的？”苏顷问。

“苏顷大人是想了解小灵的身世吗？”燕若灵看着苏顷。

“是的。”苏顷点点头。

“小灵原是北栎栎阳人士，从小父母双亡，父亲在北栎军跟外族交战中身亡，母亲又染上了瘟疫，家里五口人就只剩下三口人了，小灵与两个姐姐相依为命，五年前随姐姐来此处避难。”燕若灵说。

“唉，该死的北栎。”苏顷骂到。

“难道苏顷大人也是北栎人吗？”燕若灵问。

“不，我只是在北栎待了一段时间。”苏顷摇摇头。

家里没有劳力，全靠两个姐姐充当男人去种田，家里人才勉强活下来，可北栎苛捐杂税的，吃不饱也是常事。那年春突降茫茫大雪，把田里的苗都冻死了，夏季又干旱，颗粒无收，眼看家里的米缸快要见底了，而北栎征收钱粮的人却如往年一样，家里哪里拿的出来钱，为此他们还打伤了我的大姐姐。

就那年秋，我们随着逃难的人一起，向中源逃去，半路上遇到了北栎军来抓逃难的人。我们个子小，逃进了山中，没有被发现，我们就看着北栎军把男人抓走，女人能干活的也带走了，剩下的跟反抗的都杀掉了。当时我们姐妹三个也是逃过了一劫。

“这群北栎的禽兽！”苏顷骂道。

“苏顷大人，莫要生气，我想这也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燕若灵安慰道。

逃过这一劫后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逃难的人剩下的都走散了，我们三个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盲目的向南走。终于在三天以后我们到了中源国的边境，边境的一位老人看我们可怜，给了我们一点吃的，当时我们三个早已饿的不像样子。终于撑到了中源国，但是我们三个不仅人生地不熟，更没有亲人在中源，只得一家一家找，有没有人要我们工作。但是中源的商户基本就是看了一眼就让我们滚蛋，毕竟我们是女生，没有办法干重活，干活也没有男人强。

“那后来呢？”苏顷问。

后来遇到了一个人，说是能帮我们找到要的人家，然后带我们去了一个地方，把我们捆了起来。

“啊？”苏顷吃惊的叫了一声。

不过也没必要去担心，虽然是捆了起来，但他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坏事，给我们喂了两天的饭后把我们分别卖掉了，我就和我的两个姐姐分开了，来到了这家刘姓的家里。

“要是我有机会，定把这些人贩子都杀光。”苏顷恶狠狠的说道。

“算了吧，其实小灵觉得这个人贩子虽然是人贩子，但是没有作出什么坏事来，对我们还是挺好的。”燕若灵傻傻的说道。

“小灵你，有点傻啊，”苏顷笑了，“他把你们绑了，还卖了，钱都到他手里了，你还这么谢他。”

“当时想，只要活下来就够了，哪还在乎什么的有没有钱，能吃饱就好，自由，对于小灵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燕若灵傻傻的说道。

“唉。”苏顷叹了一口气。

小灵是三个中最小的一个人，不能干什么活，到了刘家以后，刘主人对我还是挺好的，看我年纪小，没有把什么重活交给我，就只是把洗衣和端茶倒水的活交给了我，除此之外就是服侍刘夫人了。除了刘夫人不大喜欢我以外，我觉得我在刘家过得还是挺好的。

“天天被打还好？”苏顷反问燕若灵。

燕若灵觉得很奇怪的样子：“做不好被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看来你还真是个小傻子！”苏顷笑了，“来，让我苏顷大人教你什么是理所当然。”

苏顷拿过了一把刀，放到两人的中间。燕若灵之前摸过那把刀，心里已经有些阴影了，赶紧害怕的往回缩了一些。

“莫怕，这，就是理所当然。”苏顷说完，故意把反光照到了燕若灵的眼中。

“什么呀？苏顷大人？”燕若灵不明白，眯着眼睛问道。

“有些事情用话语解决不来的，就要用刀来解决。”苏顷说。

“但是刀……”燕若灵好像想到了什么，往后退，却不小心从凳子上翻了下来。

“怎么了？”苏顷赶紧把刀放到一边，过去把燕若灵扶起来，抱在了自己怀抱中。

燕若灵摇摇头，眼泪流了出来：“不，不能动刀的！”

燕若灵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逃难时的情形：无论那些难民怎么哀求，孩子怎么哭泣，那些北栎军完全没有一丝怜悯。燕若灵很想救他们，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砍下去，血飞溅，那恐怖的情形至今难忘。还有那个孩子，还曾与燕若灵玩了一路，晚上数着星星说梦乡的孩子。

“我长大了，就想当一个大侠，保护大家，不再让大家受到伤害！”孩子说。

“我相信，你将来会成为那样的大侠的！”燕若灵笑着对那孩子说。

“真的吗？”孩子天真的问。

“姐姐觉得一定会是真的！”两人躺在难民群中间的草地上，看着夜空，数着星星。

可是怎又会想得到，就在三天后……

“不，不要杀我的孩子。”孩子的母亲跪在军官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现在北栎都有难了！养什么孩子，养活自己就很不错了！你可以随我们去北栎军中，还能当当伙夫什么的，而你的孩子，却是什么又做不了，还得浪费我们北栎军一个人的饭量！”军官站在他们面前，毫无怜悯的说。

“那求你放过他，哪怕是让他去哪家要饭！”

“我放了他！万一上面追责下来怎么办！上头说了，能用的就带回去，用不了的就就地解决！”军官似乎是有些生气的说。

不远处的山坡林子里，燕若灵和两个姐姐躲在灌木丛中看着这一幕。

“这群人怎么可以这样！”燕若灵很想跑去救那孩子，但是如果出去的话就会被抓住，下场也是死。

“若灵别激动！”姐姐赶紧拉住燕若灵。

“但是，但是，但是！”燕若灵哭着，一连说了三个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的，接受这个事实吧，妹妹！”另外一个姐姐摇摇头说。

“让开！不让开我连你也砍了！”军官呵道。

“不！”母亲依旧挡在孩子的面前。

军官杀人完全就没有感觉，抬起了刀，一瞬间，就让他的母亲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