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旱灾??

看着诺久书坦然冷漠的目光,许意呆了一下才自嘲一笑。

上次见面的事在眼前一闪而过,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再和他单独见面的。

罢了,他回过头,不再看诺久书,只轻描淡写道:“依夏死了。”

诺久书闻言,瞳孔一缩,被闻光寒我在手心的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被对方紧紧捏住。

感受到闻光寒手掌的力道,诺久书才回神,“怎么回事?”

“私奔路上,被府尹大人抓回来,一杯毒酒下去,就没了。”许意如此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怅然,有些迷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的,更遑论其他人。

而诺久书听到这些话,如大冬天躺在被窝里,被人一桶带着冰渣的凉水浇下,冷得浑身一颤。

“怎么……只是私奔而已,而且私奔是两个人的事,府尹为什么要下这个狠手?”

闻光寒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只是用小动作轻轻安抚着他阿久。

许意偏头看着他们,想了想,道:“因为她牵扯太多了。”

一个无权无势,甚至独身一人,无家无室的女人。

若她只是同公子相爱,府尹不会为难,大不了一定小轿抬进门去便罢。

但她偏偏被知事独子看上了,惹得她的爱慕者们大打出手,偏还与监军家女婿牵扯不休。

“一个女人,牵扯三家。剪不断,理还乱,不若一杯毒酒下肚,一了百了。”许意有些嘲讽地笑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免得……丢人现眼。”

听到这种事,诺久书遍体生寒,她再一次想起自己竭力让闻光寒读书的原因。

这些日子太过安逸,让她差点忘记了那些难堪和不安。

闻光寒将诺久书扯到身后,目光淡淡地看向许意,“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许意目光有些悲凉,他瞥了一眼诺久书,又看着冷漠的闻光寒,突然笑了笑。

“九娘,你看看,其实我的心不是最狠最冷的。”

闻光寒紧张了一瞬,却又恢复了平静。

诺久书吐出一口气,对许意的话没接,而是看了看闻光寒,她一个许意再说谁。

她看到闻光寒眸中一片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诺久书心底一疼,却在下一秒被闻光寒捂住了双眼。

“嘘,阿久,冷静。”

诺久书浑身一颤,平静下来。

她早便知道闻光寒骨子里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坚韧、强大,冷眼看着这世界。

但他同时也温柔、负责,对家人、爱人从来都真心爱护。

诺久书抬起手覆在闻光寒手上,“阿寒,没事了。”

“嗯。”闻光寒淡淡地应了一声,顺着诺久书的力道,放下手,收在身后。

在诺久书不知道的时候,那只手轻轻颤了颤,而后才归于平静。

他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淡然,不是为了依夏,是为了他的阿久,害怕他的阿久对他失望,对他的冷漠寒心。

还好。

诺久书对上闻光寒的目光,什么都没说就笑了笑。

那一瞬间,全世界只剩下彼此。

许意冷眼看着那两人,抬脚一步步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不甘地停下。

“九娘,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告诉你,初十我就要随军前往西北,今日这一见,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说到此,他静了静,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此后珍重。”

他话落,便干脆利落地离开。

诺久书下意识向前一步,想说什么,最终却一字未出。

冷兵器时期的战争有多残酷?也许一个两厘米的伤口就能要了他的命……

闻光寒看她如此,淡然地看着许意的背影,道:“珍重!”

许意脚步一顿,脸上扯起一个惨笑,这一战,他输得丢盔弃甲。

他没有回头,朝后挥了挥手。

诺久书看向闻光寒,得到他一个微笑,她也笑了笑,朝许意看去。

“珍重。”

她其实对许意,终究有那么一点歉疚,为诺九娘和许意。

许意离开之后,诺久书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许意随军离开那日,诺久书也没去看,似乎那一日的事。

二月十八,是海儿的周岁,今南府的周岁一般不会大办。

诺久书便也低调地一家子热闹热闹。

闻光寒也同官学告了假,提前回来。

诺久书高高兴兴地从一家皮毛布店里蓉了特意定做的红色小袍子。

回家后迫不及待地给孩子换上。

“若儿,你看弟弟这么穿好不好看?”

若儿认真地思考了两秒,“好看。”

诺久书失笑。

“先生回来了。”

正远一声招呼,惹得一大两小纷纷将视线落在那边。

然而,闻光寒出现在众人面前,面色却不怎么好。

他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面色凝重地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出什么事了?”诺久书问。

闻光寒蹙眉,看向她,道:“阿久,咱们这儿可能要旱了。”

接着,闻光寒说她偶然听到一个老农说这个初春都没下过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被闻光寒放在了心上。

他一路归来,一路观察,竟然真的叫他看到了很多干旱来临的现象。

说了自己的观察,闻光寒又道:“等会儿我再去寻几个老把势问问,确定一下。”

诺久书听着闻光寒的讲述,越听脸色越凝重,及至此时,她道:“我去打听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

闻言,闻光寒看到了诺久书怀里的孩子,蹙眉道:“这事儿不急一时,咱们先把孩子的周岁过好吧。”

经闻光寒提醒,诺久书这才看向怀里的孩子,歉疚道:“嗯。”

今南府没有抓周的习俗,只有一家人好生吃一顿罢了。

海儿周岁之后,诺久书夫妻就将孩子丢给了丫鬟,他们自己则外出打听消息。

得到的消息很多。

比如南方入春不久就开始陆陆续续下雨,再过不久,估计又要有人家园被毁,流离失所了。

但北方四府、西南西北入冬以来都只下过一次细雨,连土地都没润湿,好些的如今南府,还有一场雪。

各种各样的干旱前兆,诺久书让众人脸色凝重。

书斋掌柜年纪最大,感叹道:“这情景同我幼时经历的一场大旱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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