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婚事

“知文啊,上次那个对象黄了,后面又拉没拉?”许林氏难得关心许知文的婚事。

“没、没有。”许知文有些不好意思:“奶,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这是宝丫告诉我的,嘿嘿。”

许林氏觉得他孺子可教,从兜里摸出一个手绢,展开,抽出了一张大团结,塞到了许知文的手里。

“既然要当店长了,去把你那头发好好弄弄,再买一身新衣服,买双好鞋,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你妹妹呢,她的面子可不能丢。”许林氏三句话不离许知念,偏心偏得非常明显。

许知文看着那张大团结,心里五味杂陈——看来,他误打误撞投靠许知念,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不光收入翻了好几倍,家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改变。

“爷爷奶奶攒钱不容易,这钱你们收好,我现在能挣钱了,我肯定走正道。”许知文把钱硬塞给了许林氏。

许林氏和许老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要是搁在以前,别说是一张大团结,就算是五毛钱,他也得从爷爷奶奶身上拽下来要走才行。

几个人正说着话,发现一个人在店铺门口探头探脑。

许知文过去接待,一问才知道,对方想要订一批菊花。

“办葬礼?高规格的葬礼?”许知文马上来了精神,一拍胸脯,说道:“这事你找我就找对人了,我在县城开一家殡葬服务部,提供的是一条龙的服务!包你满意!”

许知文只恨自己刚刚走马上任,还没有名片,要是这时候掏出一个店长名片,那肯定倍儿有面子。

经过一番沟通后,那人确定了要找许知文办葬礼,并且要订一百五十枝菊花。

许知文激动万分——这可是他当店长以来的第一笔订单,算是个开门红,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菊花如何挑选,之前的大订单都是许知念亲自挑选的,说来也邪门,许知念总能找到开得最好的菊花,能让客户百分百满意。

“我回一趟村里。”许知念从后屋走了出来,已经醒了酒。

这身体虽然不如以前酒量大,但醒酒能力还不错,以后锻炼锻炼肯定能成为酒场一霸。

她不能偷懒,做生意的事不能马虎,尤其现在还在原始积累的阶段,一个大订单来之不易,绝对不能搞砸了。

“那我送你回去。”许知文自告奋勇。

“你还有艰巨的任务要完成呢。”许知念找来了纸和笔,列了一个葬礼执行标准,还列出了各项业务的主要负责人,交代许知文,一定要按照她的规章制度和流程严格执行,一点儿都马虎不得。

许知文赶紧打包票——他哪敢马虎,他深知许知念的厉害,在她手底下干活,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许知念交代完毕,就出门就去找大哥许知秋,借了他的自行车骑回了村里。

……

在许知念忙活生意时,张玉娇的境遇却完全不同。

因为这次的过敏非常严重,又有了外部感染,她这张脸现在是半毁容的状态——嘴巴周边以及下巴都有不少的坑坑点点,有的发紫,有的发黑。

“呜呜呜……”张玉娇好几天没出门了,一直缩在炕上哭,还闹起了绝食,谁都哄不住。

王凤琴劝她劝得口干舌燥,现在也懒得说她了,坐在一边生着闷气。

而张油坊的态度就更明朗了,一边敲打着烟袋锅子,一边说道:“咋滴,现在还认为自己能嫁城里人不?”

“行了,她爹,你就少说两句吧。”王凤琴也被张玉娇哭得心烦,现在只想出去透口气。

“我少说两句,我凭啥少说两句?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这么大,她难道不该回报我吗?我也没啥大要求,就想让她嫁人的时候多要点彩礼钱,可她现在呢?成了这副鬼样子!谁还要她!”

“张万德!”王凤琴恨不得去捂张油坊的嘴,可为时已晚,伤害已经造成了,张玉娇哭得更厉害了。

王凤琴心疼,张油坊却一点都不心疼,他一心以为自己是给别人养闺女了,现在横竖看张玉娇不顺眼。

“我说错了吗?之前邓家村那个虽然有点傻,可人家父母都年轻能干活,家里有家底,能出两个大件五百块的彩礼呢!你死活不嫁,现在,人家已经听说你毁容的事,人家还不娶了呢!”

“我才不要嫁给傻子呢!呜呜呜呜……”

“不是你嫁不嫁的问题,是傻子都不要你的问题!”

王凤琴实在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说道:“不要就不要,我们娇娇还不嫁呢!”

张油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傻子咋了,她一脸麻子,不配傻子配谁?现在人家不肯要她了,我也不能砸手里,明白告诉你们,我已经托了王媒婆……”

“啥?你托了谁?”王凤琴感觉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气都喘不过来,这王媒婆是十里八村出名挂号的人物,是专门给娶不着媳妇的光棍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牵线搭桥的,两边收费,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说好听了,是个媒婆,说难听点,就是个拉皮条的,一般人绝对不会找她保媒。

“张万德,你这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泼粪啊你!”王凤琴狠狠地掐了张万德一把,两人正撕打着,门外传来了一声吆喝。

“张老板,你在里边吧?”

张油坊赶紧迎了出去,说道:“哎呦,王大娘,你这办事效率挺高啊,咋样,给俺们家闺女找到个合适的人没有?”

王凤琴傻了眼,这媒婆上门速度简直堪比火箭,看来手里是有一大帮歪瓜裂枣等着娶媳妇呢。

她看了一眼张玉娇,又心疼,又同情。

说话间,王媒婆就走了进来。

“有有有,这一次可是个好人家!”王媒婆的嘴,那是尿壶镶金边儿,再糟的东西经过她这张嘴也能镀了金。

她上下打量了张玉娇一遍,目光定在她惨不忍睹的下半张脸上,眼中渗出了一丝嫌弃:“哎呀,好好一个姑娘,就差点这点事儿,不过你们放心,我给你们介绍的这家,绝对不嫌弃这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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