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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年关

这几天更的少,就不分章了。调整一下,一天四五千字。对付看看,等我把肝养好,继续爆。

——————————(正文)

再有几天就是年关,文天祥和赵与珞未度年关便匆匆启程,也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时间紧迫。

二人的任务并不轻松。

文天祥要在两年之内,从中原募集最少十几万的兵卒,而且,是那种拿出来就能形成战力的悍卒,并送抵扶桑。

这本身就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要知道,这和崖山海难之后,大宋十几万奔赴美洲还不相同。

那时的大宋虽然凄惨,可是军民、粮草以及舟船都是现成的,虽然没有现在的海船先进,但是北边航线几乎皆是近海航行,又赶在夏季少风之时,其实难度并不大。

而现在,北边航线被元人封锁,只有横渡深海这一条险路,船只再好也风险极大。

两年时间到底能募集多少士卒,又有多少人能安全到达扶桑,都是未知。

而赵与珞那边更不轻松。

西雅图如今只是一个沿海哨站,可一旦元人南下,若走海路,那西雅图将是第一个堡垒。若走陆路,也是向内陆辐射的第一个中继之地。

说简单些,一旦开战,大宋的补给只能从海上运到西雅图,再中转内陆,这里即将成为大战的中心。

所以,前期的粮草储备、军械建造必须未雨绸缪,两年时间非常紧迫。

当然,这是在两年计实施顺利的情况下。

真能做到,就会如赵维奢望的那般,有五十万战卒汇聚于此,狙击元朝。

一旦计划失败,那赵与珞也不会撤回来。

他与这一万禁军,将成为一个饵料、一颗钉子死死的钉在西雅图,拖住元军的脚步,为扶桑大宋争取时间布置第二道防线。

是的,虽说两年大计才刚开了个头儿,但邓已经留了后手。

赵与珞和一万禁军便是死士,无论成败,都难回转。

说起来未免有些悲观,但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两年大计筹划的再精密,说心里话,赵维也好,相公们也罢,心里都没底,甚至有失败的准备。

而且,失败的可能性还不低。

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所能做到的极限。

大宋上下已经是调动了全部的资源和致胜因素,如果还不能成功,也只能叹一句“尽力了”。

真的没办法,蒙元太强了。

这种强不单单是善战的军队,北方游牧民族的骁勇,而是全方位的。

国力、财力、军力、民力,甚至是科技和政体上的优势。

蒙古帝国能横扫半个世界,不是没有原因的。

后世常说,蒙古人的游骑短弓把世界打懵了,是因为战术上领先。

其实,不够全面。

事实上,自成吉思汗开始,能够率领蒙古各部如狼群一般横扫世界,蒙古人靠的就不单单是强悍的军队。

高效的军管体系、每到一处因地制宜的行政手段、知人善用的赏罚机制,还有不排斥任何民族、任何宗教的开放胸怀。

使得蒙古人可以付出最小的带价,迅速征伐四方。

而这些征服之地,马上又能转化成蒙古大军继续征服的后勤给养。

于是,全亚洲的技术人才尽归蒙古。

从最开始简陋且单一的轻骑骑射开始,慢慢发展成为装备精良、各兵种齐全的无敌之军。

人们说大宋打不过元朝窝囊,其实打不过才是正常的。

因为,可不单单是士兵的战斗力不如元人。

你的将领也不如人家,不是没人家聪明,而是没有人家指挥经验丰富。

伯颜、阿术、阿里海牙,哪个不是从东打到西,再从西打回来的?

说句不中听的,普普通通一个裨将都攻下过无数个城,与十几个国家交过手,什么战术没见过?

更别说国力和科技水平了。

元军有最先进的攻城机械,有最发达的军械制造能力。

从皇帝到臣子,再到国家机制,那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

元朝打了这么多年,国力消耗巨大,南方忽必烈一直想稳定,输出军费,可一直不见成效。但为什么他敢张嘴就一千艘大舰、六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呢?

甚至在原本的历史上,在南方叛乱成了一窝粥加内部诸王纷争的情况下,还有余力把钦察、窝阔台、察合台三大汗国打的服服帖帖呢?

因为,他的战争成本本来就小的吓人。

除了国家财政支援之外,各行省也有能力输送给养。

更要命的是,元人的士兵上战场是不需要军费的。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补贴军费。

战士出征不但不要国家的钱,武器、兵甲、马匹和粮耗全部自给。

而且,像是西征或者当下出征扶桑这种远征战役,战士会带上家产一起上路。打到哪,落地生根,就把家安在哪儿。

至于为什么不给钱也愿意卖命,当然是等打完了仗自然就拿到了好处,算是一种战争投资。

这样的蒙古大军,赵维真有信心挡得住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

可是,还是那句话,没办法,挡不住也得挡,别无选择。

如果这次退了,再逃一次,那大宋的心气儿就真没了。天下再大,也无容身之所。

况且,大宋从崖山开始,突围破局远走扶桑,再到赵维归宋大闹大都,又到巴蜀求存,哪一步不是在冒险?哪一步不是别无选择?

别说现在是冒险,就算两年大计成了,真的让赵维变出五十万大军来,那将来这种冒险的行为也还会有,而且只多不少。

二人的离开有些悄无声息,也有几分悲凉。

赵与珞走时,群臣相送,追视良久。

而成王殿下亦不落传统,立于高处,执锤击鼓。

听鼓,新崖山的传统!

可是,岸上的人都清楚,出征鼓起,却不知归来的鼓何时响彻海弯。

这让陆秀夫有些感伤,包括陈宜中。

成王是英雄,此去无还。

宁王也是英雄,绝死还生。

对英雄下手,陆秀夫很清楚,他要背负怎样的骂名。

可是,人是执拗的,认可赵维的同时,也坚信自己的判断——宁王不会成功,大宋更不能有专权的宁王。

有些事不应该做,可还是要做。

赵维也在岸边目送父王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像几年那样把赵与珞灌倒,取而代之。

一来,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小子,心中有了分量。

二来,当年赵与珞有儿子能替他,可是今天没有了。因为,赵维也有重任在身,无可替代。

......

就在赵与珞成行的第三天,陆秀夫没有等到过年,便于朝堂发难。

联合陈宜中、江钲、苏刘义、张世杰以及杨镇等重臣,上请杨太后还政官家,并弹劾宁王失臣德、专社稷。

罗列数条不当之举,要求宁王暂避朝局。

陆秀夫终还是没有使出全力,只是要求赵维不要专于朝堂,已经是留了情面。

不留不行,大宋经不起折腾,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他的目的也不是把赵维和杨太后一棍子打死,而是拨乱反正。

原本,陆秀夫还料想可能会有一些阻力,毕竟谢叠山、福王赵与芮以及张简之等人都不是死人,肯定会死保宁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朝中那些支持宁王的臣子...居然集体失声了。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陆秀夫想哭,我使这么大劲,你们倒是挣扎一下啊?

没有。

别说挣扎,连屁都没一个,就好像没有宁王这个人一样。

最后,原本打算斗争一段时间的陆秀夫,卯时三刻冲锋陷阵,率百官举事,念完了润色一个来月的奏折,已经快申时初了。

结果,一点抵抗都没有,杨太后那准了,还政;宁王这儿,臣附议!

就就就就就就没了?

恕不知,赵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哪还有工夫陪你挣扎?结果出来了,赶紧干别的事儿。

还是那句话,没时间!

而宁王没反抗就被推到了,陈宜中奇怪的同时,更觉心虚。

因为...因为老哥仨儿变成他老哥儿一个了。

......

此时,陈宜中坐在户部筹政司的“禁闭室”。

“什么情况啊?”

看着对面空空如野的两个坐位,陈老爷懵了,“什么情况啊?”

三人逼杨太后还政,副宁王退却,确实是为公不为私,以至于连自己的后路都没铺。

可是,话说回来,宁王下去了,老哥仨儿肯定是能回中枢的。

就算苏刘义、张简之他们占着坑儿,但怎么想办法也能塞下他们三个人吧?

至于什么筹政司...傻子都看得出来,还筹个屁的政司?这就是个幌子,是宁王发配他们三人的幌子。

肯定不用呆了,只不过,回去之后的位置可能没以前好,这一点也有预料。

可是,那两个回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算什么鬼?

陈老爷委屈了。

江钲官复原职了,依旧执掌他的殿前司。

而陆秀夫差了点,平章事和参知政事都有人了,暂时没他的位置。

但是官家还是体贴,给陆相公安排了个礼部尚书。先干着,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把他安排上去。

至于自己...没动静。

赵昺就像忘了还有陈宜中这么个人一般,直接就把他忽略了。

陈老爷忙前忙后,却是连根毛都没捞着,只能回到紧闭室继续大眼瞪。

没小眼可瞪了,发呆去吧!

陈老爷不高兴,很不高兴。

可是没办法,过年了,朝廷都要放假了,陈老爷就算再憋屈,也得等年后再说。

......

————————

暗里风起云涌,可对于普通的新崖山百姓来说,年关毕竟是年关,加上之后的上元节,这是一年之中最愉悦的一段时间。

大伙儿暂时放下国仇家恨的重担,让身心都得到一个短暂的松弛。

朝廷也是乐见于此,毕竟要张弛有度嘛。

何况,今年的年关要比往年更为红火。

这得益于房产私有和开放户籍两务,等于是给扶桑大宋的百姓发了一波大福利。

短短不到两个月,已经有不少土人于城中落户,其中有一部分是在新崖山的高级工匠,收入不斐。

加上这些高级匠人本就接触的比寻常佣工多,见到的大宋繁华也多,此次房产开售,加上买房可得大宋户籍,干脆把几年积蓄拿出来在新崖山置办房产。

剩下的那些,则是在城中租房,享受与宋人一样的生活。

这样的结果就是,宋人因此手头一下宽裕甚多。

要知道,以往年节,朝廷虽然也配发各种年节食货,以用穿用之物。但都是统一配额,千篇一律。

大伙儿手头的钱其实不多,没多少钱可供自由支配。

如今好了,手上有钱,自然也能随心意置办一些年货,登时让新崖山的年味儿添色不少。

而那些搬到城中的印第安人,原本来说,年节宋人都有假期,各处都不开工。他们要么在城外寝舍里呆着,要么借机回乡。

可是今年不同,看着宋人喜气洋洋,街上各色商货琳琅满目,到处都热热闹的,加之印第安人本就不是拘谨刻板的民族,骨子里都有奔放狂野之性,自是生出参与之心。

如此一来,民生百业,又是大赚一笔。

只是一个年关,户部统筹结算之下,印第安土人平均每人就把一成的年资留在了新崖山。

加上正在风行的买房和租房热潮,只这几个月,就有两百万两白银、六万两黄金留在了大宋。

这些钱若在以往,是都会被土人带回部落的。

“如今租买房屋正是热潮,到了来年会有消减。不过,长远来看,土人每年从咱们这里挣走的金银,会有四成留在新崖山。”

曹庆熏一脸兴奋,正向赵维详报户部数据。

“这比原来的一成增了三倍,成效显着啊!”

赵维看着窗外,静静地听着。

别看他被“赶下台了”,可是除了那老三位儿,都知道这是他自己要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要下来,却是没人知晓。只知道,宁王说要办一件重要的事儿。

具体是什么,却是不知。

包括张世杰、谢叠山等人也是奇怪,什么事儿还能比两年大计更为重要?

曹庆熏大笑,这个成绩有他不少的功劳,却是可以过个好年了。

“回流各部落的金银消减了三分之一,而且以后会更多。不出半年,各部落就要着急了。”

赵维依旧看着窗外的风景,说出一句,“还是不够啊!”

真的不够。

如果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那么少这三分之一已经够多了,早晚能逼急了印第安人。

但是,只有两年时间,赵维必须有一个马上就抽空印第安各部落金银的举措。

是的,马上!

只有这样,才能逼急他们,造反的、认怂的、归顺的,各方态度才会明朗,大宋才有明确的方略对症下药。

转过头来,看着曹庆熏。

“回头过了年关,给陈相公带个话,就说我要见他,有事相托。”

曹庆熏一怔,“陈与权?殿下不是......”

心说,宁王好像和陈宜中最不对付吧?

眉头一皱,“难道...殿下独留陈与权在筹政司,就是为了这一步?”

赵维一笑,“陈相公有大用,比你我都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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